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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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我微怔。
看来是大意了一些，以后要改正，不然吃的苦头比这个要厉害百倍。本以为这丫鬟好歹出身名门，受过基本的礼仪教育，应该不会对一个地位看着就不低的陌生人轻易动手。看来，是我高估她了呢。
呵，打得可真重啊。我摸摸脸颊，感觉有些肿了，得赶紧回去敷冰袋才行，不然明天端午筵席要没脸见人了。
想着，嘴边的笑意绽得更大，看得流梓一哆嗦。我瞥了她一眼，她是知道的，虽说平时我也始终保持着微笑。甚至当气到极点时，那微笑，才会绽到最大。
现下，就是这样的。
那丫鬟被我笑得也有些发颤，仍犟着要继续罚那宫女。这次我却没多加阻拦，只是走上前扶起那个已止住哭泣，抽噎着看向这里的少女。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在此处？”我亲切地问，笑容柔和，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般。
少女愣了愣，抽噎着道：“我是冉家二小姐，今日，今日是二姐邀我来一起过端午的。”
冉家！我怔然，冉家的小姐！
“你是皇后的妹子？”我迟疑着问道。
少女哽咽着点头，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问我：“你能把我送去二姐那吗？”
呵，真是有趣，皇后那么妖媚的女人怎会有这么个纯情天真的胞妹？
“这是自然，怎么说，你也应该算是我的姐姐呢。”我冲着她莞尔一笑，话却似是说给身后那丫鬟听得。
果然，那丫鬟虽是粗鲁了些，脑子倒也是极为灵光的，一听这话便吓了个脸色煞白：“小，小姐的妹妹，那岂不是当朝的浣锦公主殿下吗，你你你，可不能冒名顶替……“说完下意识倒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流梓堵住。
我吟吟笑着走上前，带着翡翠镶钻护指的小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很不巧，浣锦，正是我的封号呢。”
那丫鬟当下便跪倒在地，哭天喊地起来：“公主饶命啊，奴婢，哦不是，贱婢有眼无珠，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请饶贱婢一回吧。”
我嗤笑，护指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浅粉色的痕迹：“贱婢这个词，你用得到很是熟练呢。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吗？哦，没听过也无妨。不过，你觉得，你打了我一巴掌，你那条小命，还保得了吗？”
丫鬟当下便是晕了过去。
“来人！”我喊道。那个打人的太监流着冷汗跑了过来：“公主有何吩咐？”
我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把这自称是贱婢的东西拖下去，割了舌头，废了手足，再给个了结。”
他忙不迭点头，抬起那丫鬟脚底抹油地溜了。
“公主是不是太狠了些？”纵使一直跟着我的流梓也看不下去了，低低问道。
我摇摇头，敛去嘴角的笑。这番狠毒，是做给那少女看的，我不信皇后那样有城府的人真会有个纯良的妹子。此番举动，是给她个警告，莫想在这皇宫里胡作非为，否则，下场如此。
那少女去依旧懵懂无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看着她问道：“这丫鬟是何人？”
少女低头不敢看我，只是扭着衣带微微回答：“是娘亲房里的丫鬟……”
“既不是贴身的伺候丫鬟，今日为何跟来？”
“是，是她一定要过来的，说，说不然便不给阿紫治病。”少女补充，眼中似有泪光。
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大抵能猜出这姑娘在冉家处境并不是太好。当下也不再言语，任由她艺人静静抹着眼泪。
流梓却跑来有些怨愤地说道：“那太监好重的手，那宫女被打的只剩半条命了。”
我点头，恰好看见二哥靳南风在不远处，便叫唤了一声。靳南风听见呼声，便急急赶来，看着我脸上的痕迹一脸目瞪口呆。
“阿末，是谁有胆子敢伤你！”他一脸怒气地握拳，仿佛伤的是他一般。
我宽慰地笑笑：“无妨，只劳烦二哥的人，能把这位宫女带下去救治。”
我出行从不喜多带婢女，最多便是带上采桑流梓两个，而靳南风走到哪，身后总是跟着一堆侍从，眼下倒正好可以派用场。
他点点头，也不多问，便叫了人带了宫女下去。
“妹妹……”突然发觉身后有人扯了一下我的裙带，便下意识回头去看，对上一双汪着潋滟秋水的眸子。妹妹？怎这么快就适应这个称呼了？
少女犹豫着看了我一眼，又悄悄瞥了眼靳南风，终于嗫嚅着开口：“可以，带我去找姐姐了么？”
我点点头，据皇后那日的言辞，这姑娘应该已经芳龄二八了吧，怎么说话做事倒像是个七八岁的弱气孩童。畏畏缩缩地躲在人身后，怎的也不能把她和妖媚的皇后联系在一起。
罢了，只当她是从小生在富贵家庭被宠坏了。便低头淡淡道：“走吧。”
少女怯生生地跟在后面，靳南风顺势走过来，温文一笑：“这便是冉家二小姐吧。跟皇后生的倒是由五分相似。”
少女听见靳南风提到她，立刻急慌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有红红脸低下头去，低低叫一声“嗯”。
我不多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流梓往后看了看，表示那姑娘已经小跑着跟上了，同时跟上的还有二皇子靳南风，我抬头瞪他一眼，道：“你跟来作甚？”
他依旧笑容风雅地摸摸我的脑袋：“我也要去皇后处，正好同路。”
我暗暗嘀咕了一句，也随他去了，只是脚下步子又加快了许多。
皇后的寝宫是栖梧殿，离御花园不是很远，加上速度不慢，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便已到了，南风看我一眼，自行先进去了。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娇小的身影有了些激动的颤抖。
迈步走进皇后殿中，身后的身影却早一步扑了出来，直直滚入面前应将出来的皇后怀里，两姐妹终是重逢了。
皇后难道有如此温柔不做作的一面，替怀中姑娘拭着眼泪，自己却也泪凝于睫。“我的乖曦儿，几年不见，怎的瘦成这样了？”皇后叫着少女的闺名，推算一下，那这女孩应该是叫冉天曦吧，好名字，气势比她姐姐要足。
这边皇后咬着一口银牙：“这老太婆也忒没良心，一味宠着那庶出的贱人，我们曦儿是正经嫡出的姑娘，怎容她这般胡闹！”
冉天曦听闻，小身子又是一抖。
皇后大抵是感觉到了，轻拍怀中姑娘的背，安抚道；“没事，等端午宴一到，我们曦儿必定大出风头，到那时，谁敢欺负？”
冉天曦哭声更甚了些。
皇后终于也缓了过来，意识到我和靳南风也在，便恢复了以往娇媚的样子，柔声道：“让二皇子和四公主看笑话了，不知今日前来，还有事么？”
我自然是没事，正预备开口告辞，就听见身边靳南风开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