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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借我点儿钱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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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欢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应简不耐烦得唤了她两声,终于扯回她遛远了的神思。
最近晚上睡不好,这会应欢又觉得困了,她揉揉眉心,站起身,“你帮我解决主家和分家来找我的人,等我回去后帮你打探解毒的方法。”
见着她要走,应简皱紧眉头,“上嘴皮搭下嘴皮的事儿谁不会做,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履约?”
应欢缓慢转头,看着应简,低声笑了,“应简,你是不是以为,主家每个人都跟老太太一样,贪恋你家的荣华富贵?”
应简没吭声。
“你等着看”
看什么?
“不出二十年,你们分家有的,我都能一砖一瓦得挣回来。”
***
应欢拉开门,夏齐遇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扑到她身上去,得亏她反应快,闪到了一边。
应欢的小眼神凉飕飕的,“偷听啊?”
夏齐遇站稳后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没啊!”
应欢起了打趣他的心思,“屋里统共两个女人,一个姓,你对哪个更感兴趣?”
“我对你们是否能打起来更感兴趣。”
通过应欢面色就能看出来,她对这个答案一点儿都不满意,但也没揪着不放,打着哈欠往客厅走。
顾译埋头打着手机游戏,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走了?”
应欢连打两个哈欠,“嗯。”
连日缺觉,应欢走路都没精打采的,路过一家餐馆反而精神了,狗鼻子嗅了嗅,“什么菜?好香啊!”
香味飘得老远,顾译也闻到了,他在这边待得更久,闻着味道,应该是豆豉鱼。
又走出老远,应欢还在嚷“好香好香,肚子好饿。”
顾译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距离午饭不过两个多小时,猪投胎来的吗?
应欢听不到他的心声,手举高伸个懒腰,“好困!!!”
顾译:……
应欢回到顾译家,整个人就窝进沙发里,盖好薄被,没用多久就睡熟了。
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天边笼罩着氤氲的暮色,两只鸽子扑啦啦从窗前飞过。午睡太久最容易把人睡乏,应欢撑子身子,浑身疲软,张嘴又是两个哈欠。
厨房的灯开着,一股香气从里飘出来,应欢的嗅觉顿时变得好使了。
这味道,和下午在餐馆外闻到的好像啊!
掀了被子下地,拖鞋鞋底儿挨着抛光瓷砖,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倒不是因为应欢故意给厨房里那位制造惊喜,她受老式教育,从小时候起就被那群龟毛的女人要求走路步子要轻,又跟着一个武学师傅练了很多年的武,走路若是走得“啪啪”响,是要被拿鞋底子抽脸的。
师傅讲了,习武之人,要身轻如燕,否则,就是对中式武学的不尊重。
没等她迈着大雁的步伐走到厨房门口,顾译端着盘子出来了,见她起来了,眉目不动,说了句,“拿碗筷。”
盘子都被端到了客厅,厨房里的香味还没散,满肚子的馋虫都大喊着要起义,应欢端碗拿筷子的动作有点儿急,地砖沾了水,应欢急急踩上去,差点滑了个狗吃屎。
手上的碗安然不动,她晃了下自我调节好重心,站得稳稳的。只是刚刚不小心带到了桌沿的小瓷碗,应欢也不心急,在瓷碗落地前伸出脚背接住,稳稳朝上一颠,小瓷碗在空中翻了一转,落入了应欢空着的手里。
顾译折回来端素菜,正巧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幕,揶揄道,“表演杂技?”
天大地大眼下吃饭最大,应欢惦记着那盘豆豉鱼,不跟他计较,抿唇微笑,“帅吧?”
顾译走进去端起炒好的素菜,有意无意得问,“练过?”
应欢挑眉,“那必须啊!我胳膊上还绣了只青龙,要不要看?”
“青龙不符合你气质。”
应欢来了兴趣,“什么才符合我气质?”
“米老鼠。”
为什么是米老鼠?没待应欢问,顾译已经端着盘子出去了。
应欢觉得青龙和米老鼠之间似乎有着迷之联系,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拿着碗神叨叨得念,“我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纹了个米老鼠。”
忽然,脚步顿住了。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纹个米老鼠。
前朱雀,后银蛇,底部画只花蜘蛛。
厨房里响起磨牙声——你大爷的!
被顾译这么一调侃,应欢打定主意等会不洗碗,得给顾译立规矩,女人,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嘲笑的。
臭不要脸的。
应欢说到做到,吃完饭,把碗筷一扔,拿顾译手机打游戏去了。
顾译当然知道刚刚的话惹着她了,应欢厚着脸皮不洗碗,恬不知耻拿他手机打游戏,他什么话都没说,埋头倒剩菜剩饭,收拾碗筷。
两个人吃饭量就是好控制,总共一荤一素一汤,扫荡一空。应欢大概是个肉食动物,四条中等个头的鲫鱼一条没剩,炒的素菜却没动两筷子。
顾译动作利落,没用多久就把厨房和客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应欢对着手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台。
窝沙发里的人安静得反常,左腿翘起,目光专注,客厅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只有电视机再响。俗话说,熊孩子安静必作妖,顾译都觉得应欢静得有些过分了,“手机还有电吗?”
