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蒹葭萋萋，白露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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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当着那么多人表演，不论唱歌跳舞都是要了我的命。
记得很久以前还是青涩初中生的我，被逼上台跳舞，生生将一支《天鹅湖》的前半段跳成了“麻雀争宠”。倒不是我的艺术细胞有多差，只是天生的怯场。可当那年林遐转学而来之时，在舞台上疲软不堪，硬着头皮舞着的我注意到了哄笑的人群里那个淡雅的少年，那样温和而清浅的笑意，之后的事令我匪夷所思，胆战心惊的我突地精神一阵，缓缓的舞了起来，惊艳无数。
从此，只要林遐看着我，我便不再怯场，可是，眼下他不可能会在。
念及此，忍不住叹口气，强装笑颜撒娇：“父皇，能不去么？阿末什么都不会，去了也是丢脸啊~。父皇，阿末真的不想去，求您了……”
父皇俊俏的眉皱成一团：“那可不行，这宴会没人表演，那可怎么是好……”
正僵持中，突地听见一女子妩媚的笑声传来：“皇上莫急，不是还有臣妾呢吗？”
父皇听得眉头一皱，我更是一阵不悦。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深紫色牡丹金丝窄腰宽袖衫的俏丽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只是她一个人，身后便是跟着四个宫女，容貌也都颇为不凡。那女子下巴尖尖，瓜子脸儿巴掌般大小，看着像是二十一二的年纪，美艳绝伦，只是让人看着总觉很不舒服。
我初见这个女人之时，就觉得她极是危险，虽说她一直亲和有加，但我不喜欢她骨子里透出的气质。
这个女人便是当朝皇后，冉天香。
皇后进来，冲父皇绽了个笑，微微福了福身，千娇百媚地叫一声“皇上万福金安，臣妾来给皇上请安了。”
父皇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又问了句：“你说你有主意？”
皇后看了我一眼，继续用软糯的语调答道：“四公主不行，不是还有臣妾能帮您吗？”一个“吗”字百转千回，直挠得人心头一片酥。
父皇立刻一口回绝：“胡闹！你一个皇后，怎生能在别国使臣面前表演，便该端坐在那凤椅上，摆出一副端庄些的样子。”话语里是在指责皇后行为不够端庄。
那皇后倒也不闹，也不顾我在一旁，靠在父皇身上，摩挲着他的肩：“臣妾不是说自己上，臣妾有个妹子，年方十六，生的比臣妾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不论是吹箫弹琴，唱歌跳舞，都是样样精通，臣妾想，她也许是个合适的人选。”
父皇听了也有一些犹豫：“这种场合，到底应该是阿末更适合，不过……阿末，你真的不想去吗？”
我看戏看得正入迷，听见父皇这么问，倒也乐得清闲，很是轻松地应了句。
“可是，这次使臣来访，朕本想把你介绍给域国三皇子，借你的节目来增进感情，这下该如何是好？”父皇俊秀的剑眉皱成一团，看样子是拿捏不定主意。
什…什么！原来母妃说的没错，父皇，真的是打算给我定亲了！虽然只是跟那个什么域国三皇子认识一下，可万一认识出感情来了，这亲就结定了。
索性半路杀出个皇后，提出让她的妹子代替我，倒是大好事一桩。认识？便让那个三皇子与皇后她妹子认识吧，最好再来个什么一见倾心的戏码，也省心。
想到这个，我更加欢快地劝道：“父皇，阿末去表演的话，定会搞得一团糟，什么印象也没留下，总比留下个坏印象好吧？”
父皇这才勉强点点头。
皇后从刚才我点头应了便开始偷偷打量我，我便不言语，任由她看去。这女人看起来绣花枕头一包草，但一定城府颇深，要不然娘家背景再硬，也坐不上皇后这个位子。
看看雕花木格中透过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便起身行了个礼，与皇后和父皇道了别。走出殿门，还隐隐听到里面在说着什么，也不高兴再去关注什么。
第二日照例去给母妃请安，顺带说了说昨日之事。
母妃听了点点头：“你做得不错，一箭双雕。及化解了定亲之忧，也不必在众人面前尴尬了。但不知，皇后那妹子是个怎样的人。”
皇后的妹子我自然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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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端午了，宫里里里外外一派紧张的气氛，我也被宫里的女官们揪着定着造型，整日试戴些收拾衣物之类的。宫门前也挂上了新摘的艾草，雄黄酒也是不久前酿好的，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只等端午到来。
好不容易得了闲，带着流梓偷偷溜了出去，在御花园逛了一圈，透了口气，准备回宫。
行到半道上，却听到个泼辣的女声：“这小贱婢，冲撞了我家小姐还敢哭，来人，掌嘴，不打到落几颗牙齿不要停。”
下一秒，就有宫女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我不由得皱皱眉头，伸手摁摁太阳穴，不归我管的事，便不想去多管。流梓却看不下去了，毕竟不是在宫闱之地出生的，骨子里多了份侠气。
“你到想去多管闲事么？”我似笑非笑地瞧了眼蠢蠢欲动的流梓。
小丫头不甘示弱地回瞪我：“多管闲事也要管！娘亲从小就告诉我们为人要仗义……”提到娘亲，她一向阳光的俏脸上多了几分阴霾。
我又是同情又是无奈地道：“这小蹄子，愈发没大没小了。算了，佳节将至，便随了你这个愿吧。”
流梓听了总算露了笑容，拉着我直奔哭声所在地。到了那块儿，两人却都是愣住了。
这……这情景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啊。本以为应是个趾高气扬的娇小姐在指使丫鬟教训宫女，可这摊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娇娇女孩子是为哪般！？
我扶住额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流梓扶着我的手上前，叫了声“住手”。
那教训人的丫头愣了愣，旋即叫人收了手，但显然还是没认出我的身份，没好气地道：“看你也应该是宫里有些头脸的人物，我奉劝你这是不要管。”说着又准备让那太监继续扇那宫女的嘴巴。
我使了个眼色，流梓立刻架住了太监挥来的手。
那丫鬟穿着也是不俗，想来应该是一等大丫鬟，平时也是高高在上惯了，见有人忤逆她，有些怒了：“你到底是何人？怎的已知坏我的事？”
“坏你的事？”我勾勾嘴角，“那你在做什么？”
那丫鬟的神色又倨傲起来：“那小贱婢没头没脑地撞在我家小姐身上，我们家小姐身娇肉贵，怎么受得了！看，现在还哭着呢！”
“呵，那你到还真称职啊。”我冷笑，“放着自己小姐在地上苦恼，却忙着责罚一个下人。”
那丫鬟被噎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真怒了，直接抬起手来想给我一巴掌，流梓正准备扑上来，却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