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天记之换羽倾天》非常逍遥

38、圣旨

　　天机阁业已发榜完毕，大家的生活恢复平静。在神都的外地学子，有的被青藤六院招揽；有的打算在此暂住，逗留到大朝试结束；还有的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返乡。

　　圣后的一道圣旨打破了这平静。圣旨令在神都的各地学子暂缓返乡，可在大朝试前于青藤诸院中，择一处安心学习，为大朝试做准备。

　　此时离大朝试不到半载，对于各地学子来说能在青藤诸院中短暂学习，那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此为圣后对远来学子的体恤，众人当然感激涕零。

　　另有一道圣谕由羽林卫发布，言圣后欲扩招羽林卫，凡不参加大朝试的学子，可先入营试训半年，待大朝试后统一择优录取。

　　原本的羽林卫皆为天道院学子，在青藤宴召开的期间，一直协助巡查神都内的魔族奸细。羽林卫的飒爽英姿和蓬勃朝气，曾给初到神都的学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圣谕为自觉无缘大朝试的学子另辟了一条新路，大家喜不自禁，纷纷报名。

　　青藤六院主事接到圣旨，亦各有各的思量。宗祀所因司祭祀，持国之重器，自然不能接纳外来学子。只是天海牙儿言道要借鉴其他学院的教学之法，想去四处看看，却被圣后一道口谕圈禁在了宗祀所内。

　　离宫乃教宗处理教务的所在，亦是他的居所，此处堪比大周皇宫。今日教宗正在殿中悠闲地烹茶，有主教入内禀告了圣后的两道新旨意。

　　教宗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低头轻嗅，茶香袅袅扑鼻而来。他神情愉悦地沉浸在品茗的畅快中，浑不在意那人禀报的内容。

　　当日，教宗受陈长生请托，欲进宫为庄换羽求情，偏又赶上教务繁杂。教宗料到圣后对其只是小惩大诫，便忙完公务才进宫。果然庄换羽只是挨了一顿笞刑，而让圣后真正烦心的是周通被雷劈死在宣政殿前，必会引得朝臣群谏。

　　圣后向教宗问计，一时间俱无良策。隔了数日，圣后才想出这声东击西，欲盖弥彰的法子。教宗并未觉得此策会有奇效，只得不置一词。

　　教宗深知身为女帝的圣后是最易患得患失，与其是否武功高绝无关。这是千百年来第一个压过男子的女帝心性所致。举目皆敌，高处不胜寒是每个帝王必须面对的事。而圣后不光要面对的其他帝王要面对的问题，还要面对千年以降男尊女卑的铁规。这使她有时杀伐果决，容不得半点异议。

　　主教向教宗进言，认为圣后此举看似施恩学子，实是削弱离宫的权威。原本国教中英华殿才是负责教化培养年轻学子的，下辖数十座学院，负责其具体管理。与朝廷的教育机构实为一体，名为神圣教育枢机处，朝野呼之教枢处。如今圣后借口安排各地学子进入青藤诸院学习，这分明是在插手教务。

　　“这教务亦是政务，陛下既下旨照做便是。”教宗见属下不解，只好道：“这旨意是陛下和我商量了才发的。天道院在此次青藤宴上一枝独秀，有那许多奇技淫巧引人注目，定会有许多学子去天道院求学。你多派些护教神兵去护卫这些国之良才。”

　　主教心有不甘道：“那天道院不是有羽林卫吗？何须再另外派兵？”

　　教宗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沉声道：“羽林卫乃是陛下私募的亲卫，内里大多是女子，主要为了拱卫皇城。怎能算是天道院的军队？陛下亦有扩充羽林卫的圣谕，就是不想让他一家独大！天道院还是我国教的天道院，不可脱了管束！”

　　主教讷讷无语，心道派了护教神兵就是管束了天道院，那曹教谕算什么？

　　在离宫中，凡是接触过英华殿政务的人都知道，这二三年间天道院自成一体，行事作风十分违和。倒不是说天道院有违背教令的地方，恰是他太遵教令了。

　　年轻学子行事冲动，常会因触犯教令闹出些事情来。可偏偏学子人数最多的天道院，行事谨慎从不违令。上至院长教习，下至杂役仆妇，对院内学子众口一词赞誉有加，全院上下一体，让人难以放心。

　　院内老教谕致事后，教宗新派去的曹教谕还未摸清天道院内情况，便因与人勾结罢录考生一事被闲置。

　　如此一来，离宫对天道院内情的了解俱是茅秋雨的一面之词。原本听闻教宗有意让与茅秋雨不合的副院长庄之涣兼任教谕，可青藤宴后便不见教宗提起，主教只觉得教宗的行事越发高深莫测。