下午充满了,但这手机用了两年,电池自然是不如才买的时候。
应欢刚刚斜瞟一眼右上角的电量,飙红了。她坐起来,发丝温顺得落在她的颈窝,灯光印在脸上,气质温柔极了,顾译想到梦饕的第一重梦境里,她画了淡妆出现在夜市,整个人显得孤单又脆弱,仿佛有千斤的心事压着她,眼神是陌生的忧伤。
“顾译”,应欢出声唤他。
顾译回过神,淡淡得“嗯”了声。
“你借我点儿钱呗?”
顾译觉得,那个忧伤而又温柔的应欢大概出现在他上辈子的梦里。
他不自在得瞟她一眼,往后靠了靠,“多少?”
应欢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千。”
顾译准备回房拿钱夹,应欢蹭起身子扒住他的手肘,急切得说,“不用现金,你用你微信付个款就行,反正也是用你微信号注册的。”
顾译眼皮子跳了跳,看到应欢递过来的手机上,花花绿绿的麻将页面,真有掐死她的冲动。
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胸腔里的戾气,抽过手机,给应欢的牌友发了红包,退出手机麻将的界面。
应欢看他的脸色大气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凑过去,“我会还的,要不,你再把手机借我,规则我掌握得差不多了,再玩几局肯定回本。那一千就当交学费了。”
顾译从头到尾都不是舍不得那一千块钱,前一刻应欢想跟她立规矩,这一刻换作他想跟应欢立了。用别人的手机赌牌,好歹要知会当事人一声。
教育的话总归没说,顾译对上她无辜的眼,“以前没玩过?”
应欢老实巴交回答,“没有。”
笑话,深宅大院,一宅子的老顽固,绣花差不多。麻将,没得说。
“想赢回来吗?”
应欢点头如小鸡啄米,“想啊想啊!”
顾译低下头重新打开麻将APP,上一局刚刚结束,正准备开始新一轮,有人中途退出房间,应欢的号顶了上去。
顾译说,“这局我来,赢的归你。”
应欢激动到颤抖了,眼睛冒光,不确定得问,“赢得归我?”
顾译点头,“嗯!归你。”
“输了呢?”
“输了算我的。”
还有比这更合算的生意吗?应欢摩拳擦掌,玩啊!!!!
顾译亲自下场,出牌速度比应欢快了许多,第一局运气不错,第一家清一色自摸。
第二局略险,上家点炮,倒数第二家胡牌。
第三局运气爆棚,杠上开花。
一轮六局,五胜一败,对于应欢这类麻将初生菜鸟来说,已经是超级牛气了,脸上都是大写的服气。
第二轮就是险上加险了,拉通算输,还好输得不多。
到了第三局结束,应欢盘点钱包余额,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一千零二,不仅回了本,还挣了两块钱。
顾译收回手机,冲应欢笑笑,“多出的两块等会儿给你现金。”
先前说好了,赢了归她,应欢总觉得哪里不对,盘腿摸着下巴想,看顾译的出牌还有他那稳坐钓鱼台的镇定,一看就不是生手,赢得钱不多不少,就比她输出去的多两块,太过巧合就是蓄意为之了,有猫腻。
顾译口中的等会儿很快,就两三分钟功夫他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捏着两块零钱捋得平平整整放桌面上。
应欢仰着脸笑,“你牌龄几何?”
牌龄几何?家那片儿的小孩子光屁股走路时就拿麻将当玩具,算下来,也是二十来年了。
顾译留整去零头,“二十年。”
二十年的牌龄,不多不少刚刚多赢两块,不是牌技太捉急,就是算牌太精进,应欢相信顾译绝对是后者。别说多赢两块,多赢两千都不在话下,这臭男人。
应欢压住心里上蹿下跳的火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是你家那一片儿的雀神吧?刚刚干嘛不多赢点儿?”
顾译早找好由头塞她,“你要一上来就把三家赢得裤衩都不剩,谁还敢跟你玩儿?”
好!你说得都对。
应欢现在算是强颜欢笑了,“多赢个千把块是可以的吧?”
顾译居高临下看着她,顶灯的光落在他眼里,随着眨眼的动作跳跃。
“可以是可以,就是今天又是做饭又是洗碗,额外增加了工作量,心里头梗得慌。”
应欢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拿出小本子记下一笔,臭男人,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