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本来想把结局写得美一点,写萧远站于山巅,大喊:“琅轩——(回音~回音~回音~回音~)”,回声散尽之时,无数的鸽子,飞蛾扑火一般,从山中各个角落飞向萧远,立在他头上、肩上,立在他身上任何一处,拥抱着他。
但这并无逻辑,不合适。如此,又舍不得,权且做一后记,叙我写文之感。
一、本文主要的抄袭对象
我开始写小说时,我妈总对我说:你生活太少,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她认为,一切都是生活中来的,而我经历太少,又缺少观察,写的只能是无病呻吟。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事实上,正因为我生活太少,才只能从阅读中找素材。
《阿英》
《阿英》是我灵感的激发点,可以说,没有《阿英》,就没有《琅轩》。我记得,当时我就在文章中借鉴了不少她的东西。三年后,为了重写《琅轩》,我又看了一遍80年代的电视剧,和《聊斋志异》中《阿英》原文,才发现,我真的抄的好多啊。像什么不能生育,□□变鸟,甚至父亲“做媳妇”的打趣,和媒婆的无可奈何都是。当时我的精神是崩溃的,好在蒲松龄死了好多年,应该不构成侵权,我又不用这文章牟利,应该没有法律责任。除了“做媳妇”等会影响故事情节的实在改不了,我把能改的尽量改了一下,比如媒婆的话。由于大体结构故事不同,立意啊,风格啊也有很大不同,那我就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改成一样,叫做致敬。比如,原来我的媒婆是没有名字的,电视剧里叫黄三婶,我就叫她黄二婶。
对比《阿英》,还是有不少东西可以说的,几乎囊括了我的整个创作历程。阿英是男主小时候家里养的鹦鹉,小男主看见他爸喂鹦鹉,就问他爸在做什么。他爸说:“喂大了给你做小媳妇啊。”小男主就很呆萌地问:“什么是小媳妇?”他爸就很无耻的答:“长大了就知道了。”导致阿英后来一直说“你家与我有婚姻之约”。然后有一天,阿英飞回山上修仙,离开了男主。我与他的情节有一点相似,但不得不说,他处理得更合逻辑,比我好。
还有就是,阿英不能生育,然而她想要修仙,法则是:不能让男主一家人知道她是鸟儿,知道了便是尘缘已尽,不能再〇〇××,否则就会变鸟儿。这也比我合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琅轩不告诉小萧实话,哈哈哈。后来阿英因为一个很复杂的原因,不慎暴露身份,离开了男主一家。最后,一群匪兵进城抢掠,阿英担心男主,回去看他,趁此把男主后来娶的老婆变得和她一模一样,“让他也少些遗憾”。我去!作为女权主义者,我宁可没有半个男的爱我,也不愿把自己变成别人来讨好男人,男主的老婆居然欣然同意。这也没办法,这是电视剧里的,原著中是阿英把男主老婆变得漂亮百倍,也是取悦男人,其质一也,反正蒲松龄就是太封建,他的《金生色》里,寡妇改嫁都遭报应,劳资对此很生气。电视剧这样拍,可能是因为“漂亮百倍”实在太难界定,是鼻子大一点呢,还是嘴小一点呢?如果换一个更漂亮的演员,观众会不会很难理解剧情呢?所以就直接让阿英成为“漂亮百倍”的代表了。毕竟,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
扯远了。反正阿英回来之后,男主对她说了一段什么“容貌相同但是怎能替代得了你”的鬼话,骗阿英和他上床,然后阿英变鸟儿了。原著没说会变鸟儿,只是缘分已尽,强合会横遭劫数。要不怎么有人说“男人的一半是动物”嘛,为了片刻□□上的欢愉,放弃一生与她相见相伴的机会,这我就讨厌了,所以没有按他的写,而是改换门面,有加了鹦鹉这条线,显然一是为了能让鸟儿说话,二是致敬,毕竟阿英是鹦鹉嘛。
说到致敬,还有一点也勉强算是的。琅轩左臂受伤,后来自伤左臂,阿英是开头“右臂为恶人所伤”,最后又“左翼沾血”。总之,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聊斋》中很经典的一篇。
《连城》
《连城》主要是致敬,那个“有救,胜似无救。能活,却又难活”就是里边的台词。其实无关紧要,主要是我比较喜欢这个故事,和电视剧的女主好漂亮!现在她是陈凯歌的老婆,没有年轻时那么漂亮了。
《茶花女》
《茶花女》中阿尔芒在与玛格丽特共度良宵之后,第二日寄了五百法郎给她,以此羞辱玛格丽特。那是怎样一种爱与嫉妒的纠结?我被这个故事深深感动了,这是我看过最好的纯爱小说。包括玛格丽特的痛苦,她对阿尔芒说:“我不是来请求你的友谊,而是来请求你的冷漠。”我都借鉴了。这令人痛心的爱啊!
