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国度我陪你》一一嘉许

5、第五章

　　“叮铃铃……考试结束，请考生放下笔，安静坐在位置上，等待监考员收卷，如果继续答题将作违规处理……”
　　云瑶放下笔，松了口气，不管了，反正考都考完了，就这样了，终于能够摆脱天杀的地理了。
　　收拾好笔袋出了学校门，崔文书在门口等云瑶，一看见云瑶就笑起来，挽住她的手，“走走走，考完了放松一下，我请你喝奶茶。”
　　“嗯，累死我了，我交卷前一秒钟还改了个选择题，吓死我了……”云瑶絮絮叨叨的给她讲自己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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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中考、结业考分别在这几天接连完成，今天是考试最后一天，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上课。
　　在门口的奶茶店里偶遇了申语。
　　云瑶对她笑笑，申语跟没看见一样，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肩而过。
　　云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回到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从噩梦中惊醒的云瑶想了半天，做了两个决定。
　　一，对待楚志伟继续采取将其当空气的态度；二，对待申语，尽量委婉的表明自己的为难，跟她说明白以后不会再帮她了。
　　这两条决定中，第一个完美实行，她和楚志伟继续各过各的啥事儿没有，至于第二条……
　　申语当即脸色就不大好，冷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没了下文，此后再也没有来找过云瑶。
　　活生生演绎了一把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
　　云瑶满不在乎的外表下其实有点小受伤。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干涉不了别人的决定。
　　也就是那一刻，云瑶突然醒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和你交朋友，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能从你这里获取利益才会接近你、才会好声好气的和你相处，一旦那点微弱的利益平衡破裂，所有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崔文书捏了捏云瑶的手，小声说：“她都这样了你干嘛还对她笑，何必啊？”
　　云瑶含糊了一句：“习惯了。——你想喝什么？”
　　“布丁奶茶吧，你要啥？”
　　“香芋奶茶。”云瑶喜欢的奶茶有三种，香芋，抹茶，红豆。按照价钱的话，香芋比较便宜，故而别人请客时云瑶一般就点香芋。
　　两人坐在窗边，边喝边东扯西扯的聊天。一杯奶茶快要见底，崔文书收到班里同学打来的电话，约她和云瑶一起去市中心的KTV唱歌。
　　云瑶没有手机，因为她的父亲说手机影响学习，坚持上了大学再给她买。
　　云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因为她觉得智能手机除了看点课外书也没啥用，没有手机她可以去书店买实体书，没有什么影响。
　　出门，用崔文书的手机给她后母发了条今晚不回去吃饭的消息。
　　最后一口奶茶见底，云瑶低着头随手一抛，塑料杯稳稳落进五米开外的蓝色可回收垃圾桶。
　　崔文书配合的鼓了鼓掌，感慨了一句：“我抛东西从来没准过。”
　　云瑶淡淡笑了一下。
　　练篮球练的，当时叶允虽然嘴上特欠的360度无死角的将她的篮球“天赋”全覆盖嘲笑了个遍，但还是教了她不少技巧。
　　不过，她今年已经14岁了，还是只有一米六露头的身高，身高，是会呼吸的痛。

