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遗种》散养老神仙

15、第十四章 怪蛋

　　最初面对这片遗迹，人会由心底散发出恐慌。
　　就像远古人类烙印于基因里的记忆，在那没有船只与光明的年代，人类祖先还蜗居在临海的石洞里，每天夜里海平面上升起一道道光芒，这些凶光逼近一个又一个石洞，第二天只留下血迹和残肢。
　　遗迹表面这些奇古的纹路像极一只只野兽，这些野兽是无情的、暴虐的，它们从海底走上陆地，却在百万年的岁月里消失无踪。
　　大王注意到遗迹的巨大尺寸，它极有可能扎根到冰层以下，如有办法从海底绕进去，或许能见到它的全貌。
　　如今和山川一样巨大的部分，不过是金字塔尖那一块。
　　浩瀚岁月，是谁建造了如此辉煌的殿堂？又是谁将这完美的造物深埋雪内？如蝼蚁般的人类，如何能解读其中的奥秘！
　　丽萨说：“害怕啦？”
　　大王答：“不，是臣服，我隐隐想要跪拜下来。你看着这些文字像不像是某种古文字的变体？或许说是先驱。”
　　丽萨端详了一番，道：“它有点像楔形文字和古埃及文的变体。”
　　大王说：“没错，可能是我多心了。”
　　前面传来杰克的催促，“有什么问题吗？”
　　丽萨说：“我们快走。”
　　只有大王明白那是甲骨文。有别于殷墟文字，勾笔画法皆有不同。世上最早出现的文字并非丽萨所说的楔形文字，而是最近在河南安阳出土的文物。
　　同样是甲骨文，河南出土的那块在商朝3000之前就已存在。
　　古人类剽窃遗迹，方才习得文字的概念。
　　大王虽然无时不刻不在找机会逃跑，但杰克盯得紧，完全没有给她一丝机会。他们踩过那面被无数人践踏的法国旗子，也经过日本人的断手，最终抵达那个怪异的祭坛处。
　　他们也看见破坏的氧气罐，没敢贸然踏进去。日本科考员露出血淋淋的胸膛，他的肋骨断裂，朝外扩张。
　　大王偷偷后退，被杰克拎到前面来，一把推了进去。
　　什么都没发生。
　　杰克把心一横，说：“所有人进去！”
　　果然他们进入后不久，门就自动关闭，地面又开始隆隆地转动。杰克指派人手，施瓦辛格和丽萨以及某个队员在一起，另外三人组成小组。
　　杰克应把美国人的冒险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随着周围建筑不断变化，他们来到之前队员到过的地方，细细一看却有不同。
　　“真是神奇。”杰克惊叹道：“它超越了我们所认识的界限。”
　　因为每个地方的空间、形状都是不同的。人们玩转的魔方不过是一个个正方体，就是26X26的小正方体便能制造出43252003274489856000种可能性。这儿并非一模一样的正方体，但它每处结构都能完美地契合起来，是个变态超级魔方。
　　他们经过一条狭长的三角回廊，来到又一个诡异房间。
　　房间中央供有神台，神台本身缠绕复杂的机械神经，看似生物脉络相互纠缠，这些有纹理的组织逐渐往上盘升，看起来像是某只巨大的手掌拖举着一枚卵鞘。
　　手掌狭长，五指更是到了奇长的地步，末端像是骨爪。随行队员打趣道：“瞧，这是E.T的遗产。”
　　杰克道：“E.T可不会杀人。”
　　那枚黑色的卵鞘格外引人注意。
　　众人拿手电筒照它，漆黑的表面泛起一阵淡淡的金辉，隐隐有生物的咆哮。
　　大王惊道：“它是活的！”
　　杰克和那队员一人一边要将它搬下来，却发现底座被牢牢禁锢着，凭蛮力无法取下。杰克带着嗡嗡锯，这种便携式电锯威力非凡，强度能够切割矿石。
　　大王总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她发现手掌侧面有个圆环标记。
　　圆环是条蛇，蛇的头部正在吞吃自己的尾巴，连成圆环。标记下面有段铭文，按照大王一知半解的甲骨文翻译，写的应是环尾之蛇，首噬其身。
　　大王想了会，提醒道：“你们还是别带走它，我们中国有句谚语叫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你们也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杰克的嗡嗡锯还是“嗡嗡”地响起来，他朝着卵鞘底下切割，因为高速摩擦发出一种蛋白质被灼焦的臭气。
　　难以想象，这机械状的东西居然还是生物，还有着和蛋一样的蛋白质。并且它还活着，因为有生命的物体燃烧过后才有这种气味。“该死的！”杰克大骂一声，原来嗡嗡锯给磨平了。
　　拿手电筒照过去，底部不过蹭去些边角。
　　杰克不死心，拿出备用锯刃换上继续工作，“我一定要小心点了。”杰克喃喃自语着，两分钟过后，锯刃“噌”的一声弹飞，刮花了杰克的脸。
　　杰克骂了几句，又冷静地坐下来。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生物，我得想办法弄它下来。”
　　大王心想你也是我见过最顽固的人。这个诡异的房间，布置得像是停尸间。或许他们进来有点挤，但对这颗怪蛋来说，这里真是无比地宽敞。这颗蛋有鸵鸟蛋那么大，被切割的部分仍然显示刻骨的黑色，以手电光照，光辉不再，反而像在吞噬着光芒。
　　杰克觉得好玩，拿起两个手电筒照它，它竟然把光全都“吃”了。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杰克惊讶之余，这颗蛋也在诡异地变化着，那层漆黑的东西犹如晒干的泥土般抖落下来。里面呈现透明的黏膜，这黏膜就像一块活动的、洁白无瑕的玉。
　　它真得太漂亮了，杰克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它。见杰克没事，大王也仗着防护服过去触摸。
　　好冰。
　　透过厚重的防护手套，这层寒意仍然侵噬过来。像是一个生命在对她呼喊。
　　“哧——呼——哧——呼”长长短短的呼吸声，又或是心跳。
　　这阵涌动越发强烈，绝对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杰克注意不对劲，很快和那个美国队员往后退了几步，只有大王仍然摸着它。大王也许疯了，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这股生命的脉动实在太奇妙，以至于她都不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