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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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三年前的安吉拉，她肯定不知道为什么里德尔上了个学就变得六亲不认，但是现在她清清楚楚的明白。
问题不大，血统差。
高尔：“我从没听说过‘清’这个姓氏”
安吉拉逼迫自己忽略里德尔从左侧方投来的摄人视线：“我的妈妈姓清，我跟妈妈姓，这在中国很常见”
“中国的巫师家族我们不了解，“清”是高贵的血统吗？”坐在高尔对面的男生问，他叫克拉布
安吉拉笑容得体：“不，我的妈妈不是巫师。”
听她说完，周围几个学生不再凑得离她很近
原来是个混血种。
高尔和克拉布本来对新加入的学生十分热情，现在，消去大半。
“那你的父亲姓什么？”克拉布问
晚宴十分丰盛，安吉拉迫不及待的切动着盘子里的咸肉饼，这比孤儿院的好吃太多了。怎么这么多美味的食物都堵不上他们的嘴呢？安吉拉头也不抬：“哈哈，你们好像小时候我家村子里，查户口的”
高尔：“什么，户口？”
克拉布：“你不愿意说我们不强求了”他他语气比高尔平和
安吉拉不间断的往嘴里塞东西，不算狼吞虎咽，但速度很快。她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感，但脑子里却莫名其妙蹦出来里德尔的脸：所以是这里的伙食太好，他才长得帅到不像人吗？
哦不想他不想他！
安吉拉冷不丁晃了晃脑袋：“我爸爸姓亚伦。”（嚼）
“亚伦...”高尔和克拉布转眼球，脑子里努力搜索
不认识。
这时候，克拉布注意到他们的左边传来一阵骚动，声音不大，但是斯莱特林的长桌在四个学院中是最安静的，所以他能清晰的察觉到这阵骚动从没有到越来越大，最后极致的接近他的耳膜“麻瓜种？！”
他在骚动中听到一个词
安吉拉始终保持着微笑，她也听到了，是她预想中的那个词汇
克拉布看向安吉拉的眼神不对味了
“开学前我就知道斯莱特林的传统，学生崇尚纯血厌恶麻瓜嘛”安吉拉咀嚼着咸肉饼嘴巴鼓鼓的像一只仓鼠，她友好的对克拉布微笑 “亚伦，很普通的麻瓜姓氏”她的微笑像刻在脸上都不带颤动 “我不认为这得藏着掖着，我是麻瓜血统，如你们所听。”她说完，快乐的从盘子里拿起了一个草莓蛋挞
惊愕
高尔和克拉布的表情和刚刚马尔福他们的如出一辙
惊愕
他们脸上只有惊愕
汤姆.里德尔沉默的注视两口炫完蛋挞，继续切割肉饼的安吉拉。
他所坐的范围，学生在莱斯特兰奇的普及下已经全部知晓安吉拉是‘麻瓜种’的惊耗，他相信很快全校也都会知道，她在斯莱特林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但安吉拉的反应里德尔没有想到。
在刚刚入学那年，他为了掩藏孤儿的身份，保持神秘，费了很多心思。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全是上层纯血的后代，他需要和他们维系关系。
但这些人不是吃素的，关系脉络繁杂的世家想要探清一个人的背景，即使他有意回避被调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不过很快，他凭着超乎众人的能力和学识获取了全校的认可，甚至成为斯拉格霍恩最得意的门生，直到这时，他才主动将孤儿的身份袒露。虽然斯莱特林注重纯血，但在绝对力量面前依旧选择尊敬他
但是安吉拉不仅仅是孤儿还是麻瓜种。汤姆.里德尔眉心抽动了片刻——
那个丫头又往盘子里放了一整张披萨...
里德尔是在接触到《纯血统名录》的瞬间清醒，他到底在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
于是第二天他便毫不留情切断了和安吉拉的联系，并且一点也不担心三年后她入学：两个人不是同一学院，不是同一年级，他可以装作完全不认识她并且避而远之。
如果对方还能保持着难能可贵的眼色，像讨好科尔夫人那样
她就会自觉的同样装作与他不认识。
他是万众瞩目的完美学长，汤姆.里德尔本可笑的看着安吉拉，对她恐怕没脑子才会做出的事情嗤之以鼻——自报家门还一副坦荡
可是，为什么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脏就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暖意？
一如多年前她举着玻璃杯，循循的热气蒸烫他冰冷的神经
里德尔静静地等着安吉拉继续向克拉布讲述她孤儿的经历，然后把重点扯到他这里来。
他已经想好了措辞
高尔和克拉布像是吃多了噎着了，两个人梗着脖子朝里德尔看过去
麻瓜种
他们和麻瓜种寒暄了这么久！
里德尔会怎么看他们…
安吉拉觉得高尔和克拉布的反应很有意思，突然，她一直专注食物的眼睛倏地一下挑了起来，几乎是完全无意的样子从里德尔脸上滑了过去。
她和他对视了，重逢后的第一次。
里德尔的脸色可以用阴郁来形容。
可是，再次出乎意料的，安吉拉什么都没说，她默默的从他脸上移开视线转到克拉布身上，再低下了头，继续享用可口的披萨。
...
