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10、第七章 分离

　　血羽：我见过你气结。
　　淡路：。。。
　　血羽：我尝过你的味道。
　　淡路：我捏过你的包子脸。
　　血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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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高高的石台上，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波澜，却听得阶下的红眼大汉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一张猪面上冷汗涔涔。
　　“成熟的‘云虫’反叫人吸了灵魂……”声音不明所以地停顿，封豨不禁抬眼偷瞧，却见少年薄凉的唇正危险地抿起，他顿时只觉自己如坠入冰窖一般周身寒冷。
　　“那灯，坏掉了是吧……”
　　“灯，我赔……”纠结了半天，大汉拼着干涸的喉咙，挤出了这么一句。他就搞不明白了，如‘王’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会为一盏普普通通的风灯跟他过不去呢？
　　“哼，蠢材！”怒极反笑，整个石府内的空间都仿佛随着少年冷冽上扬的嘴角而紧缩，空气压抑地一窒，“你自己找‘猫’去好了，他‘百哭谷’正缺人手。”
　　听到‘猫’就已一抖，知道等着自己的是那传说中‘百鬼夜行，万仞枯骨’的‘百哭谷’，封豨只求赐他一柄匕首切腹就好。
　　那诡异的死谷……倒不是说那里面没有活物，那反而可是邪魅丛生啊！进去的从未见过能出来，而出来的……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红眼大汉不禁又是一个寒战。反正那阴邪的噬魂怪虫‘云’就是‘百哭谷’的一大物产。
　　“还不走？”少年的声调冰冷上扬。
　　封豨头也不敢抬一下，转身连滚带爬地出了去。
　　“嗬，你可是把那头死猪吓死了。”一抹妖冶轻描淡写地在石台上划开，男子浅笑着睁开紫色的眼眸。
　　封豨方才在下面并不能看到，少年膝边的石榻上，血羽一身软缎长衣领口大敞，躺得很是舒坦。
　　“你们都是一样地，在这种烦人的时候都死活不肯说话，把讨厌的话都留给了我。”少年皱了眉按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鲜血的暗红色将少年玉样白皙的皮肤割得四分五裂，伤口周围隐隐能看到诡异的齿痕。
　　知道少年有意针对几天前自己的那次失手，血羽也不点破，只是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看着少年熟练地扯下一段白色的纱布，紧紧扎在了手腕之上。
　　“瞧，就是这样！讨厌的沉默！”少年气道，伸手过去用力抹掉了男子唇角一滴鲜红的血迹。
　　血羽趁机一下子捉住了少年刚想收回的手，拿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了他拇指上的那抹鲜红。
　　“嗯，好吃！”男子双眼微眯地一脸回味，很爽地看少年蒙眼的白纱下飞红一片，‘刷’地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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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边正悄悄泛起薄薄的鱼肚白。莫子夜慢慢撑起身子，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元记’的客房当中。
　　清晨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橙红色的光芒正努力着想刺透天地间弥漫的白雾。依然沉静的祈临城中尚还残留着夜的凉气，莫子夜不禁把脸颊往堆裹在身上的被子里又埋进了一些，双手抱膝望向了窗外。
　　床对面墙上的窗子打开着，乌黑的棱框用的不知是什么木材，表面已然被久远的时间磨得光亮。整扇窗户简洁朴素，没有半条雕纹镂花以示技艺淫巧，而是从容大方地将天边正无限延展的金色光芒与薄雾中粼粼闪动的波光恰到好处地收纳其中，恬静安然地让女孩只觉生命的朝气正在体内迅速充盈。
　　又是一个凌乱的夜晚呐。
　　莫子夜叹了口气，回想那诡异梦境中所见的一切，她的胸中就仿佛郁积了整条祈临河的河水一般涨得麻麻的，怅然的酸楚如鱼儿穿梭，不留意就搅起条条暗波。
　　那之后，青衣的老师在梦中又教给了她一些事情，关于什么颜色什么种族的，其中最让她震惊的就是‘黑瞳者’的传说——纯黑的瞳发，他们身怀特异的秉赋隐匿在了世界当中。
　　黑瞳黑发，说的不就是我么？
　　莫子夜略带嘲讽地地勾了勾嘴角。
