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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妄自菲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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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开学那天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因为父母脱不开身,我是由邻居家送来的,这是我们几户人家的相处之道,这次由你家,下一次是我家。

      抱团的心理是无处不在的,我的成绩比他们好一些,也就是这个原因,刚才在车上呛了起来。

      起因是开车的杨叔对自己儿子说了一句:“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多跟君乐学学。”

      杨叔知道我不露怯,他担心自己儿子因不善言辞被人欺负,杨瑶也明白乖乖应。

      可另几个人却认为杨叔在奉承我,阴阳怪气起来。

      把杨叔弄得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我开口怼了回去,幸好也快到学校,不然真容易出事。

      我是不在乎这些事的,事实摆在那,又不是不存在的东西,才不会觉得太尴尬,等那几人走了,又安慰了杨叔几句,便拉着杨瑶去看分班栏去。

      我在明德楼的高一(7)班,他是致德楼的高一(25)班,简单做告别,便分开了。

      心态,我一直很好的,甚至是开心,在一众忙碌的同学间,有些格格不入,就这样十分快乐进了教室,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我猜在这个点的同学应是跑校的选手。

      找到了自己的宿舍,飞快地跑去,本身东西也少,又是在低楼层,不费吹灰之收拾好,赶回了教室。

      这次再进入教室,人明显变多,我看到我的临时位置有了同桌,心中激动不已,好久没有认识新的人了,那便从他开始吧。

      临时同桌以我浅薄的知识存量,只想出了一个字形容“美”,皮肤很白,五官是有些秀气,可以用唇红齿白来形容。

      在此之前我对于女孩身上才会用美,从未想过男生也可以,打破了我的认知。

      初中时,有几个女生跟我调侃说:“咱们学校的男生,也就你,还有……长得还可以。”

      这句话让我记了好久,直到今天,才大开了眼界,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人,果然妈妈说得没错,人总要出去见见世面。

      “你好,我叫君乐,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君,乐是鼓乐齐鸣的乐。”这句话是我准备的开学介绍,没想到是提前用上了。

      他这才抬头看我,愣了愣开口:“噢,我叫耿裕秋。”还贴心递过来一张纸条,生怕我不懂。

      我感觉到他是一个害羞的人,而人也没有想往下聊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转身和别人交际去了。

      我与耿裕秋做了半天临时同桌,他基本上是在画画,至于画的什么,也没好意思看,

      在晚上调座时,我们分开了,他的个子较高坐在靠窗的单人排的第四个位,而我在他的斜前方。

      经过几天观察,耿裕秋这人真的不爱说话,不是那种文静,而是沉闷,在十几岁的年纪,他就那么沉闷,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可我们又不熟,能以什么身份去管他,再加上我喜闹,不久就跟班里其他人打成一片,不过还每天与他说两句话,不然见他总是独来独往,也过于寂寞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我的成绩依旧是名列前茅,让我洋洋得意,耿裕秋倒是出乎我意料。

      我是纪律委员,晚自习要坐在讲台上,他呢,要不睡觉,要不画画,每次都是我给他打的掩护,所以有时视线对上时,他的表情会微变,像是在感谢我。

      着实没有想到他已经脱离了天赋型成为天才型选手,直让人羡慕!

      以为大家会像我一样,要么对他有些羡慕抑或是无感,从未想过会被嫉妒孤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在食堂吃完午饭后,发现有一本课本忘记拿了,那节课要提问,一想老师的脾性,我飞奔回了教室,见教室里还有人。

      我再喜闹,也不是和任何人都能三观契合,跟那几个人就点头之交的关系。

      拿完书时,突然叫住我,“君乐,你不觉得耿裕秋很娘吗?”

      讽刺的语调,如同那些嫉妒我成绩好的人,令人不适。

      “人家不就是长得好看吗?至于那么说,更何况说话时能不能有点分寸。”

      他们也没有再言,就是欺软怕硬。

      本以为只是一次意外,没承想不是,几天后的下午,我和同桌吃完晚饭后往教室里赶,其间他说了个笑话,弄得我笑了一路,跟疯了一样(他的原话)。

      有说有笑地走到教室门口,明显察觉氛围有些奇怪,看见那熟悉的几个烦人精,圈着的位子好像是耿裕秋,我想上前,旁边的一个人说:“他整天独来独往,真是奇怪,君乐你别掺和。”

      他在默默认同这类行为,好像在说如果不是君乐你跟他能说上两句,我们早就“为民除害”。

      我突然才意识倒不是所有人都入主为先的好,愣了一下:“他不就是安静吗?怎么就不对了?”怎么就成怪胎了?

      我懒得多废话,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受害者有罪论是不对的,走到讲台上喊:“马上上晚自习了,想干什么!”