直到晚餐结束，没人再和安吉拉说话
教师和学生陆续离席
拉文克劳的级长带着新生正在站队，安吉拉踮起脚朝那边搜寻，加西亚刚好也在回头找她，两个人目光成功交汇
加西亚向安吉拉笑着挥挥手，安吉拉也挥
韦斯莱在格兰芬多新生队里手舞足蹈的朝安吉拉招手，招了半天她才看到
红头发男孩比在火车上讲滔滔不绝邓布利多光辉事迹的时候还兴奋，脑袋比陀螺转的还快，基本不跟着级长走直线
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三个男生三个女生，除了安吉拉，其余都是纯血。
三个女生两个是花痴，安吉拉撇撇嘴——
“那就是里德尔学长，每年全校第一都是他诶！”两个女生凑着脑袋
“好帅啊…他可真优秀。”新生路过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一行人，汤姆.里德尔走在最前头，他总是为首的。
礼堂离席的人群乌泱泱，安吉拉几乎擦着里德尔的校袍边走了过去
安吉拉的脊背僵直了
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人群中，可是偏偏安吉拉就能清晰闻到里德尔身上的味道
那不是香水，像是清冷明月下竹雪的气息，很干净，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从皮肤深处散发出来混着棉质校服的特有味道
安吉拉低着头，用第三视角想像自己从里德尔身边经过的画面，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然后很快经过他。
“——清，你好。”犯花痴的女生突然转过来吓了安吉拉一跳
“你好！”
“你真的是麻瓜——你的父母真的都不是巫师吗？”女生问得有些犹豫
安吉拉嘴巴抿得瘪瘪的点头：“对啊”
女生细长的双眼盯着她看了一会：“你这样很蠢，真不明白你怎么被分到斯莱特林来了” 明明话不好听，可安吉拉很隐秘的听出她是在提醒自己，以后并不顺当的处境
安吉拉：“嗯…是挺蠢。——我可以叫你塞西莉娅吗，刚刚分院的时候你的姓，我，没能记住，抱歉”吐吐舌头
女生沉默数秒：“嗯。我的姓氏本来也落没了，不叫它更好。”说完她把头转了回去
唉，应该是要被孤立的，安吉拉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她不介意，她的朋友本来也不在斯莱特林。
她的朋友本来也不在斯莱特林。
安吉拉使劲甩头把轻易就袭来的酸胀甩下去
怎么就是忽略不掉他呢，第一天果然很难熬吗
每年都是全校第一啊…
是挺了不起的
再次见到里德尔安吉拉原本以为早已不会翻涌的，被一遍遍自我开导淹没下去的情愫竟然全部回来了，满满当当占据心脏。
她在火车上打算的那么好，只要克制住不去打听，不去关注，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但安吉拉从来也没想过她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一个麻瓜种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安吉拉你可太神勇了。分院帽当时怎么聊来着？哦，他可真啰嗦
【你满脑子只有一个名字，你去斯莱特林吧，没人比你更加固执】
【啊？我没有想谁的名字啊？——我敢于冒险，我去格兰芬多吧】
【不，我看到更多的是‘追寻’】
【‘追寻’？——哦，你说我很聪明，那我去拉文克劳吧，加西亚也在～】
【不，你是很聪明，但盖不过‘追寻’，拉文克劳不是最适合你】
【......听不懂你说话.....我正直吗？赫奇帕奇也很好】
【正直....倒没有，你只是不畏艰辛。....也符合赫奇帕奇，那么就————】
【赫奇帕奇？】
“斯莱特林！！”
.....
那个帽子好气人
....