　　神灭之战后，黑瞳一族没落隐世，世间的瞳色却陡然增多——由最初的赤、金、蓝变成赤、黄、蓝、绿、紫、金，各色之间更是呈色阶细腻变换——这其中很多冷色乍一看会以为是黑色，然而她莫子夜的……
　　用老师的话说，那是仿若能噬光的、夜一般的纯黑色！
　　水荭姐的瞳是紫荆花瓣一般冷傲的紫色，老师的瞳是苍茫远空一般的青蓝，而神的……
　　“呦！”窗口突然垂下了一颗脑袋，把正在沉思的莫子夜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清湛的冰灰色，好像吞了云烟的两点水玉，每次撞见都如碾碎一片多汁的薄荷叶在鼻尖，凉丝丝地勾起心底一股甘甜。

　　“过来，过来。”神把身体倒吊在窗外的檐角，向蜷坐在床上的女孩招手。
　　随手在身上披了件中衣，莫子夜胡乱地踩了双鞋，跳着脚朝窗户过去。
　　刚到窗边，神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莫子夜的肩膀。女孩只觉身子一轻，双脚在下一刻就踩上了屋顶的青瓦。
　　“时间刚刚好。”神的嘴角大大地上扬。
　　莫子夜一抬头，就看到天边那金色的一点正喷薄式地扩大，刹那间消融了薄雾，之后，更为惊人的一团红日从地平线下坚定地跃出。
　　“哎？怎么又哭了？”神皱了眉头，实在是疑惑。
　　莫子夜这才发现自己眼泪已经稀里糊涂地流了一脸。赶忙把脸在两只袖子上使劲蹭了几下。原地抱膝坐下，她掩饰性地咳了几声。
　　“没，没事！”
　　神在她的旁边也坐了下来，稍稍后仰，双肘熟练地在屋顶的斜坡上把身体撑了个舒适的角度，盯着天边那轮正在努力向上爬的太阳。
　　“见过青哥了？”神语气随意地问。
　　“嗯。”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在梦中拜的老师‘青西’，莫子夜点头应声。
　　“那是，要走了？”少年依旧是一副随意的腔调，尾音却不自然地上扬。
　　没有出声，女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单薄的背影让少年有点心痛。
　　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一般，神的视线只是定定地放在远方。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次开口的语气却不再轻松。
　　“其实那一刻你不用跑过来的。”
　　女孩的呼吸不由一窒，却并不转身，只是背对着少年抿紧了嘴唇。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少年的身体前倾得很突然，莫子夜只觉着自己的手被他抓过握紧，而下一刻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纵然从屋顶跃下，几个起落没了踪影。
　　愣愣地反应了几秒钟，莫子夜缓缓摊开了神刚握过的手。只见一条链尾拴了只青铜铃铛的黑曜石手串，静静躺在女孩白净的手掌上。
　　这条手串她很熟悉。是他素然一身上唯一的饰物。
　　女孩小巧的手掌再次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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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元记’幽长的门径，城市的喧嚣与燥热又一股脑儿地涌向了莫子夜一行人。时近正午，仅仅是穿过内市走到北城门，就让女孩碎刘海下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带着小狼夜一与老师一起走出城门，莫子夜放慢脚步悄悄回身，看见少女水荭仍然巧立在城门口，一脸关切地目送着他们的离开；而神那个家伙却早早地一个转身，留个背影给她，已经自顾自地往回走了。
　　使劲向水荭挥了挥手，莫子夜一阵小跑赶上了前方悠然行进的老师，嘴巴不由赌气地撅了起来。
　　斜眼看到身边徒儿那一副憋屈样儿，青西在心里猜了个十有八九，不由笑了出来，说道：“那小子马上转身回去了是吧？”
　　莫子夜正气着不想答话，蹬着腿使劲大步向前迈去。
　　青西走得依旧不紧不慢，恰恰好跟在女孩身边，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
　　“傻瓜，那是他认为你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啊。”
　　莫子夜捂着被敲疼的脑袋停了下来，一脸怔怔地又转身望了回去，只见了‘祈临城’偌大的北门已缩成了视野中小小的一个点。
　　咬了咬牙，女孩坚决地转回身子，招呼了正在前面等着她的夜一，向北朝老师跑去，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将腕上弄得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