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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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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璃给顾楉去城里买了个新手机,顾楉惊奇她的执行力,那天晚上的话这么有功效。
“这个手机没有电话卡。”陈璃说到这的时候,正在开机的顾楉身子一顿,“什么啊,没有电话卡,我怎么玩?”
陈璃正在拆新一盒的女士烟:“那是你的事。”
顾楉真要烦透了,那这新买的手机也只是个摆设。
陈璃时刻注意着她,心软了些许:“你以前那个手机不能用了。”
见她有开口的迹象,顾楉连忙抓住:“为什么?”
“坏了。”陈璃依着话头继续撒谎,“手机号恐怕也得重新换。”
真的好奇怪,她这话说的好奇怪,顾楉看出一丝端倪:“姐,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别瞒着。”
不好玩,这种被当做傻子,骗得团团转不好玩。
陈璃也想啊,但有人不允许:“没什么,总之你要知道,我这一切都是在为你好。”
“为我好?那么我想见白景寻,你让吗?”几乎快两天没见着他了,她知道他就在客栈里,明明同在一屋檐下,为何相见这么难?
“还有,私奔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迟迟不告诉我。”顾楉头一回恨自己睡得这么死,她要是清醒点,也不至于错过。
陈璃终于舍得松话了:“那天我们所有人都得知你俩失踪了,第一直观感受,就是认为你们私奔。肯定不会让你们私奔成功,所以报了警,警察找到了你们。”
“就这么简单?”顾楉总有一团疑云悬在头上。
“就这么简单。”
“所以呢,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明明知道,顾楉偏偏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陈璃点燃女士烟,妩媚的吸了一口:“你爸妈让我后天带你去昆北。”
顾楉冷笑了声:“我要见白景寻。”
陈璃静静的抽着烟,不理她。
顾楉重复一遍:“我要见他,就算要走也得断干净不是吗?你不给我办电话卡,不让我见面,我怎么和他说清?”
陈璃困惑的盯着她,显然不信,隔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他不会见你。”
“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不会见我?”肯定是她睡着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糟透了,一觉醒来,世界就变了。
陈璃声音很低:“我想阿姨大概率会和你说清楚。反正那天白景寻抱着你回来,他和阿姨发生了争吵,很激烈。”
顾楉下楼的时候,一直在猜测各种结果,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最近陈璃密不可分的跟在身边,她又能去哪里知晓呢?
下到一楼,沙发里的唐玉荷叫她过去坐。
顾楉接过热茶捧在手心,她很着急,此刻也只能装淡然。
唐玉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开始了谈话:“小顾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小孩真不错,懂事乖巧又很有礼貌,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你人也很优秀,一看就出身非凡,很有气质。”
唐玉荷这一句句的,让顾楉胆战心惊,好似又回到了从前老师抽背课文。
“就是吧,你值得更好的人。”唐玉荷正式切入主题,平时温和的脸庞在此刻有些严肃,“景寻在我眼里也是个优秀的孩子,虽然从小到大让人操碎了心,但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顾楉并不认同她的话:“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生活,我只是要他这个人。”
看见顾楉那双坚定不可移的双眸,唐玉荷错愕了,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人这般说过,她说,我不图他什么,就图他这个人。
错愕不过一秒,就又收起了表情,唐玉荷也不想做个坏人,可这个坏人,除了她,没有谁更适合。
“小顾,你这么固执己见,往后让我们景寻怎么做人?他本身就很难了。你知不知道,林术和白景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外边都在说白景寻是小三,说他和她妈妈一个样。”
顾楉石化了,白景寻和林术是兄弟,千算万算没算到两人这层关系。她摇头:“白景寻不是小三。”
“我知道。他妈妈也不是,只不过当年吃了爱情的苦,被骗惨了。”唐玉荷抹抹眼泪,“都说苦尽甘来,却苦了这么久。我们家啊,这辈子是要和流言过一辈子了。”
她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整个人都很疲态,顾楉想说点什么,又张不开口,话只能卡在喉咙里。
“小顾,这都是为你们好,往后啊,我也只想景寻能有个清净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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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璃的大长单结束了,白景寻接连几天都在没日没夜的接单。他的回归惊起同行的老叔叔们竖起戒备心,在看到他连晚上都在内卷,更是睡不着了,也跟着抢活。
其实无关努不努力,白景寻就想有个事做。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还有十三分钟就又新的一天了,他正在送一位女人去火车站。
女人不安分,开启了车载音乐,是上次那个夜间电台,顾楉要听的男主持人。
“这男主持人的声音还没白司机您的好听。”女人染着亮晶晶美甲的手轻撇头发,眼神魅惑的从白景寻的眼睛,喉结,架方向盘的手,再到大腿根,“啧啧,好帅啊。”
白景寻忽视要把人给烧穿的视线,无悲无喜的提示:“快到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好像让人咬一口,女人按耐不住,伸出了爪子,还没靠近,猛烈的推背感让她倒回了座椅里。
白景寻踩了油门,再以一个华丽的微漂移,奥迪稳当的停在了火车站门口。
“到了,祝小姐旅途愉快。”
“对了,再补充一点,知道我为什么戴口罩吗。”
“丑。”
女人被这样一吓,自是没想法再调戏了,匆匆付了钱,下车逃离。
她走后,白景寻从中控台拿出一瓶清香花露水,对着车内喷了喷,刺鼻的香水味被掩盖。又打开了四个车窗,摘下口罩,坐在车里抽烟。
这个点了,火车站一如既往的热闹,有不停来去的游客,拉客拉得起劲的师傅,各种各样的烧烤摊,炒饭炒粉摊,手抓饼摊等等。
香味传来,不知怎的,给白景寻馋虫勾出来了,掐灭烟,下去买了份炒粉。
买完就遇到了熟人,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小白,工作到现在啊,看看,才吃饭。你不要以为还年轻就随意糟蹋自己身体,不按时吃饭,要是得胃病怎么办?”