斯莱特林的寝室是一个位于湖底的半透明休息室，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墙壁，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可以看到头顶上粼粼的波光。
天花板用链子栓着灯，幽幽的泛着绿光，雕刻精美的壁炉台和雕花椅辉映，即使安吉拉已经根据书中描写设想过很多寝室的构图，但是没有一幅比眼前所见到的令她瞠目
以后七年就要在这里度过了，还会通过学习魔法变得强大——变得强大她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每一天都不虚度光阴
这么想想安吉拉就振作了起来，暂时忘掉了那些郁闷
更值得安吉拉感到确幸的是，和她同寝的学生也就是今年另外两个新生，塞西莉亚和罗拉，并没有对她表现的过于刻薄，而且可能是相由心生，哦，也可能是人美心善，还有可能，是她把情况想的过于坏了
美丽的塞西莉亚主动邀请她一起上课，只不过课外还是保持距离
这已经足够了，安吉拉喜上眉梢，独行有很多好处，比如方便她学习。
———
安吉拉最期待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课。
第一节防御术课，她和塞西莉亚选了最靠近讲台的位置，就在梅乐思教授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讲话缓慢而温和，好像讲台下面坐的都是小名人
“黑魔法防御术是一门非常必要的学科，它教会我们如何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保护自己和家人。这门课程分为两部分——黑魔法，以及防御术。”他说完，逡巡了一圈学生们的面部神态，安吉拉精神奕奕挺着腰杆
“黑魔法虽然很危险，但我们需要去了解它，并且不能迷失在它的强大魅力里。你们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让它控制你。
防御术没有严格的标准，只要我们能达到保护的目的击败对方的黑魔法，那就是成功的。”梅乐思教授的声音始终平缓
格兰芬多的学生显得很活跃，相比之下，另一边的斯莱特林更加冷静，虽然他们对黑魔法才是更感兴趣的学院。
这种课堂反差梅乐思早已司空见惯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总是这样的。
“教授，什么样的魔法算黑魔法呢？很多白魔法也会伤害人”格林.韦斯莱踊跃提问
梅乐思欣慰的点点头，韦斯莱提出的问题很合时宜：“真正的黑魔法源自人内心的黑暗，人心的败坏可以导致一切灾难，一切的咒语都只是表象。羞恼，嫉恨，怨毒，恶念越深，咒语的破坏力越强”说着，他从讲桌上拿起一个玻璃瓶，那里面装着一只绚丽多彩的小蜘蛛“这是跳蛛，我很喜欢它。”
塞西莉亚离梅乐思手里的玻璃瓶很近，她看清跳蛛的瞬间身体后仰
安吉拉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蛛
这是只很可爱的小蜘蛛，两颗前中眼像小小的两颗花椒籽，歪着头盯着她
梅乐思教授慢悠悠的把魔杖对准了玻璃瓶：“现在，我要对它施一个‘钻心咒’”
“啊？”
“啊？”
安吉拉和韦斯莱同步发声
塞西莉亚细细的眉毛拧了起来，教室里，其他学生听到梅乐思的话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钻心咒是很恶毒的咒语，这是他们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提前预习过课本内容的学生都知道它并不属于一年级的教学范畴。
安吉拉紧张得盯着梅乐思手里的魔杖，手在课桌下面把自己的魔杖握紧了。
山杨木，夜骐尾羽，十二点四英寸——奥利凡德将魔杖递到她手里的下一秒，她感觉意识脱离出了身体，随着轻盈的魔力升腾。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但非常奇妙。奥利凡德说，山杨木制作的魔杖喜欢敢于尝新热衷探索的巫师，而夜骐的尾羽...
