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艾斯特庄园》萧bang

28、第 28 章

　　他看着夏柯把杯沿凑到嘴边，舌尖偶尔会舔过沾上酒液的唇角，眼神比平时更亮一点，带着点微醺的软意。那是和舞台上不一样的松弛，连带着说话的语速都慢了些，尾音会轻轻拖一下，像羽毛扫过心尖。 “你老盯着我干嘛？”夏柯注意到他的视线，举了举杯，眼底带着点笑意，“不喝？”
　　柏沛猛地回神，慌忙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有点冲，呛得他喉咙发紧。他看着夏柯又给自己添了点酒，心里那点担忧像泡在酒里的话梅，又涩又胀，却终究没再说一个“不”字。
　　黎享在旁边叹了口气，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豆腐——自家同桌这哪是追人，分明是被夏柯拿住了，根本舍不得说重话。
　　锅里的汤渐渐沸得没那么急了，夏柯脸颊泛着点酒后的薄红，眼神也比平时软了些，正低头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青菜。黎享看时机差不多，清了清嗓子，状似随意地开口：“对了夏柯，我新学校有个女同学，老跟我念叨你。”
　　夏柯抬了抬眼，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那女孩可迷你了，”黎享往夏柯那边凑了凑，语气夸张了点，“你那音乐会，她坐第一排，散场了还蹲在后台门口等你签名，说是你每场都没落过。”
　　柏沛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却竖着耳朵听。
　　黎享话锋一转，眼神带着点试探：“我跟她熟了之后才知道，她不光是粉丝，还……挺喜欢你的。天天跟我打听你有没有对象，想追你呢。”他说完还找出了那女生的照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夏柯。
　　夏柯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筷子上捻了捻。他抬眼看向黎享，眼神里带着点清明，不像是完全醉了，嘴角还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行当红娘？”
　　黎享的笑容僵了一下，刚想辩解，就听见夏柯继续说：“粉丝的心意我领了，但谈恋爱就算了。”他拿起杯子抿了口酒，“没兴趣。”
　　黎享追问，“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
　　夏柯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柏沛，对方正低着头，耳根红得厉害，连带着后颈都泛着点粉色。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转回头对黎享说：“关你什么事？赶紧吃你的，菜都凉了。”
　　黎享被噎了一下，看夏柯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偷偷往柏沛那边瞟了眼——得，白铺垫了。他悻悻地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心里却没放弃，琢磨着下一个话题该从哪切入。
　　黎享刚被夏柯噎回来，胳膊就被柏沛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柏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懊恼：“你跟他说这些干嘛？你那女同学喜欢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点，“我又不是女同学。”
　　最后那句说得又快又急，像在跟谁较劲似的，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黎享转头瞪他，也压低了声音：“你懂个屁！”他往夏柯那边瞟了眼，对方正低头喝汤，没注意这边，才继续说，“这叫战术！咱得先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啊……是不是跟咱一路人啊。”
　　他特意加重了“一路人”三个字，挤眉弄眼地暗示。
　　柏沛的动作僵住了，指尖捏着杯沿，指节泛白。他倒是没想过这层，刚才只觉得黎享说这些，像根刺扎在心里，又酸又涩。
　　“你想啊，”黎享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他要是对小女孩有点意思，那你不就……”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柏沛的眉头皱了皱，心里那点酸涩更重了。他瞥了眼夏柯，对方喝完汤，正用纸巾擦嘴角，侧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红，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他要是……”柏沛的声音有点发紧，没问下去。
　　“那要是对女生没兴趣，”黎享接话，眼神里闪着光，“这不就有戏了？笨死你得了。”
　　柏沛没说话，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口酒。酒液有点辣，呛得他喉咙发紧，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慢慢漾开。
　　黎享看着夏柯把杯里最后一点酒喝完，脑袋轻轻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神有点发飘，嘴角却还挂着点笑，明显是喝得有点上头了。他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柏沛，压低声音：“这酒量也就这样啊，我还以为得多费劲呢。”
　　柏沛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夏柯，见他睫毛垂着，呼吸比平时重了点，眉头又皱起来：“你还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喝这么多，等会儿该难受了。”
　　“哎呀放心，”黎享摆摆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微醺正好，脑子松了，等会儿问啥都好说。你准备准备，该上正题了。”
