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遗种》散养老神仙

14、第十三章 魔方

　　遗迹内部的探索工作要求三级防护。
　　几辆卡车在雪山面前停下，暴雪此时减弱几分，但大王一踏出来，整个人就被狂风刮倒在地。她必须躬紧双腿，才能勉强稳住身体的重心。
　　美国人将医护人员和比较孱弱的科研人员留在卡车里，让他们负责后勤工作。
　　杰克并非无头无脑的人，他组织第一个五人小队前往勘测，他们装备雪地服装，戴着封闭式的防毒面具进入雪山，每个人的头盔都有摄像头。
　　或许因为暴雪的缘故，信号断断续续，传来的画面也有延迟。
　　隐隐约约之间，一座惊人的轮廓显现出来：五百米高的巨型机械，呈诡异的曲线多边形，表面却是说不清的黑色材料，初看像是钢铁，走近了，却又觉得它们好似有生命一般，时而高涨、时而扁平。
　　“你看见了吗？”
　　“当然，它们好像在呼吸一样......我的上帝呀！”
　　如今他们就要走进这座巨型机械的口中。
　　杰克说：“你们还等什么？”
　　“我们只是在想，会不会还有其它国家的小队在这里。”
　　杰克道：“没理由的，除了我们还有谁敢冒着这么大的暴雪前进？我们应该是中国队之后第二个来到这里的。”
　　“那么你该看看这个。”队员将一块破烂的法国国旗拾起来，上面满是践踏的痕迹。
　　不久后他们又在被封闭的门后找到一条断臂，断臂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条头带，头带中间有个显眼的狗皮膏药，用日语写着：必胜！
　　众人惊了。
　　明明谁都处心积虑着来这里，个个还要装得不显山不露水。
　　不久之后队员们听见一阵动静，便排开队形冲上前去。美国人喜欢一字排开交叉火力，所以他们五个人将战线拉得奇长，全都紧挨着一些掩体。
　　人心惶惶之间，一队人马从遗迹内部冲出来。美国队员猛地窜出，吼道：“别动！”
　　对方没有武器，激动地展开一面旗子，用蹩脚的英语讲：“我正式宣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大韩民国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是对韩国无耻的亵渎，我们国家将控诉你们......”
　　美国人也用韩国人的口音讥讽他：“喔喔~韩国是地球的中心，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宇宙是万物的中心，所以整个宇宙都是韩国人的。”
　　韩国人楞了楞，严肃地回答：“对！”
　　美国人也楞了楞。
　　两队人马没有发生碰擦的意思，美国人说：“有没有兴趣一起探索，共享成果？我看门口的日本人和法国人，他们单干全都失败了。”
　　韩国人却立即回绝，活像见了鬼一样跑出去，他们的防护设备倒很全面，防化服，采样瓶等。
　　大王也在一旁盯着摄像头，她朝车外看，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没找到韩国人的车队。
　　也许他们比较谨慎，搞了些迷彩网，或者停到其它地方去了。不久之后，大王看见七八个韩国考察员走出来，排成一条线往遗迹南面去了，原来他们的车队绕过板大半个圈停在反方向。
　　杰克问大王：“你觉得怎么样？”
　　大王讲：“我是被俘人员，一个洗脚婢，什么也不敢讲。”
　　杰克说：“我看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猛地蹦出一句中国谚语，让大王有些措手不及。杰克又说：“我老婆是中国人，所以我也很了解你们秉承的脾性，别给我耍花招。”
　　确实说进大王心坎了，大王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群美国人，哪怕她要在无垠的荒野中面对未知生命体，她也觉得这几率微乎其微。那么大群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如果他们没去玩黄河站，魔鬼又怎会匆忙留下“黄河立”的字条？大王又想到那些可怜的驻船军人，他们的补给应该开始告急了，而迟迟没有物资送到。旁边的美国男人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他们说大王有东方女人的一切特点，淡淡的柳叶眉，细长的丹凤眼，柔和的脸庞和细腻的肌肤。
　　美国科考队的男女比例是严重失调的，大王在这儿呆的越久，她自身也就越来越危险。
　　“喂！杰克，杰克？你有在听吗？”
　　杰克转过头，他骂了句该死的，然后又骂了几句。镜头前面是一座擎天的机器，机器仿佛长蛇的颈椎，以无比复杂的形式排列着。这遭梦幻的排列，凝视过久竟会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吸食毒品。
　　“杰克！杰克！”听见旁人的呼唤，杰克与大王才猛地惊醒。队员们的摄像头都不动了，显然他们也进入某种奇异的感觉。杰克不断大喊每个人的名字，这些人中也仅有三两个醒来，其他人要经过推搡和击打才能恢复清醒。
　　“那该死的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见过世的奶奶。”
　　“我的宠物狗，它从坟墓里爬起来咬我，那张脸皮渐渐融化，变成我自己。真是个很可怕的梦。”
　　但是再凝视这台奇异建筑，他们就产生了免疫力。他们重重击打自己的头盔，“混蛋，真是透不过气来，我要摘下呼吸头盔了。”
　　“不。”
　　杰克说：“探索这种地方摘掉头盔是明令禁止的。你记不记得以前探索某个强酸洞穴的时候有人吸入汽化的酸性气体？他从内而外溶化了，眼睛鼻子粘成一滩，连卵{}蛋都......”
