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行》总想吃点儿啥

2、道士与蛇妖（1）

　　嗑着CP糖直到夜深，鄙人心情大好，故而大发慈悲的将镜子带入卧室。关了灯躺在床上，还心心念念着明天文大大就要更新的CP糖，忽的在天花板上看见两个字。这两个字和《阴阳簿》、“以命换命”的字体极为相似。鄙人有些疑惑，欲起身却发现自身不得动弹。
　　“青崖……”一声撕心裂肺的声响突然在耳边响起，鄙人皱了皱眉，这不是刚才的人名中的其中一个吗。还未等鄙人多想，就不知何物就将鄙人传输到一个木制房间中，这传输过程倒无半点不适，与移形换影后的感受无异。不过移形换影移动到的乃心中所想之处，这传输则不知为何处。鄙人悬空在房间的内间，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这房间不大，内间仅容得下一个破木床。从内间往外间望去，只能看到堆满书籍的两面书架。
　　鄙人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五体，隐约感知其生气却无法调动，再试试移动魂体，发现连魂体状态下的鄙人都只可动动眼珠。看来被传过来的魂也不甚齐全，不知此时鄙人是缺了胎光、爽灵还是幽精。鄙人边思考着如何判断五体所在之处，边缓缓飘到外间，发现窗边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老道士十分消瘦，恰好站在书架旁边，乍一看如同被嵌入书架和墙壁的缝隙一般，故而先前并未被鄙人看见。
　　此时老道士正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抬头观测天体异象，口中还喃喃自语：“元武七宿极为暗淡，虚北之星散如鎏金，绝非吉兆。”
　　语罢，老道士就开始低头掐指计算些什么，接着有些紧迫的唤来个小道士：“清尘，让几位师弟半年内不要替人推算，昆仑山封山十年。”小道士听了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天道也能窥见一二，看来是活的够久了。”老道士面色有些凝重的捋了捋胡须，从怀中掏出了个破旧的小瓦罐，口中开始低声吟唱。鄙人想凑近听听这得道之人在吟唱些什么典籍，奈何再次尝试仍无法弯腰、转头，只好缓缓往老道士面前飘去。还未等鄙人飘出一寸，天上如四溅的鎏金般坠落天际的光芒就一股脑被收进了小罐子中，还有几滴溢出，滴在了窗棂上，化作血色液体。
　　老道士似乎有些懊恼，大抵是因为错估了鎏金的体量，手边又无有灵气的器皿可用。正在其犹豫之际，一只不知在树梢埋伏多久的青色小蛇突地越上窗棂，血色液体瞬间渗入小青蛇体内，不见了踪影。小青蛇似乎没弄清楚想捕捉的食物如何凭空消失的，在窗棂上快速游走了一圈后才不甘愿的离开。
　　“便宜你了。”老道士看着这来去匆匆的小青蛇，面上终露出了一丝笑容，刚掐上手指，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终究没开始计算。
　　老道士将窗户关好，在书架处扭动了一个像印章一样的东西，一个密室随即开启，老道士就捧着那个小瓦罐走了下去，踏上台阶的瞬间，密室的门就关上了。看来古代密室的灵敏程度还挺高，鄙人有些无聊的想着。
　　此时夜深人静，鄙人对老道士的密室和密室用处毫无兴趣，专注思索着如何重回五体的问题。
　　还未等鄙人想出个子丑寅卯，瞬间周围景色突变，鄙人被传送到一个山清水秀的羊肠小道边，此时夕阳西下，颇有些山水画的清幽意境。只是松树上如同无骨般以极其扭曲的姿势站立的男子使得这山水画卷多了分诡异的色彩。“站立”二字只是一种十分不精准的描述。从其姿态上看，大抵是蛇盘成一团只露出头颈的模样，但这姿势由人来表现，就显得十分可怖。
　　“小道士，今天可是来收我的？”男子对着远处朗声说着。鄙人飘到男子面前，在其眼前如同木头般直上直下的“跳动”几下，他的眼神并未变化，仍是饶有兴趣的目视前方。看来这青蛇妖和那个老道士一样，无法辨识鄙人的存在。顺着蛇妖的目光望去，一个年约5岁的稚子一副老成的模样信步走来，背上的木剑似乎比其身长还长，松松垮垮的道袍如同罩子一般拢在身上，手上还抱着个大篮子，看起来有几分可笑。
　　“贫道今日便要清理门户。”稚嫩的童声抛出这老气的言语，一时间让鄙人有些想笑。不过，清理门户，这蛇妖和这小道士还是师出同门？
　　“哦？小道士打算如何清理门户？”蛇妖略带嘲笑的说着，同时保持其扭曲的姿态从松树上飞下来，落在地上。
　　“放肆，贫道名乃柏（bo）青崖，勿再言小道士！”见蛇妖逼近，小道士仍一身正气，却并未动用身后的长剑或试图寻找法器。鄙人对小小年纪的道士稍有好感，且从名字看来这稚子就是那八个字所提及的其中一人，便对二人的对持稍提兴趣。
　　“好好好，柏（bai）道长。”蛇妖持续逼近小道士，同时调整自身的姿势，保持身高与小道士相同，言语间已移动到小道士面前。
　　“是柏（bo）！既已化作人形，能否有个人样？朽木不可雕也。”语罢，柏青崖还摇了摇头，看上去当真是对其屡教不改的恶劣行径极为痛心。
　　“今日可有人欺负你？”青衣男子知错就改，从扭曲的姿势变为站立姿势，左手接过篮子，右手顺势牵起柏青崖的小手。