安吉拉感受着手心渗出来的薄薄汗意，奥利凡德先生捧着这根魔杖细细忖量的面孔又浮现在她面前。
夜骐的尾羽非常罕见，只有能掌控死亡的人才能获得它的忠心。
她能掌控死亡，吗？
安吉拉瞪着梅乐思手里的跳蛛眼神都发直了，只见他嘴唇开合，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钻心剜骨。”
“砰-！”
学生：战术后仰
没有预想中跳蛛痛苦扭曲的画面
玻璃瓶里好像被扔进了一个小踩炮，发出很轻微的一声炸裂，然后瓶子里，冒出了一小撮绿色的火花。
小跳蛛受到惊吓高高的蹦起来，不过毫发无伤。
学生：问号+999
“你们一定感到疑惑，以为是我念错了咒语对吗”梅乐思轻轻翘起胡子
“但这就是我要向你们展示的，黑魔法的力量依靠的是人内心的力量，如果施咒者在施咒时并不怀有负面的情绪，换言之，咒语并非施咒者的本意，那么咒语便会失效，至少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您说了，您很喜欢这只蜘蛛，所以咒语失败了对吗” 安吉拉在胸前的位置微微举了下手，手指蜷曲
“没错。”
梅乐思握着玻璃瓶，看似随意的找了个离他最近的学生——刚刚明显对跳蛛表现出厌恶的塞西莉亚。
他把玻璃瓶放到了她面前：“你来试试。”
塞西莉亚不确定的摇头：“教授，我从没用过这个咒语”
“只要你足够讨厌这只蜘蛛——试试吧。”梅乐思目光肯定
虽然塞西莉亚从来没有使用过‘钻心咒’，她相信自己很大几率会因为生疏而失败，但那只跳蛛真的令她反胃，多看一眼，她的脊背就冷起一片鸡皮疙瘩
塞西莉娅对着玻璃瓶定神，慢慢举起了魔杖：“————钻，心剜骨”
静——
果然她不会。
“还要继续吗，教授？”塞西莉娅举着魔杖。其实她挺想成功的，这说不定能为斯莱特林加上学期第一个宝石。她是个要强的女孩，虽说是高阶咒语，但失败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梅乐思鼓励地点了点头：“再试一次”
安吉拉抿着嘴，这只跳蛛是不是叛逆期惹梅乐思教授生气了…
塞西莉娅深吸一口气，仔细的感受内心的那股厌恶
“——钻心，剜骨”她吐出咒语
“吱——！！！吱。”绿光乍现，跳蛛疯狂的扭动发出痛苦刺耳的叫声，像坚硬的皮革在木漆桌上揉碾
“塞西莉亚！”安吉拉叫
塞西莉亚也被吓到了，咒语只持续了一秒就被切断，她抽搐了一下，垂下了拿魔杖的手：“我又失败了...。”
“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优秀了”梅乐思轻轻拍抚了抚塞西莉亚的后背 “‘钻心咒’起效果了，不过因为你才一年级，所以魔力不够强大，并且缺乏练习，只持续了一秒”
“梅林，这种咒语要怎么练习啊...”韦斯莱表情五颜六色
学生们的脸色都很凝重
“就是这样，只要你内心的力量足够真肯，咒语就会生效”梅乐思拿走了跳蛛“我们让它缓一缓吧”
“只要内心的力量足够真肯....”安吉拉坐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魔杖小声呢喃，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内心的力量”。按照梅乐思教授的说法，如果要在遭受胁迫的情况下使用黑魔法，明明心里不愿意，但需要使用，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
安吉拉这么想着，高高举起了手：“梅乐思教授，我想知道，如果有人逼迫我使用钻心咒但我不愿意，那我怎样才能不让魔杖考虑我内心的力量呢？”
梅乐思惊讶的回头
梅乐思看向安吉拉浑浊的眼瞳微微的亮起，学生齐刷刷把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想听听这个“名扬全校”的斯莱特林新生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梅乐思略作思索，然后简略了安吉拉的疑问：“你是想问，如何在自身不愿意的情况下还能有效施展黑魔法吗？”
安吉拉：“是的。”
塞西莉亚对安吉拉，此刻，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是这样，
别说是违背意愿还必须使用黑魔法，就算是主动施展黑魔法，碰上这种情况的概率也很小了。安吉拉想要假装自己非常狠毒，然后使用邪恶的力量？她在想什么？她怎么想到这里来的？小小年纪思想就，好周密？
“那样的话，就取决于你对所施咒语掌握的熟练程度了。”梅乐思环顾了一圈教室。“安吉拉，我希望你永远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你可以尝试一下”
安吉拉：“啊——啊？”
梅乐思：“你的想法很成熟，你可以来尝试一下，我看出来你很喜欢我的跳蛛，所以”他回到讲台，从下面把那个玻璃罐再次拿了出来“值得一试”
安吉拉想把自己舌头扯下来：这蜘蛛应该是犯天规了。
木鱼：敲敲敲…
安吉拉艰难举起双手，忏悔一样接过玻璃瓶
她皱皱的脸逗笑了梅乐思：“哈哈，没关系的，允许我小小地打击你，我对一年级新生的黑魔法能力还没那么担忧。如果你能成功，我会给斯莱特林加上五分。”
安吉拉其实也觉得自己担心过度了，她可能连塞西莉娅的一秒都做不到，还担心伤害到小蜘蛛？
她松了口气，举起魔杖在脑子里默念了一遍咒语，然后，张开了嘴巴
“——五分？！”
“嗯，五分。”
“———钻心剜骨。”
绿色的光芒，一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