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大师》驰三野

48、不能死灰复燃

　　“你过得还好吗？”

　　是霍孜率先打破的僵局。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什么事吗。

　　但话到嘴边却成了问候。

　　那人眼神闪了一下，敷衍答着：“还行。”

　　见林思存目光越过自己，在屋内四处游走，那句话霍孜还是问出了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有人给你打扫了卫生？你也许会拖地，但你不会想到桌底下的死角也要照顾到。”话毕，林思存看向阳台上打开的洗衣机：“洗衣机敞开着，说明不久前使用过，里面也许还残留着消毒剂的味道，你刚从医院回来，不会想到这个机器长时间未使用要进行内部消毒清洗。”

　　“厨房的台面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总不能是它会自我保持清洁吧？你不会做饭，或许是那个人为他自己准备的，他是打算长期和你同居？”

　　“就连鞋柜的横面都被擦拭得反光，霍孜，这些统统不是你的杰作吧？”

　　霍孜觉得自己以前就没看懂过林思存，现在更是看不明白，他不知道林思存尾随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就为了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原来不需要别人担心，霍少爷去了哪里都有人照顾，看这样子，那个人把你照顾得很好啊。”

　　霍孜沉下脸：“林思存，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请你离开吧。”

　　林思存见他眉宇透露不耐，便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领口：“怎么？以前不是张口闭口喜欢我么？原来都是装的啊。”

　　霍孜垂下眼，盯着林思存青筋蜿蜒的手背，心中忽然划过一丝酸涩。虽然他平时从不讲，但不代表他就不会觉得委屈。这段感情他没有一丁点的掺假，可他的真心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

　　他原以为再见林思存，不论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动容，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对方伤害到。

　　霍孜抬眼注视着林思存，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吐出：“林思存，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能杀人。”

　　林思存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答，神情明显有些迟疑，仿佛在分辨他这句话的真伪。

　　“不信？”霍孜一根根掰开林思存的手指，然后握着林思存冰凉干燥的手覆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已经很难再为你心跳加速了，是你亲手宣判的死刑，我只不过放任它逐渐死去而已。”

　　认识林思存久了就会知道，林思存不是真正无情的人，而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他很少能在林思存的身上得到什么反馈，除了这次。

　　兴许是他说的话太过令人意想不到，才会导致包装成铜墙铁壁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松懈警惕，致使他在林思存冷漠的眼中看见了没来得及藏好的茫然以及不知所措。

　　茫然，不知所措。

　　是了，此前数年的光景里，永远迎接的都是霍孜的热烈和包容，又怎么会适应霍孜向他关闭心门。

　　他根本没有做好被霍孜放弃的准备。

　　至始至终，都是他在害怕失去。

　　林思存没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霍孜会说自己累了，他以为是霍孜以退为进的手段，却没想到是一场不能死灰复燃的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