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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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和安吉拉成为朋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有眼力价十足的安吉拉帮忙掩护，他的古怪不再引人注目；因为和招人偏爱的安吉拉一起活动，科尔夫人不再想着给他找精神科医生；因为一个怪胎和另一个怪胎凑到了一起，休尔斯一伙不再敢无端找茬；因为女孩关照他比关照自己还要精心，他的气色越来越好，甚至窜高了个子
并且，好的转变不仅仅是在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安吉拉和带着里德尔在三楼尽头的破旧书房里寻找与‘怪力’有关的书籍，他们一起研究童话故事，听安吉拉绘声绘色的分享中国的神话。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提升对身体能力的掌控。渐渐地，安吉拉可以隔空移动一些轻小的物体了，而里德尔会的本来就已经很多，似乎到达了自发的能力上限
安吉拉一如既往的崇拜他
科尔夫人对突然变得老实的里德尔心生疑惑，但她最终把原因归结于“和安吉拉这样的好孩子做朋友一定影响到了他”。每当他们缩进屋子里的时候她也不多管，随他们去了
就这样，安吉拉和里德尔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伙伴，连塞拉这样大咧咧的孩子心里也不由得酸溜溜的。不过安吉拉除了对里德尔更好，对从前的伙伴没有冷淡，只是她付出了更多的心思在里德尔身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安吉拉几乎忽略掉了自己。
最明显的一次
12月31日是里德尔的生日。安吉拉计划好时间，在他生日当天得到了外出采购的机会。她费尽心思偷偷买了一块小蛋糕藏在怀里带回了孤儿院，里德尔说不出很感动，从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他只是给了安吉拉一个温柔的微笑，就让她开心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是他过生日还是她过生日
第二天
安吉拉才想起来一直心心念念想趁外出买的泡泡果汁，她给忘记了
这让她沮丧了一整天
里德尔：女性生物情感真复杂。
但是里德尔开心就是安吉拉最开心的事情，她只要待在他旁边就很快能把不愉快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安吉拉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找到妈妈说的‘让自己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了。就是和里德尔做朋友。
“每次我讲了无厘头的笑话，他会纠结的皱眉，不知道该不该笑的样子好好看呐
哦，他不是总冷着脸的，有时候我唠叨个不停，他眼神反而会突然变得柔和，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还有还有！我和他看一本书，脑袋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特别烫，塞拉，人的耳朵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发烫啊？”
“...”
“然后他就盯着我看，看得我脸也烫起来了，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还——笑得好好看呐…”
塞拉觉得安吉拉得病了，一种“和里德尔在一起就变弱智”的病。
安吉拉没法用语言表达这种感觉，那种喜悦会自己顺着脊柱往脑袋上窜，让她觉得，活着可真美好啊
这样神奇的喜悦。
转变在1938年中旬的一天
———
五十七岁的邓布利多来到这所孤儿院。
一身亚麻棕色的考究西装，蓝色的眼眸很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建筑，他顺着人行道走向孤儿院的大门，吸引了不少孩子好奇的目光
“邓布利多先生，您好”科尔夫人应该是和他提前联系过了，正等在门口迎接他
“你好”邓布利多颔首
科尔夫人：“请跟我来。”
“那是谁啊？”
“不知道”
“是来领养的吗？还是来给我们捐钱的？”
“真的吗真的吗？！他想要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我在猜测啊你别激动”
“他看着很有钱，多捐点吧。”
邓布利多跟着科尔夫人向院所的二楼走去，他朝挤在角落偷偷观察他的孩子们和善的笑了一下，他们立刻闭上嘴巴，一双双眼睛瞪着他看
“看来是我长的太凶了，他们不敢出来”邓布利多笑
“哦不是，这里很久没外人到访，他们只是对你好奇，别介意”科尔夫人回笑
“当然不会”
科尔夫人领着邓布利多来到了二楼
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一直走，两个人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来这里之前邓布利多已经解答了科尔夫人所有的疑问，所以一路上他们没多交流
不得不说应付科尔夫人费了邓布利多很多功夫，科尔夫人的问题杂碎并且细致，尤其对汤姆.里德尔这种孩子竟然会被请去上学非常纳闷
邓布利多不得不搬出用魔法伪造的霍格沃茨招生简章，将它描述为一所专为里德尔这种特殊孩子打造的学校
“学校有专业的教师负责观察寻找这些孩子，然后请他们去上学”
科尔夫人这才和他约定了见面日期
…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科尔夫人推开门
意料之内的，房间里并不只有里德尔一人，一个和他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面孔女孩正和他坐在床上，两个人的中间摆着一个棋盘
邓布利多微微凝眸。是这样的，在一所孤儿院里，两个小巫师理应关系更亲密
两个人听见动静抬头，科尔夫人对邓布利多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这个女孩和他预想的一样，是魔力刚苏醒不久的小巫师
“先生您好”她很礼貌的绽开一个笑容
很可爱的孩子“你好，孩子”