      其他看热闹的人,生怕殃及池鱼,纷纷回位学习,恰巧班主任也让同桌送达,进来巡视一圈,叫我们几人出去,说说究竟发生什么。

      我先声夺人:“老师,耿裕秋同学,只是不爱与别人沟通,班里同学都知道,他们几人拿这个找事。”看班主任的表情,其实我也明白,如果职裕秋成绩不好他连来都不会来。

      那几个人见班主任未开口,七嘴八舌辩解起来,说的话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以为耿裕秋还没有反应时。

      “老师。”这一声不大不小,但确实是让周围安静下来,“我承认我有性格缺陷,可也没有因为这样打扰到其他人吧。”

      他不卑不亢说完后,把手中杯子里的水泼向了那几人。

      别说他们傻在原地了,我和班主任也愣了,这边不等我们反应,耿裕秋揪住其中一个人的领子:“回去告诫你家长,你被人无缘无故地泼了水,班主任也见了,你大可回去说。”

      放完话他自顾自回到座位上,因我们教室窗户开着低,刚才的全程基本上是来了场直播,现在可好,他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从孤僻变成了缺陷,这样也算因祸得福,应该不会有人招惹他了,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之后班主任打了几句圆场,就大事化小了,我看他们的表情也挺憋屈的,从洋洋得意的“英雄”变成了低声下气的受害者,是一瞬间身份就被转换。

      真叫人开心,背后的议论也就罢了,非要欺负到头上来,有什么资格谈委屈。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时,我主动走到耿裕秋那儿,不安地问:“你还好吗?”见他晚自习一直握着胳膊,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是不是动手了?”我贴近他,小声地说。

      他犹豫片刻开口:“嗯,还碰我脸,怕留印就没用力。”

      他这话说得像撒娇,让我一时忽略了他过度淡然的情绪。

      我还想再安慰几句时,一个人进了我们教室,走到我们面前。

      “小秋,你没事吧,我一听说担心了好久……”

      能叫小秋,说明应该是认识的人?听这人语气是担忧人,神情也是,可就有点说不上的奇怪。

      “晚上回去面说。”耿裕秋打发他走了,转头告诉我,“那是我的好朋友,叫楚洛。”

      可好朋友也不至于,两个月就来对方教室一次,耿裕秋也从未在课空出门,还是单纯不愿在学校见?而且说话也是,那个叫楚洛的明明知道自己朋友的处境,也知道他被人歧视。

      “他就那样,永远都是锦上添花,从不会雪中送炭。”

      ※:

      高中开学那一天,楚洛说他要与我一块去学校,让我受宠若惊,他有许多好朋友,我是最不起眼也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但他对于我是唯一的朋友。

      曾经也有过别的朋友,最开始是耿女士搅黄,她说精英家庭出来的孩子,以后也是要精英,不许我跟班上普通同学交流。

      久而久之,加上别的原因,性子越来越孤僻自卑,因普通同学深知耿女士的威力,不会与我交流,而那些所谓的精英学生又瞧不上我,朋友从小到大只有楚洛一人。

      早上我起得很早,天才蒙蒙亮,我怕与耿女士撞上,她又要长篇大论来向我灌输思想。

      去与楚洛约好的地方,等了半天都睡了一觉,才迟钝反应过来:他爽约了,类似的事只多不少。

      我早就习惯了,慢悠悠走进学校,在分班牌上看见了明德楼高一(7)班。

      教室里已有了人,本想坐到窗边,但一个挎包吸到了我,包不新还有几个补丁,针法很好,布块选得合适,并没使这个包变得突兀,反而能感受到有一丝爱。

      我是很羡慕的,虽然简朴但有情谊所在,有的家庭会为孩子选新的书包,有的会进行缝补,无论哪种都是爱的体现,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当我心里难受完后,已经坐到那个旁边的位子,想起身,目光又被那个包吸引,心里有声音说:我想试试。

      可当那人介绍完自己名字时,我还是怕了,鼓足勇气把后,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出去后。

      心里的恐惧感又一次占据上风,他一看就是开朗,好相处的人,眼睛又大又黑,笑起来还有酒窝,长相也是出众的。

      可像我这种阴暗的人配吗?他眼睛盯着我没有别人那般的讽刺。

      他一直在等我回话,可我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他转身与其他同学聊得有说有笑,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以为仅是一面之缘,哪曾想,他居然每天都会和我说上两句话。

      这样倒是显得我只像喜静,而非是性格缺陷,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对我的态度也是平常的,没有像初中一样。

      每到晚自习我从来不会学习,对于我来说,这个时间是为数不多可以放松的,君乐他有时会给我打掩护。

      我不明白明明也没有多么熟,可他还是对我散发光芒。

      性格的事情,在他的热情之下,藏的倒是不错,可还是因为长相而被人找上麻烦了。

      一开始是口头上挑衅,他们发现我不反抗后,就慢慢开始会动手。

      为什么不找家长解决,耿女士一个把阶级观念当成制胜宝典的人,她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是来宣扬阶级分明的观念,而不管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如果那样做了,把我置于何地,那又不是她操心的地方。

      我甚至还会想,那几个人把我打死吧,让我去死,那样就清静了,他们也会有报应了。

      他们在班上闹起来时,我看着周围有人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幸灾乐祸,再看站在我面前的几人,突然意识到我这种性格的人,真的是异类。

      异类就异类吧,满不在乎,盘算着怎么反击时,君乐出现了。

      当班主任让我们解释时,不想多费口舌,把水泼出去时,心里顺畅了不少。

      下课时,楚洛来找我,我们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交流,他这人总是这样,我被人欺负时他不管,当解决时,又是我的好朋友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反驳,因为身边只有他一个,但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君乐只是与我关系一般,脸上的担忧都比楚洛多。

      或许我不该总依赖那畸形的友谊,我打发走了楚洛。

      转头对一脸蒙的君乐说:“他就那样,永远都是锦上添花,从不会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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