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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御史参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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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御史参状
“责罚!责罚!你们一个两个真当朕不敢罚你们传令下去!礼部尚书罚俸禄半年,祭祖事宜交由侍郎完成,若还是敢腆着脸问朕该如何办,注意什么,一同罚了。还不滚!”
一本奏折就这样砸在礼部尚书头上,砸掉了帽檐,颤着捡起,几乎爬着离开原地,也可怜这位礼部尚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还有你秋竟络,兵不像兵,将无将帅之样!我临昭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你看看这封还是你瑾家军的兵强抢民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似乎越说越气,不仅没叫人起来,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乎有一本全落在秋竟络周遭。
御书房的责骂声就没断过,听的一些个要来禀报的大臣,纷纷调头就跑。
“你看这魔头总算圣上好压他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都!”
“是啊! 你看看施大人家的公子成什么样子了!”
“这怕是不止,我听说他这魔头拿着圣上赏赐的钱物跑去开了那些个勾栏瓦舍!”
“这还得了!简直有损皇家颜面!简直岂有此理!”
“各位大人莫在这议论是非,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完颜睿在听到一位六品官说了那句话,就接了一句看似好意的话。
“瑞亲王你就是太过和善,我看所言非虚,不知哪位大人愿意舍弃名节,陪我去调查一番。”这位是号称铁面无私的谏议大夫——吕啸焕。
“老夫愿意,你且等我一下,我换身行头!”应话的是,处事较真,迂腐不化的御史大夫——陈恕。
这二人性格投合,品性投,在临昭有个俗句:文氓陈吕,武痞瑾秋。
这句话前半句好歹是两个人一起,后面则是一个人占了两。
被这二人缠上那可是活脱脱一层皮,到底前些年头秋竟络未曾想今日这般被人弹劾到御书房听训的时候,二人也不愿和一介武夫对上,以免掉了脸面,如今,这人闹了这么一大发。
爱国心切的二老,果真一起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朝着从一些公子哥随从打听出来的场馆,气势磅礴的走了去。
瑞亲王府——
完颜睿正和管家一前一后站在长廊里,管家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完颜睿伸手拈了些许,撒于池面,一群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起来,他的眼中倒映着湖面的阳光。
“真是丑态百出。”也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鱼。
后面的管家似乎是没有听到完颜睿说话,还是一动不动的捧着鱼食。
严景渊今天心情似乎格外不错,穿着灰蓝色的勾云纹直裰,腰间系着一条墨色锦缎腰带,一块圆形的雄狮纹玉佩,随着走动步伐,摇跃于空中。
“义父,那两位还真就出了宫直往那几处地方跑去,如今怕是会有好一番热闹。”
完颜睿没有转头也同时没有回应严景渊的话,依旧喂着鱼,严景渊接过管家手里的鱼食,代替他站在身后。
“还不够热闹,不过那小子还真敢做这些事,到底狂悖了些。”
这句话严景渊沉思了一下,也派人前去那些个大臣所说的地方查看了一下,的的确确是那人手笔。
还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人拿着御赐之物开着这些个糟本生意,若真被御史和谏议两位老臣一起捅了出去,按照那位心性,还不被扒下一层皮,还有过几天的那步暗棋。
事情真是太过顺利了点,先是瑾家军的士兵当街闹事,打伤了通政司参议的独子,又有退伍老兵在酒楼和几位公子出言不逊,现在连同私下财产都被爆了出来。
莫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这边,秋竟络好死不死得罪的都是文官,文人什么不行就数那张嘴最令人头疼,近几日的早朝那些文官使劲的针对瑾家军,还真是……
“义父,你说瑾王会坐以待毙吗?”先前的三洲一案,是彻底吃了大亏,严景渊不信事情到这个地步,以秋竟络的能力会觉察不出这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问老天爷吧!”他自己都不知道秋竟络是接下来打个反击战,还是真的时运不济的被自己拉下台。
又思及近几年朝堂的种种,秋竟络若真没点本事,又怎么年纪轻轻护下秋家名号,担上瑾王重担。
