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光明》默契

21、21

　　不感兴趣的事情历来是不过脑子的，所以流川周日早上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生面孔，忽视了对方也是日本人的客观事实，难得好心地主动开口，“John一个月前搬走了。”

　　对面二位满是精英派头的中年人同时一愣，还是位置稍稍靠后的那位先反应过来，笑道，“流川君，我们是来找你的。”

　　流川眉头一皱，回头扫一眼自己乱七八糟的房间——杂物还在打包，分箱装好的就堆在墙边一个个摞上去，差不多已经垒了半个人那么高。书本和笔记胡乱丢沙发上，厨房的垃圾也还没来得及清理。满屋狼藉，实在不是招待人的礼数，可就这样耗着似乎也不是办法……

　　尴尬的气氛从门里涌到门外，又打个转流动回去。流川摸下后脑勺张了张嘴，还未发声，忽然从楼梯方向传来了轻快的嗒嗒声。

　　门里门外的三个人同时扭头看了过去，于是仙道就这样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中，带着搅散雾气般的清亮气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呃……流川，嗨！呃……”仙道挠挠头，朝两位中年男子鞠躬笑道，“松山先生，早乙女先生，你们好。”

　　眼看松山经理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被唤作早乙女的助理连忙笑着打圆场，“仙道是日本总部的优秀人才，刚通过美国分公司的考试，要来这边工作了。说起来……仙道君，你怎么会在这里？流川君，你们认识？”

　　现在无论是谁，无论在说些什么，流川都是一概的过耳不入，只一门心思盯着仙道狠狠地看。被瞪住的仙道君左看看，右看看，只得叹口气自己开口解围，“是的，我们是高中的球友，正好要来美国工作，就来看看他……啊，流川，怎么不请人进去？“

　　这下流川终于有反映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压低声音嘟囔道，“屋子里乱。”

　　仙道探头看一眼，点着头又提出一个新方案，“那不如，找家咖啡店坐下来谈？”

　　“你们是丰田的，”流川眨眨眼恢复正常，看着门口的两个人语气笃定，“我不拍广告，你们找樱木花道吧，他打得很好。”

　　“可是流川君……”

　　“抱歉，我父亲有家子公司，代理着几款本田汽车的销售。”

　　“啊，这样的话，那确实就没有办法了。”松山经理摊下手以示遗憾，离开前又拍了下仙道的肩膀，笑道，“仙道君，在美国也要加油。”

　　仙道进屋后扒拉出一个空间把自己的行李丢过去，好奇道，“你父亲还有汽车代理？”
　　“骗他们的。”流川手脚并用，推开柜子和几个杂物箱，又去推张口结舌的仙道，“你先睡，倒时差。”

　　“流川，”仙道笑起来，握住流川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你要搬去哪里？”

　　酥麻的怪异触感突袭般冲过全身的神经，流川忽然张大眼睛，别扭地转开脸，好半天才转回来，答道，“就快毕业了，而且爵士有球探来找过我……”

　　“这么巧！”仙道一不做二不休，变本加厉地去揽流川的脖子，“我工作的地方就在犹他州哎。”

　　“白痴，我又没说要去。”

　　“啊……连我也骗吗？”仙道松了手跌进床上，“不过打NBA，确实得好好选个球队才行。总之，我相信你知道自己要什么。”

　　上次见面是半年前了，流川回国打奥运预选赛，仙道特意请了一天假跑去京都呐喊助威。然而比赛只是比赛，六十分钟的狂欢后流川回美国，仙道回东京，各自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时间经不起浪费。

　　而现在，他们一个仰躺在床上，一个半蹲坐在床边，相对无言沉默间仿佛铁了心般，奢侈的耗上最宝贵的时间，偏要去酝酿再多一点的默契。

　　可是有些话，你不说，我怎么去明白？

　　如果有些话，我不说，你就真的不会懂……

　　“仙道，”流川搭上仙道的手臂，使上三分力度把人戳醒，“一起住好不好？”

　　手臂张开，空出一整片怀抱。仙道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张张嘴，无声呼喊着，过来。

　　来我的身边。我们，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