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蝠大楼》skr派

4、第四话 黄雀

　　新的一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澄奕昨晚深夜飙车，在高架上展示了一把生死时速并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终于踩点回店退了衣服，省了整整三百块！
　　不过骚包的本质不会因为换了一身皮而改变。果然，他迟到了。
　　就算迟到也还是要坚持环保，坐公交才是最佳的出行方式。当然性价比也比较高。这一点深合某人心意。
　　澄奕因为起晚了，赶上的可就是极其特殊的一班。当他上车后，瞟见车内乘客就心里暗呼：不好！可钱已经给了。
　　他只好自投罗网自暴自弃走向座位。
　　你当这车里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澄奕躲了多年的冤家债主？
　　都不是。
　　各位且知晓，这世上的人多如牛毛，各有各的不同。中医用各种体质区别分类，那么澄奕此人必得是相亲体质。
　　且看他做寻常打扮，随意坐姿，然而只一落座便吸引周遭一片眼光。
　　你当他吸引的是年轻姑娘还是风姿美妇？都不是。
　　上至五旬下至四十，各路中国岳母娘都向他投来了欣赏的目光。不错，此乃一班买菜班车！
　　当然此乃戏称，不过车内情况确实如此。
　　阿姨婶婶们提着绿布包，欢欢喜喜地前往菜市场。没看见萝卜土豆，先看见一个大小伙子！
　　小伙子个高腿长，面像也不错，肯定立马就能抱个大胖孙子。
　　阿姨们乐颠颠地想打听小伙子情况，却先瞧见小伙子不经意间伸出的手。
　　这手嘛，倒是也长得不错，白皙匀称，骨节分明，干活有力！但是，怎么戴了枚戒指？
　　怎么，原来这位是有主的人了。
　　眼见阿姨们大半失了兴趣，澄奕暗自一笑，摸了摸手上这枚买袜子送的戒指。该给店家一个好评！
　　澄奕可不知道他这一小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小伙子还挺顾家。
　　这可真是：
　　袜子店里藏乾坤，感谢店家送戒指。
　　不经意间略伸手，劝退身边相亲客。
　　这下阿姨们彻底没了想法，澄奕心安理得的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花花绿绿的界面跳出来，不过首先惊住他的是一版娱乐头条，且与他关系甚密！
　　澄奕这厢惊了一惊，他阔别一周的刑警大队一队办公室里此时也翻起了浪。
　　不同于往常严肃高效的氛围，人人都为看见上司的娱乐八卦高兴。虽然明知是胡扯。
　　澄奕且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中进了门。
　　首先迎接他的是姜旭正对门口的屁股，还有角落里文雅八卦味儿十足的低呼，“你们看到这条没有，奕总其实是私生子！”
　　澄奕：“……”
　　众人：“……”其他人在心里点蜡，却不约而同装聋装瞎。
　　或许是这突然地安静，让状况外的两人察觉到不对。沸腾的油锅怎么没了动静？加冰块也不成。
　　于是文雅抬头，姜旭转身，看清门口的澄奕后，茫然两个字像刻在他俩脸上。敢情加的是液氮。
　　这一瞬间实在太安静，安静得耳朵里只一句话——澄奕是私生子……澄奕脸上慈祥，心中恍然：太后，你知道我是私生子？果然家里洗衣机才是你亲儿子！
　　一瞬间，分明不过分秒，却好似走过一生。文雅那一瞬间真感觉自己狗命到了头。
　　姜旭立刻毕恭毕敬给澄奕拉开椅子，随即尿遁。文雅舔狗模式开启，“老大，您今天来的真早！”分明已经迟到。
　　众人暗自腹诽但一言不敢发，低头装死。文雅也想装透明，然而埋头是不行的。除非会隐身穿墙或者遁地。
　　“雅公主？你怀疑朕的皇室血统吗？”澄奕在位子上坐下，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
　　“那什么，手机上瞎说的。”文雅腆着笑。
　　“说说，还有什么。”澄奕笑得慈祥，窗外蝉鸣阵阵，像在为澄奕造威助势。文雅越发心虚。
　　“都是那些媒体瞎说的，没影的事儿。”澄奕懒得再开口，只给她一个眼神。
　　文雅只好挤牙膏似的，“就昨晚的事儿，有人拍到你在现场。”
　　“拿你的西装皮鞋做文章，说你是富二代，空降刑警队。”
　　“说队里都是些酒囊饭袋，比如你，尸位素餐，滥用职权，收受贿赂。”
　　“对公众不负责，案子怎么办，全看对方是不是关系户。”
　　文雅开始因为说上司瞎话战战兢兢，说到后面反倒一脸平静。对认真办案的刑警来说，这些可真是诛心。但无论是澄奕还是文雅，却并不是很在乎。
　　他们是刑警，抓坏人，扬正义，是他们的使命和责任。
　　换言之，做好了是本分；没做到，活该被批评。
　　但是，这次却又不一样。
　　别人不知，昨晚临时值班的文雅可是明白，这次澄奕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惹上麻烦了。
　　昨晚的事，澄奕和林野说好听点是见义勇为，伸张正义。但要是按规矩，走流程，那可就是越俎代庖，私自行事。
　　这是不合规定的。这也是昨晚澄奕没有大张旗鼓的原因。
　　原本这两人自己悄悄办了就得了，今天却闹到了明面上，还是这种影响恶劣的传闻。
　　澄警官在罪犯面前威风凛凛，但也未必受得住这流言蜚语笔诛口罚。
　　这时，澄奕突然开口，“林野呢？”
　　文雅回过神，“哦，林副刚来就被叫走了。”
　　“没叫我？”
　　“您还没来呢。不过确实也没叫你。”文雅没忍住终于悄悄翻个白眼，“就您这见天迟到的做派，活该有个谁整你。”
　　澄奕听着这犯上的话，却笑了一下。文雅虽是一句牢骚，却说到了点上。可不是故意整他？要不然别人都争着报道，
　　“A校内一位女生坠楼身亡！是失足坠楼还是跳楼自杀！”
　　“惊！又有一位花样少女选择跳楼自杀！居然是A校的学生！”
　　再不济，怎么林野连一个字没露，就他一人占满全文？难不成因为他帅？澄奕恬不知耻地暗想。不过文章他也看了，怎么说，写的很有分寸。
　　主要在搏公众的眼球，澄奕的隐私倒没怎么曝光，只是警队看了有些头疼。
　　要是警队大手一挥，直接说澄奕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岂不印了“蛇鼠一窝，上下包庇”。还要被扯成官大压民。
　　不管，岂非点头默认？那还了得。
　　林野一早被叫走，估计要接受一番思想教育。教育教育也好，害的澄奕都上头条了。破了跨省案没上，重伤不下火线没上，今天倒因为这点破事儿……澄奕摇摇头。
　　“得，皇阿玛的笑话你们也看够了，以后宵夜也别吃肯德基了，改吃麻辣烫吧。” 澄奕挥挥手示意文雅可以跪安了，
　　放走文雅，澄奕兴致缺缺又打开手机，报道最末尾写着一个不起眼的笔名，倒叫他想起一个人。他低喃出声，
　　“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