现在不像往日那般来去自如了,都得戴口罩才能示人,白景寻掰开一次性筷子:“刘哥也不是一样还在工作。”
老刘鼻子动了动,太香了,惹得他也口水直流:“这不养家糊口吗,我今天还接了个大单子,送到隔壁县的。”
“嗯,挺好的。”白景寻下巴指了指摊位,“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正打算抽根烟解解馋的老刘听见了,立马又把烟塞进兜里,他厚脸皮极了,没少蹭白景寻吃喝:“那多谢小白啦,你看看这孩子多客气,诶,那个我要一碗炒粉炒饭,还有那个烧烤也来点,一个手抓饼……”老刘也不是没钱,就不舍得花。
付完钱,白景寻躲去车里吃饭,夹了一大筷子送进嘴里,吃到一半,老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依在车窗边一边吃一边和他聊天。
“小白啊,你放心,只要你说没有,我们这一群老叔叔们都相信你。网络上那些是是非非,别去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老刘这口吻跟老父亲发言。
但,很感动。
“刘哥,谢了。”
老刘哈哈一笑:“这有什么的,跑车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仗义的兄弟。那些顾客也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坐你车,更多的还是你的服务态度好,开车稳。我们嘴上也就乐乐,打心底还是喜欢你的。只是,有一点啊,有多余顾客,照顾照顾我们这群老叔叔们。”
白景寻失笑:“可不嘛,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老刘诶呀一声,摸摸胸膛:“看看,多仗义。不说了不说了,我客人来了。”他急匆匆的吃完最后一口,和白景寻告别,“我先走了啊,小白。”
“去吧。”他看到老刘给一客人搬行李,笑容满面,然后上了车离开。
快速吃完最后一口,他坐在车里歇饭气,不远处新一波抵达的客人涌了出来,拉客师傅们孜孜不倦的围了上去。
穿过复杂冗长的时光,他像是看到了顾楉刚来云水的那一天,也是被这样无助的包围。当时的她穿着件长款大衣,里头是清香绿色露腰上衣搭浅色系阔腿牛仔裤,配上一双小白鞋,扎上有着熊二头绳的丸子头,青春靓丽又不乏时尚,不怪他把她看成了十八岁。
“司机你好。”想入非非的白景寻被搅扰了头绪,转头一看,一位有着柔顺长发,乖巧温顺的姑娘正弯下腰,透过半开的车窗,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是客人到了。
白景寻吸完最后一口烟,平静的戴上了口罩:“你好。”他下车,给人去搬行李。
姑娘看到他优越的身高,眼睛又亮了几分:“谢谢。”
白景寻没理她,独自放好行李,就坐回了驾驶座。只是姑娘迟迟都没有上来,他一回头,见她愁着一张脸,似乎在挑选座位。
“……随便坐哪都行。”
听见了白景寻的话,姑娘再无拘谨,坐进了副驾驶座里。
启动前,白景寻问她要去哪。姑娘从包里翻出手机,滑到目的地:“我去桂木寨。”
白景寻眉头挑了下,不动声色:“知道了。”
夜晚温度降了下来,敞开的车窗冷风一股脑钻,白景寻瑟缩,关住了窗户。没有人说话,车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姑娘搓着自己的手:“这么晚了,还在接单啊?”
白景寻简单明了两个字:“赚钱。”
姑娘哦了声,她转头看窗外的夜色,找不到话题了,有些尴尬。
进了桂木寨,白景寻有意放慢了车速,他弄不清她是这里人,还是过来游玩的:“在哪个地方?”桂木寨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他们的职责,还是要把人安全送达目的地。
“桂木客栈。”
白景寻也不惊叹这奇妙的缘分,以前又不是没接过,早习惯了。
奥迪停在后门口,他头往外撇了撇:“到了。”
姑娘解开安全带,付钱:“多谢。”
白景寻又下车给人搬行李,她有一个装在黑袋子里厚重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行李都下地后,姑娘扭扭捏捏的,看他又不好意思看他:“那个,等我离开的时候,还能叫你吗?”
“都行。”白景寻无所谓。
姑娘低下头,像是在鼓足勇气,甩下一句“我会叫你的”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