　　他说着，还冲柏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抓住机会。柏沛却没动，只是看着夏柯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跟着什么节奏打拍子，侧脸的红比刚才更深了，连带着脖颈都泛着层薄红。
　　“问什么？”柏沛的声音有点沉，“他都这样了，问了也不算数。”
　　黎享差点没被他气笑：“你是不是傻？酒后吐真言懂不懂？现在不问，等他醒了，你你这小胆子，这辈子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柏沛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温水，往夏柯那边推了推，声音放软了些：“喝点水。”
　　夏柯抬眼，眼神有点模糊，看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拿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柏沛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又很快稳住，把水接了过去，仰头喝了大半杯。
　　黎享在旁边看得急，恨不得替他开口。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夏柯放下水杯，忽然看向柏沛，眼神里带着点微醺的认真：“你刚才……老看我干嘛？”
　　柏沛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黎享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得，还是得靠他。
　　黎享正琢磨着下一个话题该往哪引，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斜后方一桌有动静。几个女生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其中一个个子挺高的女生被推搡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径直朝他们这桌走过来——看那方向，目标明显是夏柯。
　　黎享挑了挑眉，心里啧了一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偷偷跟柏沛说：“你看，送上门的助攻。”
　　柏沛没理他，视线落在那个女生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那女生走到桌边，脸上带着点紧张的红晕，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夏柯，热辣辣的，像是要把人看穿。“那个……你好，”她声音有点抖，手里攥着手机，“我刚才在那边看了你半天，能不能……加个微信？”
　　夏柯正支着下巴，眼神还有点发飘，闻言慢悠悠地抬了抬眼。他大概是真喝多了，反应慢了半拍，盯着那女生看了几秒，才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却很清晰：“不加。”
　　干脆利落，没带半点犹豫。
　　女生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会被这么直接地拒绝，脸上有点挂不住，嗫嚅了两句，转身走了。
　　她一走，黎享立刻用胳膊肘撞了撞柏沛，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看见没？我就说酒后吐真言吧！这要是平时，说不定还会婉拒，现在直接拒了，说明什么？”
　　柏沛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他看向夏柯，对方已经重新低下头，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侧脸的红还没褪，睫毛垂着，像只喝醉了的猫，带着点不设防的柔软。
　　黎享还在旁边叨叨：“你看这情况，有戏吧？我跟你说……”
　　“闭嘴，吃你的。”柏沛低声打断他，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点，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
　　黎享看着夏柯又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神都开始发直，赶紧凑到柏沛耳边：“你看，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吧？没那么多防备心了。”他往四周扫了眼，“这儿人多眼杂的，问不出啥来。咱给他弄回公寓去，那地方他熟，放松下来更容易说真话，事半功倍！”
　　说完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去付钱，你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吹风，不然酒醒了，咱今晚全白忙活了。”
　　柏沛没应声，视线落在夏柯脸上。对方的睫毛垂着，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带着点酒气，确实是醉得不轻。黎享快步走到前台时，他才起身走到夏柯旁边，慢慢蹲下来，视线和他平齐。
　　“夏柯？”他轻轻晃了晃夏柯的手臂，声音放得很软，“醉了吗？”
　　夏柯的眼皮动了动，缓缓掀开一条缝，眼神雾蒙蒙的，像是蒙了层水汽。他看着柏沛，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往柏沛那边歪了歪头，像只寻求依靠的猫。
　　那点依赖的小动作，看得柏沛心里一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黎享付完钱回来，就看见柏沛蹲在夏柯旁边，两人离得极近，柏沛的眼神软得能掐出水来。他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拍了拍柏沛的肩膀：“走了，别在这儿腻歪了，叫好车了。”
　　柏沛这才回过神，扶着夏柯站起来。夏柯浑身发软，几乎是靠在他身上，头还轻轻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带着点温热的呼吸。柏沛的身体瞬间僵住，耳根红得滴血，扶着他的手却不敢松。
　　出租车停在路边时，柏沛几乎是半抱着夏柯上了车。夏柯靠在后座上，被柏沛搂在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睫毛偶尔颤一下。柏沛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