“我叫安吉拉”她说“是汤姆的好朋友，您介意我在这里吗？”
“哦不介意，你不需要离开”邓布利多坐到了两人对面的空床上，面对他们
里德尔从邓布利多进门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从上到下，皮鞋的后跟上沾了一簇毛絮，他也注意到
科尔夫人口中令人害怕的男孩安静的拿着棋子，不像女孩盘腿而坐，只是规矩的双腿并拢坐在床边。他不说话，看不出任何她口中描述的古怪。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和他对视
他非常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英国小巫师都英俊。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他的个子算高的，可以说这样相貌得体
他真不该像科尔夫人口中那样令人心悸
况且他也有朋友不是吗，这个女孩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很客气
里德尔：“你好。”
他有些疑惑，但很熟练的将情绪藏在眼底，只露出平静“你认识我吗？”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收回探究他的视线：“是的。第一次见面，你们可以叫我邓布利多教授”
“您是老师？”安吉拉非常兴奋“您是来领养汤姆的吗？”
问题让她的脸浮现出浅浅的两团红晕，相比一旁男孩的不动声色，她可以用坦荡来形容，就像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给人展露出全部她想要表现的东西
邓布利多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我是一位老师，没错，不过我不是来领养汤姆的，我想带你们去霍格沃茨读书”他停了一下“不过安吉拉，你还需要等待三年，在你也十一岁的时候”
邓布利多说完，安吉拉和里德尔一起放大了瞳孔
两个孩子，一个像兔子走进了提摩西草地，一个像蛇，不动声色的吐出蛇信
是的，里德尔超越同龄过于成熟的气场是邓布利多的第一印象，就像一条韬光养晦的蛇，等待着属于他结束冬眠的那天
他抿着嘴，像在极力克制和安吉拉一样激动的嘴角
“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学校，它会教你们如何使用和控制魔法。不过，我在科尔夫人那里了解到你的特殊情况”邓布利多看着里德尔说“那些在霍格沃茨，是不能被允许的东西了。”
“———魔，法？”安吉拉磕巴“您是说，我和汤姆——我们是，魔法师吗？”
“魔法？”里德尔也忍不住问出声
“其实，我们称这样的人为巫师”
安吉拉不敢相信：“可是我的爸爸和妈妈都不是巫师啊？——哦，我妈妈可能会些奇怪的东西”她声音变小了“但是她不能让石子漂起来，像我们一样”
她碰碰里德尔的手指，他没躲
“是的，你的父母都不是巫师，但是你是”邓布利多的声音慢，却有力“在很久以前，巫师的力量非常强大，并且血脉众多，对麻瓜世界有着重大影响。麻瓜们，也就是不知晓魔法存在的普通人，他们祈求风调雨顺和家族平安，于是，他们会请来祭祀——安吉拉，你知道祭祀吗”
安吉拉垂下眼睑“嗯，我的妈妈，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
里德尔睨向了安吉拉的手指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过多表现：“其实那就是巫师。
——那时候，巫师以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换取麻瓜的敬意，与之和谐共处，但是渐渐的，麻瓜的科学开始发展，他们开始探究世界与魔法的秘密，自此，历史开始掩埋巫师的痕迹。巫师们躲藏了起来。为了不被惊恐的麻瓜发现而暴露魔法的秘密，他们中的很多选择了以麻瓜的身份生活。再然后，魔法血液开始和麻瓜血液交融，他们当中，出现了哑炮。”
里德尔安静的消化所有他从没接触过的认知和词汇，他到底是个孩子，隐忍的冷淡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化开，露出惊异的神情，眸子都亮起来
“你的母亲或者父亲他们至少有一人就是这样的‘哑炮’。他们失去了魔法的能力，但是身上还带着魔法的基因，会隐秘地传给后代。安吉拉，你就是这个后代。”
“我的母亲生下我就死了，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里德尔突然说，在邓布利多落下话音的瞬间
邓布利多眉目温敦：“我知道，我了解过。”
里德尔等着邓布利多继续说
他确实说下去了：“也许你是混血巫师，或者，和安吉拉一样。”
里德尔：“我会蛇语。”
房间在一瞬间寂静
里德尔：“这正常吗”
安吉拉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里德尔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件事，虽然她也隐瞒了妈妈“工作”的事
好吧，朋友间也需要保留秘密
安吉拉只知道里德尔可以和动物对话，但是蛇——即使在黑苗，那也不是象征好东西的生物：“汤姆，我都不知道你可以和蛇，说话？”
邓布利多微怔，这个男孩果然与众不同。他略作停顿：“——汤姆，你的身世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霍格沃茨由四位创始人建造，他们将它分为四个学院，其中，斯莱特林的创始人同样拥有与蛇对话的能力。入学之后，如果你想，你或许可以从书籍中寻找到你们间存在的‘默契’” 他说完站了起来
“这里是你需要的书目和清单，我会带你去对角巷将这些东西买齐。安吉拉，这里还有一些关于魔法的书籍，我想你以后会需要的”
“是的，我非常需要，我从来不知道什么魔法，这里没有一本书籍关于它” 安吉拉礼貌十分的接过邓布利多手里的书 “——邓布利多教授，那汤姆去上学了，在我去那里前…我还能见到他吗”
三年，好漫长啊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十足的笑容：“当然，每年的圣诞节和暑假汤姆都可以回到孤儿院”
安吉拉最大的顾虑被咽进了肚子。
——
九月一日很快来临，里德尔正式离开孤儿院前往霍格沃茨读书。他走的时候，安吉拉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左手抹掉右手就得跟着抬，一遍又一遍，两个手背全部都湿漉漉的。
“汤姆，你要经常给我写信啊...”