　　在神都外一偏僻小镇上买醉的秋山君，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他想到被离山众人围着追问他和徐有容结拜的原因，为他可惜错失良缘。来自亲近之人的关心和怜悯，反倒令他心生无限郁结，只得跑到这远离熟人的小镇酒馆借酒浇愁。

　　可惜借酒浇愁愁更愁，秋山君到底还记得要回神都照应离山众人。他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秋山君便是醉了，依旧舍不得责怪徐有容。想到原本守礼疏离的有容成了妹妹后，大方地呼他兄长，待他比往日亲厚了许多。果真如关白所说，世间夫妻尚有和离与义绝，而在光明神前结拜的兄妹，那才是真正的亲人。

　　边走边喝的秋山君又想起留影玉牌上的一幕幕，在心中诅咒坏人姻缘的庄换羽此生无妻。他发誓绝不让庄换羽这厮有机会靠近容妹妹，不管将来容妹妹嫁给谁。

　　醉眼朦胧的秋山君被人拦住了去路，好像模糊地看到了容妹妹。可他心中明白容妹妹还在神都，眼前之人决计不是。借着酒意，他忍不住吻了上去，心中自欺欺人道此人不是容妹妹，如此一来他便没有背德。

　　秋山君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失磊落，只是他太想发泄了，钟情多年的人成了妹妹，让人情何以堪，都怪庄换羽。一切都是庄换羽的错！只是耳鬓厮磨的喘息声和唇齿间的湿热，让秋山君有些沉醉又有些想认清来人。

　　秋山君使劲地晃着不清醒的脑袋，想看清眼前人。可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两人，一是挚爱的不可亵渎的容妹妹，一是最恨的恶人庄换羽。因此在他迷蒙的眼中，竟看到了庄换羽的脸！

　　“庄换羽！怎么是你？”秋山君吓得脸都白了，推开怀中之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南客没想到会偶遇秋山君，本想趁机查看他身上的魔种，不想却被强吻。身为魔族的她倒不介意与其来一段露水情缘，万料不到他却抛下这样一句话就跑了。

　　南客怒了，再想不到正义阳光的秋山君如此三心二意，心恋徐有容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强吻庄换羽！只可惜自己现在进不得神都，不能提醒庄换羽提防他。

　　回到离宫附院的秋山君魂不守舍，听着苟寒食絮叨因圣旨带来的青藤诸院的变化。

　　青曜十三司邀请南溪斋圣女峰的学子到自家学院小住，理由是外来女学子本就少，大家可亲近些。后又对外宣称三家女子学院同邀女郎入院，随后又派人到天道院交流学习经验。

　　摘星学院则是直接上门请些外地学子到自家学院学习，之后亦派人到天道院交流学习经验。

　　国教学院人丁稀少，连正式的教习都没有，大家以为无人会去。可天道院庄换羽专程上门请国教学院大开方便之门，容留天道院安排不了的外地学子……

　　天道院庄换羽！一听到这名字，秋山君便觉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扶着廊柱干呕起来。他本是守礼的君子，未尝与人亲近过。一想到平生首次的亲热竟是和最讨厌的人，呕……

　　苟寒食见师兄不适，走近便闻到一股酒味，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进屋去找解酒药。恰好关飞白和七间从外归来，看到师兄不适，忙上前关心。

　　关飞白见秋山君不时地干呕，禁不住奇道：“大师兄，你怎么了？跟害喜的小娘子似的。”

　　酒意未消的秋山君浑浑噩噩地回道：“害喜？怎么会？我们只是亲了一下！怎么会有孕？”

　　“你们？亲了一下？你们是谁啊？”关飞白摸不着头脑地重复着，又好奇地问道。

　　拿着药出来的苟寒食，差点被二人的对话弄得失去冷静，忙喝道：“飞白！大师兄只是醉酒，你少说两句！”

　　苟寒食把药递给师兄，却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师弟。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入神都以来人人都变得奇怪了。

　　梁笑晓戾气十足，总说自己被天道院的人阴了，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听起来十分有理。小师妹七间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对梁师弟敬而远之，倒也情有可缘。只是原本剑快的关飞白现在嘴更快了，常说些让人忍不住想打他的话，简直莫名其妙！

　　关飞白被二师兄瞪得不敢说话，转头看向院门外，忽然又咋咋呼呼的喊道：“庄换羽！大师兄，是庄换羽来了！”

　　刚把解酒药送入嘴里的秋山君，“噗——”地一下喷了出来，边干呕边怒道：“他来干什么？只是亲了一下，难不成还要我娶他？我也是第一次！”

　　苟寒食要崩溃了，秋山师兄这醉酒的胡话比关飞白的还要离谱。关飞白和七间的面皮都涨得通红。

　　院门外款款进来的天道院一行人俱愣在当场，为首的正是庄换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