　　云瑶其实对于KTV这种地方无感，无外乎唱几首歌，来几场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点儿的就是喝点酒、偷偷抽点烟，没了。
　　无聊透了，她宁愿骑车出去兜风。——但是没车。
　　奇迹的是，一向不参与这种场合的楚志伟也来了，没穿肥大的校服，一身修身的休闲装，更显帅气，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云瑶坐在角落里，低头用崔文书的手机玩游戏，弱智小游戏——消消乐，地铁跑酷，钢琴方块。
　　“哎云瑶，别玩手机了，过来，划拳，来真心话大冒险。还有你，楚帅哥，既然来了，玩一把？”
　　楚志伟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没什么偶像包袱的盘腿坐在一个空余的地方，他这么一坐，偌大的一个圆，只有他自己身边有位置了。
　　云瑶挑了挑单侧眉毛，将手机还给崔文书，顺便把她拉起来，自己没骨头似的一歪，霸占了她的位置，一脸无赖的对她笑。
　　崔文书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讷讷的站起来，垂着头坐到了楚志伟身边。
　　周围响起几声“你知我知大家知”的口哨，崔文书立刻红了脸，云瑶见她害羞了，笑眯眯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来来来，这回规矩我定，禁止撒谎，不想讲的真心话可以不说，自罚三杯啤酒，大冒险同上。玩不起的出席啊。”
　　“行行行，就这么着，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灌趴下。”齐季大放厥词。
　　“嘁～～”
　　“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仙寿，九连环，全来到！”
　　“嗷——”齐季抱头，“no！”
　　云瑶笑得猖狂，“把我们一个个都灌趴下？你行不行啊。”
　　“真心话大冒险？”
　　齐季：“……真心话。”
　　一女生开口：“知不知道楚志伟有没有喜欢的人？”
　　哟，这个问题真真是意有所指，齐季幸灾乐祸的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楚志伟，心道这可不是我想说的，被逼无奈啊，你的心上人自己定的规矩哟，不能撒谎，我可不能违背。
　　“知道。”齐季一脸意味深长。
　　“谁？”女生迫不及待的问。
　　齐季摊手：“你只问我知不知道，这是第二个问题喽。”
　　奸诈！女生忿忿不平的说：“今天非让你说出来不可。”
　　“来吧！”齐季磨拳擦掌，他就不信，他运气能这么背。
　　……偏偏还就这么背。
　　当然也有可能是所有人都在……故意针对他。
　　齐季在第四把又成功中奖。
　　云瑶乐的快要去世，差点把刚喝的可乐喷出来，“来来，继续，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喝酒？”
　　齐季底气不足的犹豫了一会，担心自己要真透出楚志伟的老底儿来，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小雨天。
　　他视死如归的喊了声：“大冒险！”
　　“那，”崔文书笑得不怀好意，“亲左数第二个异性的额头。”
　　云瑶：“……”
　　如果她没有选择性眼瞎，这个人好像是她。
　　你忘记了你是哪边的队友了吗！云瑶眼神谴责崔文书。
　　崔文书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脱口而出脱口而出谅解谅解！
　　齐季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当场死亡，这他妈还不如选真心话呢！
　　“那那那，我来了。”齐季下意识握紧拳，凑过去飞快的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云瑶的额头，立刻就连滚带爬的跑回原位，堪称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典范。
　　云瑶嘴角抽了抽，这位哥，能不能别弄得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样。
　　云瑶轻咳一声，“行啊，玩儿我身上来了，小文书，你给我等着。”
　　崔文书瞬间后悔。
　　“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哎哎哎，楚志伟中了！”
　　所有人都暗戳戳兴奋的搓手手，费尽脑汁想着问什么。
　　结果楚志伟选的是大冒险。
　　我勒个去，大冒险。
　　这就难办了。
　　女生总不好意思说让他把自己本人怎么样怎么样吧，男生中……其实也没几个敢开他玩笑的，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齐季身上。
　　齐季：“……”干嘛干嘛，都看他是几个意思，他也没这个胆子啊！
　　“那……”齐季硬着头皮开口，什么都还没“那”出来，被云瑶给截胡了，——
　　“对最靠近你的异性唱首情歌吧。”云瑶笑眯眯的补了句，“记得要唱完一整首。”
　　所有人：“……”
　　明目张胆的助攻啊。
　　这样的战友，请给自己来一打！
　　女生内心疯狂叫嚣。
　　楚志伟默默看了一眼云瑶，忽的笑了，爽快的点头道：“行。”
　　一首后来。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声线清凉的男声，不算很好听，但起码五音是全的，“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清唱，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清唱，常常会让人觉得尴尬，但楚志伟就是有一种气场，愣是将气氛控制的刚刚好。
　　就像是……云瑶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
　　都是可以很好的影响气氛的人，只是性格天差地别。
　　一个高冷又闷骚，一个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一个靠强大的气场，一个靠高深莫测的情商。
　　云瑶觉得她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她一直都能抵挡得住楚志伟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了。
　　因为她早就见过另一张“闪瞎一群钛合金狗眼的24K纯帅”帅你一脸的……脸。——如果那家伙有脸的话。
　　云瑶回过神来的时候，楚志伟已经唱完了，即将开始下一轮。
　　“不好意思啊，我去个厕所。”云瑶站起来，“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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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夜风冷冷的打在身上，提醒云瑶在多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特别想知道，人是不是真的会突然有那么一个时刻，一个瞬间，突然非常、非常、非常的，想念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明明滴酒未沾，却感性的不像话。
　　晃神间眼前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云瑶怔了怔，下意识抬腿跟了过去，只不过没跟几步就停了下来。
　　不会是他的，他三年前就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不会回来的。
　　云瑶站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咧嘴笑了笑，转身回包间。
　　正玩到最紧张的时刻，楚志伟第二次中奖，选了真心话，一女生立刻问：“你喜欢的女生是谁？”
　　特别狠，连否认的机会都不留。
　　楚志伟静了静，没吭声，拿起酒瓶倒酒，——这是不准备回答——同样也是没有否认的意思。
　　“咦～～”
　　一向禁欲系的大帅哥估计是生平第一次喝酒，刚下去一口就忍不住咳了起来，齐季挣扎了一下，还是仗义道：“他没喝过酒，要不剩下两杯我替他喝？”
　　“不用，”看见进门的云瑶，楚志伟视线不自然的漂移，哑着声音固执道：“我自己喝。”
　　云瑶一脸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坐下，开了一瓶橙汁喝。
　　等楚志伟艰辛的喝完三杯酒，场上突然爆发起一阵掌声，“哟哟哟，楚哥好样的，是真男人！来来。继续！”
　　天理轮回报应不爽，这回到云瑶了。
　　云瑶：“真心话。”
　　齐季：“说出在场你最喜欢的一位异性。”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让楚志伟提前有个准备，知道以后要多注意防着谁。
　　结果云瑶不假思索的来了一句：“你啊。”
　　“啊？”齐季满脸你在开玩笑。
　　“没错啊，”云瑶慢条斯理的说，“我喜欢爱笑能逗乐的，在场的不就你最符合么？”
　　齐季：“……”
　　今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哈，”齐季干干巴巴笑了两声，“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哈哈，来，继续……”最后俩字有气无力的，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远离如此是非之地。
　　云瑶微微笑着，欣赏着他的窘迫，从他身上却找不到半点叶允的影子。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