“嗯，我会的。”
“呜呜呜…你保证…”
里德尔无奈的皱眉：“这——你想怎么保证？”
不出意外，清小姐勾起了里德尔朋友的小手指，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后把他拇指掰过来盖了个章
里德尔很想抱抱她
安吉拉哭的抽抽巴巴，鼻涕泡都吹出来了
里德尔不得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然后塞给安吉拉：“哭起来很丑，别哭了。”
她哭的更凶了
“汤姆…”
“嗯”
“你以为谁都像你长的那么好看吗…呜呜呜…”
“…。”
“你不会忘了我吧…”
“你哭傻了吗”
“呜呜呜…”
科尔夫人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对里德尔的离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落寞，相反，他们是开心的。这样一个麻烦的孩子终于要离开这里了，这无疑值得松气
里德尔走了，安吉拉代替他的位置——她成为了孤儿院里唯一的“怪孩子”
不过这只有安吉拉自己知道
她很小心的掩藏身上的魔力，不惹事，不表现的反常。她继续做科尔夫人眼里的懂事姑娘，和塞拉偷吃零食，和休尔斯拌嘴互相看不惯
时间就这样平淡的流逝
里德尔像他承诺的那样，他经常给安吉拉写信，虽然不长
他说他被分进了斯莱特林，霍格沃茨的生活比孤儿院有趣太多，他说他的学业，说那里的同学。
但是很快，安吉拉想不到，也从来不敢想——这样的联络仅仅维持了两个月就断了。
安吉拉写再多的信，她再也没收到任何一封回信了
她非常恐慌，她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一定是新鲜的生活让汤姆变得忙碌，他需要稳定自己生活的圈子，然后再静下心与她联系。
她这样想着，忐忑的继续等待
可是
圣诞节到了，安吉拉绝望的发现，里德尔没有回到孤儿院。
安吉拉试图联系邓布利多，联系方式是向科尔夫人要来的。但是她很失望，邓布利多留给科尔夫人的是一个假身份的麻瓜地址，她的信寄出去又被退了回来。虽然安吉拉知道她早晚也会进入到那个学校去上学，可是里德尔突然的冷漠让她的心绪一天比一天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塞拉看不下去了，在安吉拉连泡泡果汁都喝不下一口的时候，她狠狠摇动她的肩膀：“安吉拉，他就是个小混蛋，忘恩负义的混蛋！你对他那么好他转脸就不理你，去找新的朋友了，你也不要理他！”
“可是塞拉，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汤姆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在你来之前我们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你知道的呀！”塞拉抱住眼睛已经肿的流不出眼泪的女孩“等你去那个学校上学，你也别找他，他不配有你这样的朋友”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三年，每一年的圣诞节，每一年的暑假，汤姆.里德尔，她失去父母后第一个如此与之亲密的人，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他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有时候安吉拉觉得，时间越过越久，汤姆.里德尔带给她那样深刻的一年，似乎也不再令人堵心
因为没有他的时间里她的生活被填满了新的东西——安吉拉主动去研究了“蛊”。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加上魔法，她甚至让自己变得忙碌，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独自去阁楼，塞拉结论出一个新病种
“安吉拉越长大越像里德尔”病
安吉拉长高了，她的头发从后背长到了腰间，五官脱去了稚嫩的婴儿肥，不过还是带着单纯，笑起来永远有爽朗的颊弧。
她终于在十一岁等来了迎接她的教授，那是一位胖胖的先生，他的眼睛向外凸，粗密的银胡须像海象一样，头发却没多少
里德尔的记忆像飘向远方的风，安吉拉放它们走了，她读了更多的书，看到了很多的世界
她怀着成熟的心智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明媚的风景一帧帧向后倒退，留下彩色的掠影，同车厢友善的女孩叫斯奈瑞.加西亚，她们很快成为了朋友，然后她又将她介绍给了其他伙伴
可是，安吉拉，她对她尽全力埋藏进心底的少年又能做到多心狠呢。她忘不了的，也不会厌恶他的。
就算是她戴上分院帽的前一秒看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身影，故作镇定的和分院帽交谈；就算是她怀着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惊讶，朝长桌跑去无比冷漠无视他投来的目光——她也依旧喜欢他，带着终究吹不散的记忆，潮水一样的愉悦将她紧紧包围，不留余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