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艾斯特庄园》萧bang

27、第 27 章

　　学校门口的夜风带着点傍晚的凉意，夏柯刚站定，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黎享背着个双肩包，几乎是从车上弹下来的，视线一扫到他们，立刻张开双臂冲过来。 “柏沛！夏柯！”他先熊抱住柏沛，胳膊肘差点撞到对方肋骨，接着又转向夏柯，力道收了点，却还是把人勒得晃了晃，“可想死你们了！”
　　夏柯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松手，喘不过气了。”
　　黎享嘿嘿笑着松开，“走呗走呗。”
　　三个人并排往店里走，人行道上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黎享挤在中间，先跟夏柯聊了几句最近的事，眼睛却时不时往柏沛那边瞟。
　　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时，夏柯正低头看手机，黎享突然凑到柏沛耳边，用气音说：“好同桌，放心！我跟你说，凭我的经验，拿下夏柯这种大杠精，就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柏沛猛地一肘顶在腰上。
　　“嘶——”黎享疼得吸了口凉气，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就得打持久战，我帮你！”
　　柏沛的第一反应是猛地转头看夏柯。对方还在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松了口气，转头瞪向黎享，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闭嘴”。
　　黎享吃痛，不敢再大声，只能用口型无声地说：“我懂我懂，小声点。”
　　绿灯亮了，夏柯收起手机往前走，回头看了眼磨磨蹭蹭的两人：“干嘛呢？走快点。”
　　柏沛立刻收回手，快步跟上，耳尖又开始发烫。黎享跟在后面，看着柏沛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偷偷乐了，觉得自家同桌这追人的路，怕是还有得磨。
　　柏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你有什么经验？追隔壁班那个，三天就被人拉黑了，还好意思说？”
　　黎享不服气地抿嘴，刚想反驳，就被柏沛用眼神制止了。
　　“夏柯跟别人不一样。”柏沛的声音更轻了，几乎要被晚风卷走，“你少掺和，更别乱说话。他要是知道……”他顿了顿，余光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夏柯，对方正仰头看路边的树，侧脸在路灯下显得轮廓分明，“……知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跟你没完。”
　　最后几个字说得挺重，带着点少见的认真。黎享愣了下，看着柏沛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家同桌是来真的。他挠了挠头，小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乱说还不行吗……”
　　柏沛这才松了点眉头，却还是瞪了他一眼：“收敛点你的‘经验’，安分点吃饭。”
　　黎享撇撇嘴，没再说话，只是快步追上夏柯，又开始叽叽喳喳说别的，仿佛刚才那番密谋从未发生。心里把黎享的“馊主意”骂了八百遍——追夏柯哪有那么容易，这人连被抱一下都能反过来调侃他半天，哪是黎享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搞定的。
　　涮锅店的热气把玻璃蒙上了层白雾，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翻滚着裹住刚下去的肥牛卷。黎享夹着筷子在锅里搅了搅，眼睛却瞟向对面的夏柯，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夏柯，问你个事儿呗？”
　　夏柯正低头对付碗里的蒜泥，闻言抬了抬眼：“说。”
　　“就……”黎享拖长了调子，偷偷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柏沛的脚踝，“你最近有没有啥情况啊？比如……遇到什么合眼缘的人？”
　　柏沛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紧，指尖泛白，眼睛却假装盯着锅里翻腾的青菜，耳朵却竖得老高。
　　夏柯挑了下眉，似乎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慢悠悠地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合眼缘的？有啊。”
　　黎享眼睛瞬间亮了，刚要追问，就听见夏柯继续说：“隔壁街那家新开的蛋糕店老板，做的提拉米苏挺合我眼缘的。”
　　“……”黎享的热情像被泼了盆冷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人！活生生的人！”
　　“哦。”夏柯应了一声，夹起片藕放进嘴里，“没注意。”
　　“怎么会没注意呢？”黎享不死心，又往柏沛那边瞟了眼，对方正低头猛灌冰水，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不正常，“之前高中里那么多女生给你递情书，还有那个八班的班长……”
　　“没感觉。”夏柯打断他。
　　“砰”的一声，柏沛手里的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他像是没察觉，只是抬起头，眼神有点发直地看着夏柯，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夏柯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嘴角勾了勾，没戳破，转头对黎享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黎享立刻捂住自己的碗，悻悻地闭了嘴，却在桌子底下冲柏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柏沛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菜，心里像被锅里的沸水烫了一下，又麻又涩。
　　黎享把菜单推回给服务员，搓了搓手，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圈：“难得咱仨凑齐，要不整点酒？”
　　柏沛几乎是立刻皱了眉，刚要开口说“算了”，对面的夏柯却抬了抬眼，指尖在杯沿敲了敲：“可以。”
　　柏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看了眼夏柯平静的表情，把“你胃不好”几个字憋了回去，只能闷闷地跟着点头。
　　夏柯起身去前台点酒时，柏沛立刻转头，压低声音瞪向黎享，手毫不客气地往他大腿上扇了一下：“喝什么喝？他昨天胃病才犯过，你想让他疼死？”
　　黎享被打得“嘶”了一声，捂着腿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你懂什么？这叫战术！”他冲夏柯的方向努了努嘴，“喝醉了才好套话啊，不然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我跟你说过别瞎掺和……”
　　“哎呀放心！”黎享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闪着“我很懂”的光，“我有经验！就点低度的，浅尝辄止，绝对伤不着你家柯柯。等会儿我帮你问问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保管比你自己瞎琢磨强。”
