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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信赖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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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景仪最近很郁闷。他一直觉得金凌是被家里人宠出了臭脾气,觉得肯定没什么人喜欢他。可是为什么明明之前都吵过架了,蓝思追却和金凌玩的挺好,甚至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回忆这么多天自己只要是找蓝思追,无论是说话、吃饭、回家,甚至是一本正经地问题目,旁边都会有两束不满的眼神牢牢盯着他,让他忍不住赶紧撤退,蓝景仪更加郁闷了。
“明天期中考试,今天就不要太累了,晚上早点休息。”蓝思追照例收拾好东西后叮嘱金凌,这个良好的习惯已经差不多有半学期了。再照例收获到金凌一句不耐烦的“知道了”,这才和蓝景仪走出教室。
刚离开金凌的视线范围,蓝景仪就小声向蓝思追抱怨:“思追你怎么和大小姐关系变得那么好?每次我去找你他好像都挺不开心的。”
“景仪,怎么能背后这样叫人?”蓝思追只抓住了半句话。
蓝景仪辩解道:“我明明当面也是这么叫的。”略思索下,又问:“你真没觉得你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细细想了想,蓝思追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你最近话都少多了。”
“什么叫我话少了?”蓝景仪被噎了一口气,“你不看班里现在谁敢没事儿去找你?除非大小姐不在,谁去谁都会被瞪。”尤其是我……
蓝景仪本想蓝思追知道这事儿好歹能不让自己再招金凌目光的摧残,哪想到蓝思追摆摆手:“你想多了,金凌怎么会这样。”
蓝景仪无话可说,后来一路上也懒得和蓝思追沟通了,心想蓝思追考试时那么灵光的脑子怎么现在这么长的反射弧呢!
饭后像往常一样洗漱完,蓝思追就爬上床准备休息了。既然告诉金凌晚上早睡,他当然会以身作则,毕竟他身上十几年的生物钟可不会变。只是躺在床上,蓝思追却是想到蓝景仪今天说过的话。
不是没感觉到,最近的确没那么多人找他闲聊了。因为他脾气好,谁都愿意和他玩在一起,这段时间以前关系好的几个课代表从他座位路过都很少再和他多说什么,更别说其他人。不过金凌也没有做什么啊,虽然他现在是喜欢和金凌一起说话一起做事……蓝思追皱皱眉,发觉自己心里竟然有一丝对金凌的怪异感觉……
察觉到这点,蓝思追急忙甩开这些想法闭上眼睛睡觉。
不过是因为金凌在班里能说话的只有自己而已,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
第二天期中考试,蓝思追和蓝景仪如往常一样早早就到了教室,却没想到金凌比他们更早。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蓝思追问。
金凌斜了他一眼:“是你太晚了。”说罢又低头看面前的题。
蓝思追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金凌从昨天就开始紧张了。在以前,他绝对是对这种因为考试而紧张得睡不着的行为十分唾弃的,可他现在才知道这种紧张实在是太煎熬了。他想,学习不好又怎么样,我想做好就一定能做好。那天舅舅说,只有自己变得很强,才不会被人因为家世而关注。而且这段日子,不管他怎么对蓝思追态度恶劣,他都笑颜以对,耐心地给他解释他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从来没有外人不收任何好处对他这么好过。
金凌垂眸,再不济也不能给蓝思追丢脸,那自己也太差劲了。就算蓝思追不会说什么,他自己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没有什么进步。只是由着他的性子,这些话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能自己默默在心里装着。
考试不会因为金凌难得的紧张有什么变故。两天时间眨眼匆匆而过。
最后一场结束,出了考场的学生们明显躁动起来。
蓝思追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眉眼里也多了分开心,笑着问金凌:“金凌,你明天有什么打算?”考完试恰好是双休日,没有作业正好让他们玩两天。
“扫墓。”
蓝思追略微一怔,随即敛了脸上的笑意。
不是清明节的话,现在去扫墓应该是为了他的父母吧。金家是和蓝家地位差不多的大家族,多在商界和政界活动,金凌的家世在圈子里也不是秘密,像他这种嫡系子弟也是知道的,说起来也和如今身在蓝家的某人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你呢?”金凌问他。
“练琴、读书……”蓝思追觉得这对于金凌来说肯定很单调。
“无聊。”果然,金凌嘲笑。
学校也知道留得住学生们的人留不住学生们的心。班主任叮嘱一番,摆手就让猴子们归山了。
蓝景仪他们几个约好了放学去电影院,不仅自己去,还撺掇蓝思追也去。蓝思追被缠得没办法最后还是无奈答应。这会儿蓝景仪几次来催蓝思追,这尊大神慢吞吞收拾好和另一尊大神告别:“金凌,下周见。”
金凌扫了蓝景仪一眼,后者的心抖了抖,他开口道:“下周见。”
还没等蓝思追再说什么,蓝景仪头也不回地拉了他就跑。
金凌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手里攥着刚才蓝思追离开前塞给他的一个小橘子,很快地、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即收了笑,恢复原来冷淡的样子。
学生们放假了,老师们却还得把饱含师生心血与辛酸的试卷批出来。终于星期六下午,各大家长都收到了自家小孩的成绩。
像往常一样,蓝家宅子里,思追欢喜景仪愁。蓝思追依旧牢牢驻扎在年级前三,甚至因为最近和金凌讲了太多题,复习了不少快忘了的知识点,成功登上第一宝座,把第二名甩了二十多分。蓝景仪大概是近来少了学霸的帮助,又往下掉了几名。不过毕竟是蓝家这辈的才俊,怎么样都不会掉出年级前三十。其他几个也在前三十的阵营里。只可惜蓝思追同学太耀眼,把他们的光芒都压下去不少。
第二天,L市城郊的城南墓区里悄悄进来个拿了束花的少年。
金凌走到一座墓碑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细心擦干净墓碑的每个角落。手指在碑上的照片处顿了顿,避开女人的容颜继续擦下去。
终于让自己满意了,金凌把花放在碑旁,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下来,转了性子似的絮絮叨叨和女人说话。
“小叔叔把我从L中转到Y中了。L中的那群人是长得挺壮实的,还爱挑衅我,不过打起来还是我厉害。Y中好是好,就是不太好玩,太严肃了,仙子几次都被门卫拦下来不让进校门。那保安一边拦着一边还发抖,胆子真小……”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让他说完了,金凌停下来,又看看女人的脸,眼底又泛起了复杂的感情,踌躇了会儿还是开口:“遇到个蓝家的书呆子,像是文弱书生一样。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嗯……我觉得他好像比小叔叔还好看。他,和别人挺不一样的。我都对他没什么好脾气,他还是对我挺好的。哈,刚开始真是不习惯,怎么突然就有人真心诚意这么对我呢?不过照蓝家的家底,我身上也没什么他想要的。”
金凌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儿来,突然想到什么,从兜儿里拿出手机拨弄几下,把亮着的屏幕朝着女人,露出些许孩子般邀功的神色:“看,这次有进步吧?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我以后肯定会做到更好的!”
待了两个小时,金凌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最后理了理花瓣,伸手碰碰女人微笑着的面容:“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我会好好的。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也就……姑且相信他吧……
午后的阳光澄黄,暖暖地洒在洁白的木槿上,被镀上金色的花瓣温柔地开着,照片里的女人也温柔地目送金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