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
-
“皇后娘娘，不知大哥何时归来？”靳南风开门见山。
皇后在他提到“大哥”二字的时候，面色就是一僵，勉强镇定下来，轻启朱唇：“大皇子出守边关，臣妾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我有二哥一弟，大哥便是赫赫有名的文武将军靳南陵，去年加冠，便请愿去了边境，防范蠢蠢欲动的彦国大军，一去未归，靳南风平时也不见提过，今日为何在皇后面前提起？
靳南风听了便是嘴角一勾，仿佛那个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走之前看我一眼。
我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留下那姊妹俩在房中好好叙旧。
回到玉阑殿便是浑身脱力，瘫在床上不一会便酣然入梦。睡到三更时分，院中便传出一阵喧闹声。
吵醒后的我心头一片烦躁，高声唤道：“流梓，采桑！”
两声答应齐齐地响起，两女掀起雕纹锦帘快步进来，皆是一脸喜气。见我面色不豫，才收敛几分笑意，道：“公主有何吩咐？”
我揉揉眼，觉得自己还没怎么清醒：“外头何事如此喧嚣？”
流梓抢着答道：“公主忘了么？今日是端午，自然要早早地打点起来。”
我一脸的不苟同：“这般急吼吼的奴才！今日傍晚时分才开始设宴庆贺，即使是到日上三竿再准备也不迟啊！叫他们莫吵，容我再睡会儿……”说完便埋头继续补觉。
采桑却急急地拦住我：“我的公主殿下啊，您可千万别再睡过去了。您可是今晚的主角啊！且不说要将这几日辛苦打的络子给陛下和皇后，还有拜访各位殿下。今日必然有众多大人来访，公主还得带诸位大人的小姐参观御花园……”
看着采桑正跃跃欲试地说个补完，流梓也在一旁等着补充，又觉得本就晕乎乎的头又涨大一圈，便立即打断：“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采桑正帮着梳洗，流梓却引进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脸上摆着满满的不情愿：“这是皇后遣来的芝翠姑姑，说是来给公主梳头打扮的。”
那芝翠姑姑见了我行了个礼，捧上手上的大红色托盘：“这是皇后给公主殿下的节日礼服，请公主快些换上，奴婢来给公主梳头。”
我默然行至屏风后，流梓默契地伸手拿过衣裳，服侍我穿好。
芝翠姑姑看着穿戴完毕的我，不免奉承几句，我不语，径直坐在铜镜前，也不看镜子，只是盯着一旁银质走兽香炉上袅袅腾起的烟雾，希望自己的晕乎早点过去，只任芝翠姑姑拨弄着头发。
“公主的头发又黑又亮，要不是平时总梳童髻，也不抹发油，不然这么漂亮的头发，走出去定叫人惊艳。”不愧是皇后处出来的人，嘴皮子倒是格外利索。
我淡淡“嗯”了一声，那姑姑倒真是好手艺，短短时间，就盘好了个复杂的元宝髻，看着倒还可以，只是重重一坨顶在头上怪难受的，流梓和采桑两个却是大加赞美。
揽镜照了照，觉得即使不许打扮得惊艳，至少仪表也许得端庄，纵然自己不在乎，也不能丢了父皇母妃的脸面，又添了一对珊瑚耳坠，将母妃先前送过来的一只翡翠滚金镯子戴上，顿时觉得身子又沉了几分。
撇撇嘴，提上前些天打的络子，再随意的揣上些小厨房准备的豆沙五谷粽子，便出发去了父皇处。
行至泷泽殿的时候，便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头便有痛了几分，却还得装出一脸兴高采烈的笑容。果然，不光父皇母妃在此，其余的嫔妃并着皇后都齐齐聚在此处，又因今日宴会要紧，又都多带了些侍女，一时间整个泷泽殿犹如几千万只鸭子，嘎嘎呱呱地吵得人心烦。
父皇见我来了，立刻展演一笑：“阿末来了啊，让父皇看看，哟，我们家阿末今日可真美啊。过来过来，让朕瞧瞧你打的络子。”
我依言上去，乖巧地笑笑，双手捧上一条大红镶金丝银边的珍珠络子，看着父皇一幅骄傲的笑脸，不禁暗暗腹诽，皇家中人果真只是崇尚金银这些阿堵物，这络子卖相虽是极华丽的，却完全不中用，莫说挂在扇柄上，就是人提着也觉得重。
给皇后的是一条隐隐有着飞凤花纹的鹅黄络子，里面的花纹，很大一部分出自于心灵手巧的采桑同学。
给其余娘娘的也八九不离十，极为华美，只是不似皇后和皇上那么珍贵罢了，而母妃的则与众不同些。看着外表普通些，其实极为结实耐用，越旧越能显出光彩。母妃轻轻笑一声，目光里透着赞许，让她的侍女汲絮收下了。只是经过她身边时，母妃轻轻地说了句“小心”，又惊又晕之时，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
采桑又奉上几个粽子，小巧玲珑的外观博德一片称赞，我不确定这称赞有几个是真心的，便道了谢走了出去。
给哥哥和弟弟们送络子便省事不少，靳南陵不在，便把络子交给他的侍女。只是在靳南风那儿稍微耽搁了些时间，一进他的宫中，就被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他得出结论：“明日还是恢复原来的装扮吧，今日的，呃，还是算了吧。”
我嘟嘟嘴，挑眉：“二哥是是嫌阿末今日难看么？”
看他立刻就涨红了的脸，忽然觉得今天一天的郁结少了点，当下放下络子和几只小粽子，笑着走了。
流梓这才松了口气：“公主今天到现在才笑了一次，可吓死我和采桑姐了。”
我摸摸脸颊，这才敛了笑意：“小丫头乱说话，刚才在泷泽殿我不是一直在笑着呢么？”
采桑这是趁机插上一句：“公主别以我们不知道，你刚刚那笑容僵硬至极，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我们还看不出么？”
……我没话说，瞪她一下，前往弟弟南羽的寝宫。
在那里倒没什么，只是被小家伙坑走了剩余的几个粽子，本来打算自己带回去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