《寒蝉记》
《寒蝉记》是初中同桌秦嘉鸿给我看的一本武侠小说,我只看了开头,实话说,印象并不深。但我隐约记得,元宵观灯那一段是从中转化而来的,具体抄了多少,现在也无从查证了。
《翩翩》
新加的梅仁信与琅轩对饮一段,有《聊斋》中《翩翩》的影子。但不同也很大。
其他
我记得小时从电视剧里看见割龙鳞救人的,不记得剧名与其他情节了,改成了凤血。
为了使萧远的发怒更合理,我大费周章加了梅仁信,可因此又有不合理之处,实在难改。至于粥与萧远生病,我都做了增添和改动,使其符合一点逻辑。
除了琅轩嫣灵,文中所有神仙,包括后加的九天玄女与中黄子,都是中国古代神话体系中的。嫣灵是临时想出来的,如果是该的话,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神有如此细腻的心灵。琅轩的名字,我已不记得是怎么取的了,只记得我当时脑子里的声音是“琅轩”,可是为了凑两个斜玉旁,当时写的是“琅玕”,现在我决定遵从我的内心。嫣灵呢,是因为需要一个名字,我脑袋里就出现yāniíng这个声音,我就想,是什么字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最后确定这两个字。后来我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声音啦,是法利内里,《绝代妖姬》里的那个“阉伶”歌手。少昊,又叫少皞,儿子重,又叫句芒,是东方天神,主日出、春天,主赏。儿子该,又叫蓐收,是西方天神,主日落、秋天,主罚。二人使得世界得以循环往复,新陈代谢。
二、最纯洁的性暗示
最难写的一段,就是性暗示的一段,我写了三个版本,加上原来的,就四个了。第一版琅轩太骚,比较主动,不符合我“逐渐接受”,“内心戏矛盾丰富”的设想。改进的第二版,仍有点骚,最后还是主动的,好在内心戏很丰富。最后改成了如今“萧远太色”版本,我是女权主义者,为了女主牺牲一点男主的形象,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总要有一个人主动一点嘛!性暗示用粥代替,也是我临时起意。
我一向不喜欢书中的性描写,感觉太商业,但本文逃不了啊。80年代的电视剧,80年代,都不得不用个了两个SEX镜头,劳资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我又想对比一下电视剧与原著。电视剧想尽力把男主塑造得好些,原著男主就是个人渣。电视剧里男女主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书中只是因为“婚姻之约”。电视剧里阿英是被发现,尘缘已尽,不得不离开,书中则是男主发现了,怕她伤害自己,怀疑她是妖精,伤了她的心,她才毅然决然地走了。阿英在电视剧里说她回去只是为了看看嫂嫂,那是担心男主,想去见男主的借口,原著是嫂嫂对她很好,真的只是见嫂嫂,不想再见男主了。对比SEX方面(主要是阿英回来后那次,电视与书的重点都在变鸟儿那次,但是我的文章中,SEX的重点在前一次而非后一次,写后一次的时候只想:天啊,写一次够毁我一世英名了,千万不要再来一次!)电视剧里男主知道阿英会变鸟,但是两情相悦,阿英也一直说“我不后悔”,书中男主简直就是□□嘛,阿英遭劫受伤后对嫂嫂说:“吾惟怨珏(男主的名字)耳!”。电视剧只不过把大人渣男主变为小人渣男主而已,不过把野蛮变为了文明人的野蛮而已。
不管怎样,我只是需要一个再纯洁一点的性暗示。
三、本文与《大柳王朝》的关系
最大的关系是,萧远后来在寺中习武,中了武状元,做了十四皇子,也就是后来的智宗柳承乾的侍卫长。萧遥后来去刺杀皇帝,皇帝真的挂了。萧远不知道刺客是他哥哥,但出于爱侠之心,放跑了刺客而被革职,流浪江湖寻他哥哥。《大柳王朝?千古奇后慕容琪》是一本比较写实的书,没有神怪。萧远是个承担部分主题的配角,未详写,萧遥倒主要一些。
然后是萧远堂叔刺杀的是韦妃,韦妃是照着杨贵妃写的。《千古奇后慕容琪》的主线人物,推动慕容琪入宫,杨柳韩兼感情的卞海,就是堂叔的儿子,具体比较复杂,就不多说了。
最后是毓庆寺,《千古奇后慕容琪》的男主角夏延泽(其实没有男主,不过,他是女主最爱的人)最初是那寺里的沙弥,取其“遇情”之意。
那本书是我唯一上十万字的小说(2020年以前写的后记),也只有我一人看过而已。
《大柳王朝》是一个系列,讲述柳朝从兴盛到衰亡两百多年的历史,包括《大柳王朝?留杨柳落箫》、《大柳王朝?爱断魂》、《大柳王朝?穿凤旧事》、《大柳王朝?刘皇后前传》、《大柳王朝?杨》,当然还有《大柳王朝?千古奇后慕容琪》,都是比较写实的,不过其他写的都太差了,不好意思拿出来。
三、荷尔蒙的产物?