　　“杰克，我真想爆你菊花，现在我不脱了，你也别讲了。”
　　众人才发现这里横着两具日本队员的尸骸。
　　“死于颈动脉撕裂和大出血。”
　　“但是其他人呢？门口的断手肯定是属于其他几个日本人的，日本人这次探险可是备足了人马，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多。”
　　他们的目光这才从建筑放到脚下。脚下地砖有些明显的接缝，像是魔方的网格，这些接缝间没有规则与联系，而是以无比精确的方式横竖排列在地面、墙壁上。唯独中央那个擎天的奇异建筑附近没有接缝，就像魔方的核心。
　　“有点儿不对劲。”他们感到地表震动，第一反应就是撤出这个房间。
　　忽然大门压下！
　　靠门边的队员反应快，他将坚固的氧气背包垫在门下，那可是特殊合金制造的背包，这看似薄薄的一片门绝对会被顶住。
　　“轰”的一声，氧气背包连带着瓶罐一同爆裂，铁片扎进美国队员的大腿。他愤怒地嚎叫着，几个队员将他扶起来。
　　整座地方正像魔方一样变动着！
　　“杰克！快带我们出去！”
　　“冷静！我要你们聚在一起。”
　　但是那个地方太小了，好像这个房间就是设计成将大量人员分离开来。最终五人被分成三人和两人的队伍，整个房间重组搭建，变成错综复杂的管道与房间。
　　“杰克！杰克！”摄像头还能传来一些模糊的画面，队员们惊慌失措的喊声不绝于耳。
　　“这里有东西！开火！”
　　一阵激烈的枪响、爆炸声，枪声逐渐减弱，归于平静。摄像头不再抖动，所有画面归于平静。有一位队员的摄像头恢复信号，它和那两个日本队员一样出现在原来的地方，木愣愣地拍摄着尸体的神情。
　　日本队员的尸体开始抽搐，他的胸膛往外凸，隐隐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
　　杰克呆滞地看着这画面。
　　冷冷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连他满圈的胡子都泛起幽光。
　　他们都知道其他国家的科考队员去了哪儿，他们就在建筑的每个角落，他们也被奇异的魔方变化所分隔。
　　大王劝他们：“先撤退吧，这遗迹超出我们的想象。”
　　“不是我们，你们国家破解了秘密，取到某件东西，现在我们已经牺牲这么多人，必须速战速决。”杰克穿戴装备，不由分说拉着大王出去，他叫来丽萨、施瓦辛格和两个虎背熊腰的队员。“我们这就进去，你们有什么想对家人说的，现在都写出来。”他也给大王一些时间，他知道中文比英文写起来复杂。
　　大王说：“去你的，我要活着出来。”
　　杰克将白牙栓到车边，白牙趁他穿戴装备的间隙咬断绳子，一瘸一拐地奔回他们来时的路。杰克见它跑远了，也懒得追，他只给白牙做了简单的抗感染处理，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反正一匹受伤的独狼也不可能在这种天气活下来。
　　辽阔的沉寂笼罩大地，山川、峡谷，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连这片暴风雪也是悲哀的，它们带走万物生灵的同时，本身又是怀着怎样悲天悯人的矛盾感情？
　　从没有任何生灵能顶着南极的残暴大雪存活下来。人不行，狼不行，甚至连狼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