　　夏柯刚走出视线范围，黎享就立刻凑过来，手肘撞了撞柏沛的胳膊，眼神亮得像探照灯：“沛哥，跟我交个底，你这进度条走多少了？知道他也喜欢你了？还是……”
　　柏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耳根却先热了。他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转了转，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过了几秒才低声说：“你来得前一会儿，我们刚睡醒。”
　　“睡醒就睡醒，这有啥……”黎享的话没说完，就被柏沛接下来的话砸懵了。
　　“一起睡的，睡了一下午。”柏沛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自在，“我抱着他睡的。”
　　“我靠！”黎享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音量猛地拔高，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你俩都上……”
　　“嘘——！”柏沛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力道大得差点把他脸颊肉捏变形。他警惕地看了眼，还好夏柯没回来，才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
　　黎享在他手心奋力挣扎，眼睛瞪得更大，呜呜啦啦地说着什么，口水差点没蹭到柏沛手上。柏沛松开点缝，只听他含糊不清地喊：“都抱一起睡了！这进度还不快？你俩……”
　　“不是你想的那样！”柏沛又把他的嘴捂紧，眉头拧得死紧，“就是睡觉，他没醒，我……我没忍住。”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这事说来长，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等会儿他回来了，你给我安分点，敢乱说话试试。”
　　黎享眨了眨眼，看着柏沛一脸严肃的样子，终于乖乖点头。柏沛这才松开手，他立刻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可以啊沛！抱着睡都有了，下一步是不是就……”
　　“闭嘴。”柏沛瞪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再叨叨一句，酒你自己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黎享立刻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识趣地闭了嘴，有戏！
　　柏沛的眉头皱得更紧，刚想反驳，就看见夏柯拿着几瓶啤酒走回来，玻璃瓶上凝着细密的水珠。他立刻闭了嘴，只是瞪了黎享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出事了唯你是问”。
　　黎享冲他挤了挤眼，假装没看见，乐呵呵地接过夏柯递来的酒：“还是夏柯爽快！来，先满上！” 柏沛看着夏柯拿起酒瓶，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时微微缩了下，心里那点不情愿又翻上来，只能暗暗打定主意，等会儿多替他挡几杯，绝不能让他喝多了。
　　两人脸上那点“各怀鬼胎”的表情简直写得明明白白，连空气里都飘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夏柯把酒瓶放在桌上，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挑了挑眉，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慢悠悠地拉开椅子坐下：“你俩有事啊？”
　　柏沛猛地抬头，眼神有点慌乱，像是被抓包的现行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能拿起桌上的杯子，假装喝水掩饰。
　　黎享则反应快，立刻打哈哈：“没、没什么！等会儿得多喝点！”他一边说一边给柏沛使眼色，手在桌子底下偷偷碰了碰他的胳膊。
　　夏柯看着柏沛被碰了之后，耳根红得更厉害，连带着握着杯子的手指都在微微用力，心里那点好奇更重了。他没再追问，只是拿起一瓶酒，指尖拧开瓶盖，泡沫带着气“啵”地涌出来一点，溅在桌面上。
　　“想什么呢？”他把开好的酒往柏沛面前推了推，眼神带着点揶揄，“脸都快赶上这辣椒油红了。”
　　柏沛的动作僵了一下，抬眼撞进夏柯带笑的目光里，又像被烫到似的移开，低声嘟囔了句“没什么”，拿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酒液晃出了不少，溅在手指上，冰凉的。
　　酒液碰到杯壁的声音里，黎享偷偷瞪了柏沛一眼——没出息！这点小事就怂成这样，还想追人？等会儿套话的任务，看来只能靠他了。
　　他拧开瓶盖，刚想往夏柯杯子里猛倒，手腕就被一道凉凉的视线钉住了。侧头一看，柏沛正盯着他，眉头皱得死紧，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敢多倒一点试试”，那架势，活像他手里拿的不是酒瓶，是毒药。
　　黎享手一顿，心里啧了一声——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他撇撇嘴，悻悻地收回力道，只往夏柯杯里倒了小半杯，泡沫刚漫过杯底就停了手。
　　接着转向柏沛，他故意把酒瓶举高，作势要往满了倒，果然看见柏沛的眉头皱得更紧，手都按到桌子上了，像是随时要抢过酒瓶。黎享憋着笑，慢悠悠地收了手，也只倒了半杯，推到他面前：“喏，你的。”
　　夏柯把这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端起杯子晃了晃，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浅浅的痕。他抬眼看向柏沛，对方还在瞪黎享，耳根却红着，那点护犊子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锅里的毛肚刚涮好，黎享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见夏柯自己拿起酒瓶，往杯子里添了小半杯。酒液带着气泡撞在杯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柏沛的眉头瞬间皱起来，刚想开口说“少喝点”，话到嘴边却看见夏柯仰头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很清晰，眼神里带着点放松的慵懒，似乎喝得挺自在。
　　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黎享在旁边看得清楚，刚想帮腔说“夏柯酒量可以啊”，就被柏沛瞪了一眼，悻悻地闭了嘴，低头去捞锅里的丸子。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夏柯又自己添了两次酒。黎享每次想跟着起哄，都被柏沛用眼神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柯杯里的酒下去大半。柏沛的手在桌子底下攥得发紧，指尖都泛白了，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你胃不好”“别喝了”“换我来”——可每次对上夏柯抬眼看来的目光，那些话就像被堵住的水流，怎么也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