一个有志于文学创作的青年……充实他创作心灵的只应是人类亘古至今一直存在的真实感情,真理、自豪、爱情与牺牲精神。没有这永恒而古老的东西,任何作品都是昙花一现,瞬息即逝。一个文学青年,在懂得这之前的所有创作,都是徒劳的。他所描写的不是爱情而是□□……他所描述的不是人类心灵,而是人类的内分泌物。
——威廉?福克纳
我的创作,大概也是荷尔蒙的产物。
毕飞宇说,写作是快乐的,要是痛苦,谁还会写作呢?我写这篇小说时,是快乐的,是兴奋的,甚至像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中毒时自己也出现症状一样,我写作时也幸福得要晕过去。福克纳说这是徒劳,就徒劳吧,这是□□,就□□吧,至少我是快乐的。我还没有不自量力地要去为全人类写作。仅仅是为了自己而已。
要说它是写爱情,爱情作为人类永远没有长进的感情,早就写得烂到不能再烂,我也没有再写它的冲动。不过写它时我还在初中,幼稚就幼稚些吧。
要是写反抗,反抗什么呢?父母?天庭?礼教?从《沉香救母》到《西游记》,从《红楼梦》到《金瓶梅》,都是很有意义的反抗,我还画蛇添足,更无意义。
这篇小说没有意义,也不需要有意义。
我新加的一段,有关于萧远父母之死那一段,也代表了个人一些观点。从上文来说,萧三少绝对是一个不错的父亲,萧远也是个不错的儿子,可他们之间免不了矛盾。谁都免不了。从亲情角度来说,爱与理解是两回事。爱孩子的父母很多,用心去理解的却不多。当然(为了让文章更正能量一点),我没有仅仅让矛盾爆发,而是用父母的死也提醒所有的孩子,无论如何,父母都爱你们。你可以不必事事听他们的,但要知道这一点:耐心,关心,别辜负这爱。理解和爱都是互相的,我们也要试着理解父母,无条件的爱他们。另外,我的父母还是比较理解我的,啊。
至于爱情,无论怎样的爱情,都像烟花一样,很绚烂,但不可能长久。所有的美满婚姻,大概都是爱情始、亲情终,最后谁也离不开谁了吧(这仅仅是猜想)。
还有就是凤凰凤凰,凤为雄,凰为雌,所以陆小凤叫“凤”。但我要是写“凰血”,岂不是很奇怪?就未改。
文章名字,最开始叫《萧远篇》,后来叫《大柳王朝?神怪异闻录(萧远篇)》最后改成《大柳王朝?神怪异闻录(琅轩)》,原因很简单,为了向《聊斋》致敬。象耳熟能详的《聂小倩》、《连城》、《葛巾》都是以女主角名字命名的,象《画皮》一样以故事命名的比较少。
我的笔名,“明空”,是因为那时我很崇拜武则天,她的名字叫“武曌”,就是“明空”。事实上这不是我第一个笔名,第一个叫“晓东”,因为我的第一本小说主人公叫“韩向东”,小名“小东”。但我更喜欢“明空”这名字,喜欢了这么多年,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会改了。而且用“明空”这名字写的两篇小说,是我最喜欢的两篇(《大柳王朝?千古奇后慕容琪》、《大柳王朝?神怪异闻录(琅轩)》),名字又很像法号,与佛家有关(色即是空),与《红楼梦》里“空空道人”道家有关,与我的女神Miwaco的罗马字发音也很象,很不错吧。后面不加什么“公子”,“法师”,那就太low了。世上有“明”这个姓,这名字的意义是通晓“空”,由情入色,自色悟空,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