　　“放肆。”柏青崖虽轻哼一声，却并未将自己的手从蛇妖的手中抽出。“师傅说我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怎会被人欺负？况昆仑山重视德行，德行差的如何能与我同室？”
　　就是如此年幼的“奇才”才更易被凡人嫉妒，受人欺侮。鄙人暗自想着。至于德行，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间正道的道理或许知晓通透，又当真有几人能身体力行？
　　“是是是，天降奇才，德行上人。”蛇妖显然与鄙人思虑相同，对其毫无辩驳之力的说词敷衍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篮子里满到快溢出的鸡蛋。“柏道士当真了得，换的素鸡蛋都快够咱俩一个月的口粮了，回去再炒个番茄炒蛋吧。”
　　“那可是我的鸡蛋，何人说欲与你共享，你这可是求我？”柏青崖一改先前的仙风道骨的模样，几分得意溢于言表，小小年纪抬着小头故作不屑的模样可爱的让人想要掐掐他的小脸。
　　“小生佘楠，耳闻昆仑山脉有一天降奇才柏青崖，仰慕已久，今有幸一睹芳容，不知道长能否屈尊与小生共进有番茄炒蛋的晚餐？”语罢，蛇妖轻轻松开牵着柏青崖的手，对柏青崖深深作揖，还不忘高举篮子，从手臂和篮子的缝隙中向柏青崖抛了个媚眼。看来这蛇妖的确就是交易中的另一个主角，佘楠。这名字倒是简单直接，蛇男，佘楠。
　　“甚好。”柏青崖面容高冷的抬了抬手，等佘楠重新牵好，才轻声说出这两个字。不知是稚子因蛇妖的恭维而喜悦过头，还是文学素养不够，对那略带调戏的“芳容”二字并无异议。
　　二人在夕阳下携手走着，佘楠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拉着柏青崖，还不忘用法术从树木上运个果子给柏青崖，柏青崖貌似嫌弃，却用空着的右手接过果子慢慢吃着。以鄙人的眼力，这果子竟蕴含着些许灵气，在天地灵气贫瘠的今日，能有灵气的果子实属难得。若这确是与鄙人同一时空的昆仑山，那这昆仑山不愧其灵山之名。山中环境优美，鸟语花香，美中不足就是鄙人如同风筝一般，二人稍走远一点儿，被扯到二人身边，最后不得已跟着二人缓缓漂浮。
　　高冷的稚子刚吃完被投食的第五个果子，二人就走进了一个茅草屋。茅屋看起来有些破旧，屋前的篱笆不足一米高，午后的竹子长得颇为茂盛，有丝隐居世外的仙气，袅袅炊烟则让这仙气多了份温暖的人气。
　　“今日道场的午膳吃了什么？”佘楠一边炒着番茄炒蛋，一边唠着家常。
　　“菜粥和馒头。”柏青崖一边回应，一边将餐桌摆好。不一会儿，佘楠将番茄炒蛋端上来，柏青崖眼中的光芒嗖的闪现。
　　“洗手去。”佘楠虽说是个蛇妖，对人类的卫生问题还是十分看重。柏青崖一脸不情愿的从桌前起身去洗手，边洗手还边张望餐桌，像是担心佘楠要抢自己的番茄炒蛋一般。
　　看见柏青崖的样子，佘楠故意尝尝咸淡似的吃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换来了柏青崖的怒目而视，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去厨房将最后的香菇芋头粥端了上来。
　　佘楠和柏青崖双双落座，柏青崖如同小学生般坐如钟。佘楠笑了笑：“可以吃了。”
　　柏青崖听到这一句话，本来板板正正坐着的人瞬时动了起来，如同饿死鬼一般风卷残席。佘楠是已然成人形的蛇妖，对食物的欲望已极低，但也不时跟着吃两口，还不忘给柏青崖拼命的夹鸡蛋。
　　看着柏青崖这毫无形象的吃货样，佘楠面上含笑，眼里却闪着精光。以鄙人几百年的见识，佘楠必然在算计着什么，只是不知道这算计的内容要在何时实施。晚餐过后，佘楠赶着柏青崖去蹲马步，自己则和常人无异的洗碗擦桌，并未运用法术。
　　柏青崖半个时辰的马步蹲好了，佘楠又陪着柏青崖看了会儿道家典籍，柏青崖毕竟还是稚子，典籍的遣词用句都颇为深奥，佘楠既助其识字，又辅其领悟。鄙人初时还在旁边看着，后来因这教学内容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废话，对二人也失了兴趣，缓缓在茅草屋内游荡，待鄙人第五次看完书架上的全部书籍名称后，便彻底失了耐性，打算飘到茅草屋外自寻出路。未曾想，刚飘出茅草屋不过一丈，便又被莫名拉回了二人身边。鄙人只好耐着性子接着听二人冗长无趣的典籍教学现场。看来鄙人现在以三魂不全的模样在此处，必然和那八个字脱不了干系。既来之则安之，鄙人跟着二人，终归会有线索。
　　三更时分，柏青崖开始有犯困的迹象，佘楠开始忙前忙后的帮柏青崖洗漱。最后更是任劳任怨的充当家中的蚊香和空调，搂着柏青崖沉沉睡去。鄙人看电视剧中宠爱子女的父亲都未必有如此的耐心细致，这蛇妖和道士，怎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鄙人冷眼看着入眠的二人，突地灵光一闪，初见时柏青崖那掷地有声的“清理门户”，就这样被小道士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