他也想看看那位会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此事吩咐下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能煽风点火。”这件事瑞王一党的人绝对不能就此出面,他们的作用不是在于此,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两位暗自潜入查探虚实的言官,还没踏进烟花之所,就眉头皱的比山头还高,随后二人就决意分开形式,一人去了青龙大街尾的一家赌坊,一人和通政司参议,还有几位大人结伴去了隐藏在小巷中的青艺馆。
时间眨眼到了晚上,御史大夫陈恕早已出了那间赌坊,在与其他同僚约定的茶馆,脸色黑的几乎都能与夜晚同色,吓得来伺候茶水的小二,颤颤巍巍。
喝了将近半壶的茶水,包厢的门终于被打开,来人同样一副愠色,小二本来想给后来的几位客人添茶,一位身穿鹤纹绣半臂的人,一手示意此人下去。
“小二,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你们两个外头守着。”吕啸焕看见还有外人在这里,以及有人时不时路过这件屋子的门口,眼神一厉,吩咐下去。
陈恕看到好友这份神色,以及诸位大人面上各色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打底被激发了,茶杯往桌上一砸,溅出几滴落在手背或者桌面。
“岂有此理,这竖子如此藐视皇威,看诸位脸色莫不是一样的答案”
“这个竖子真是越发嚣张,我等还未进门,那个老妈子就扯着嗓子喊那是瑾贤王开的青艺,真是不知廉耻,还指着一块牌匾说是皇上亲笔!”吕啸焕几乎是捶了桌边一下。
闻言,陈恕当即横眉,气的在房中踱起步,几位文官更是一样怒不可遏,亲耳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那可是侮辱了文人的崇高的敬意,偏生这几位去的地方,都有着不同御赐之物在场。
何能有假也焉能有假几乎整条青龙街都知此事,开了好几年,若不是之前那档子事,谁能料到秋竟络这混小子如此胡来
“我陈恕豁出这条命也要把这件事上报天家,几位大人可否倾力一助”陈恕愣把茶馆的包厢房,弄出了自家书房的气息,端端正正的给每个人拘了个礼。
“为国除害,我义不容辞,我晚些就去领京兆府去封馆抓人。”吕啸焕说着是晚些,可早就已经出了门,几位大人在和陈恕商量了一会,才出门。
他们走后,对面的房门就打开了,出来了一男一女,女的站在走廊里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人走出了茶楼,笑了一声,靠在栏杆上,眼神轻佻。
“瑾大王爷,听到了没为国除害封馆抓人还不赶紧回去叫人通知那几个地方的人”语气的揶揄,听的后面的靳言和玘罗,几乎低着头一颤一颤的。
“胡闹,时辰不早了。”眼前这人得知谏议和御史联合几位大臣夜探青艺赌馆,来了兴趣,缠着自己跟着过来瞧热闹。
“真是可怜了我,不能上朝观看此等历史名场面,悔啊!”枫玘半身挂在栏杆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靳言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灾乐祸的样子。
枫玘眼神微眯,突然趴在栏杆上,朝秋竟络挥了挥手,秋竟络看枫玘一副做贼的样子,就往前一步,枫玘侧眼看见秋竟络站的笔直,手搭上一拉,二人距离十分靠近。
感觉呼吸气息都要碰到彼此身上了,偏生枫玘盯着某一处看的起劲,秋竟络顺着视线看去,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一前一后,男子似乎十分死皮赖脸的逗着女子,女子一脸不耐烦,几乎男子笑的花枝招展的时候,女子就会抬手打去。
但武力似乎是男子高些,几乎都会被制住,他们对面也是一男一女,其中有一位男子是枫玘很是熟悉,一年前还同他交过手。
“那不是暗影阁的魃魈魁鬾,排名老二的魈吗?看来那个笑的像个傻子的就是阁主了”枫玘就蹲在栏杆透着间隙看着。
秋竟络也难得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偷窥,还是在看一个男子当众调戏女子,心情真是一番滋味。
“小攸心,你就别绷着脸了,好歹入了我暗影阁,不过你怎么想到扮乞丐扒人家钱财的”初蕴拈着杯沿,抿了一口,眼神往楼上某一角落看去,就又把注意拉回到眼前这人身上。
眼前的人眼睛是天然的琥珀色,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叶弯,唇上只是淡淡的粉色,娇俏可人,珠绾青丝柳月簪,顾盼间,犹如七月的艳阳,只看一眼就令人格外清明,眼瞳的颜色透露着神秘。
她弯唇一笑,犹如铃铛一样清脆入耳,随后板起脸又像冬日的阳光,看似温暖实则抵挡不住严寒。
“我这道行哪比得上你坑蒙拐骗的哄我进你暗影阁,我告诉你,还完账,老娘就立马走人。”
对面的女子不如这人一般胜似阳光的爽利,她倒是犹如夏莲一样,孑然而立,气质淡兰,眉眼均是上乘,一袭略显简单的素衫,淡雅脱俗,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