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9、第六章 老师

　　青西：我的徒儿，你的头发什么颜色？
　　子夜：黑色。
　　青西：……眼睛？
　　子夜：黑色。
　　青西：……衣服？
　　子夜：黑色。
　　青西：……灵魂？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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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晕眩之后睁开眼睛，莫子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挂满镜子的回廊之中。上上下下四面八方，无数面镜子从各种角度折射出无数个自己，一时让女孩觉得十分有趣。
　　跑跑跳跳地颠来转去了不知多久，只见那一面又一面的镜子层出不绝，看得莫子夜一阵眼花缭乱。有点喘息地停了脚步，她扶了膝平稳着剧烈的心跳。纳闷地咽了口唾沫润泽一下干燥的喉咙，女孩心道：没出息，怎么跑这么会儿就累了！
　　“这是哪里？”莫子夜不由自言自语问道。
　　“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她的声音本不大，可不知如何竟在镜子与镜子之间缠绕回荡了起来。就像再从了一面面镜子中的‘自己’口中又说出一般，那问句一遍遍地在女孩耳边回响，嗡嗡嘤嘤好不烦心！
　　“呀！”莫子夜不由腿一软，捂了耳朵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叶子，你怎么了呀？”一道亲切的声音冲破嘈杂响在了莫子夜耳边，甜软得像搀了薄荷的蜜糖一般，清清凉凉甜到了心里。
　　一阵怔忡，莫子夜猛然抬头，只见了对面镜中，母亲穿了一身灰色软缎，站在自己旁边笑弯了月亮。
　　“娘！”莫子夜立即转头，却发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
　　“小叶子，我在这儿呢。”拉长目光，只见那边的镜子中母亲笑着招手，“来来，到娘这边儿来呀！”
　　莫子夜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扑到了那面镜子上，却发现触手冰凉，面前通通透透的一块玻璃，里面什么也没有。
　　“哎，来呀，娘在这儿呢。”失望之际，母亲温柔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抬手抹了眼角涌出的液体，莫子夜慢慢转身却不敢抬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扑簌簌掉了一地。
　　“娘……”
　　“小叶子怎么哭了？是刚刚磕疼了么？来，到娘这儿来，娘给你揉。”温柔的笑容就在前面不远处，莫子夜却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生怕稍一急躁又会落得方才的下场。
　　“娘！”只听一声甜腻的欢叫在前方响起，莫子夜猛然抬头，却发现对面镜子中‘自己’的身影欢蹦乱跳地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你，你是谁？”莫子夜快步走到镜子前，拍着冰凉的玻璃大声问道。
　　“我是谁？我是莫子叶啊。”镜中的‘自己’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冲自己诡异地笑着，“‘叶子’的‘叶’。你知道的。”
　　“不！你不是我！把娘还给我！娘！”
　　仿佛被女孩急切的大喊所打扰，一身灰衣的女人转过头，看向她的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你是谁？”
　　“娘！是我呀！小叶子！小叶子呀！”莫子夜急得都快贴在了镜子上。
　　“我才是娘的小叶子啊。”镜中的‘自己’撒娇地扭身又往母亲怀里钻了钻，从女人肩头望过来的眼中透出恶毒的笑意，“我才是真的啊。”
　　“不！我才是真的！”莫子夜急得恨不得把面前的镜子拍碎，慌乱间却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余光扫过那玉样玲珑的指尖，莫子夜猛然收住动静，怔怔地只觉背后凉津津地都是冷汗。
　　浑身僵直地转过身，只见背后是自己正笑得灿烂。
　　“我叫莫子夜，你呢？”
　　“呀！”莫子夜抱头惨叫。

　　“破！”一声男子的断喝如磐石一般响在了莫子夜心头。只听‘喀拉’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过了半晌，莫子夜才敢将眼睛睁开，竟发现天地无极，周围仅是一片的混沌，寂静仿若创世之初。
　　“睁眼了。”方才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一男子身着玄青色滚金鹰隼绣纹袍，如逆松一般独立于混沌之中，苍天般青蓝色的瞳中不时闪过潜龙一般的暗金光泽。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熟悉的漠然，让女孩不知不觉地一阵安心。
　　“这是哪里？”莫子夜的语调复归平静，腿脚稍稍使力站了起来。
　　“这是‘障’。在你心里。”男子淡然回答。
　　“障？”莫子夜很是不解，却见他凛冽的目光射向了自己身后，便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摊灰皮小蛇正扭动着作垂死的挣扎。
　　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女孩回过头来，见男子依旧在不远处了然一切地站得洒脱。
　　“你，是谁？”莫子夜皱了皱眉，被他淡淡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爽。
　　“在下青西，言灵师。可以助你复仇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报仇？”女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脸警惕地望着对面的男子。
　　他却在嘴边勾起一抹轻笑，一步步踏了过来。
　　“恩……‘血羽寒鸦’。”
　　听到这几个字，莫子夜不由一阵战栗。
　　“对于一个厉害的言灵师而言，看破人心本就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我现在就在你心里……”男子顿了一顿，继续说，“你的眼睛很美，和你的灵魂一样，就如纯澈的黑夜。那是最坚韧的灵魂才能拥有的颜色，不惑因果，能将一切看清……”
　　他走的一点也不快，莫子夜却忘记了转身逃走，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吃力地消化着他所说的每一字句。
　　“每个人心里总会有每个人的‘障’，就如刚才。在心魔之前，即使是□□再强悍的战士，缺少了坚定的灵魂，也依旧会如孩童一般崩溃哭号……”走到了女孩跟前，他的语气一转，突然变得异常严厉，“逃避永远会将复仇者拖入魔道，只有坚强正面仇恨，才能化解劫难，不断成长！”
　　“你准备好了么？”
　　不知不觉间，女孩的脸颊已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濡湿，如夜的黑眸中却闪着坚定的光。
　　“嗯！”咬紧牙关，莫子夜重重地点头。
　　弯腰抬手，男子笑着按上了女孩的小脑袋，宠溺地揉了揉那一头凌乱的短发。
　　“那，就赶快醒来吧。”

　　“莫子夜！”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神急切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