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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萧亦尘的一生 ...

  •   “那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被点名的男生回头,说:“萧亦尘。”
      “几班的?”
      “高二七班。”
      “高二七班是吧,把你们班主任叫来。”
      “怎么了老师?”萧亦尘不解。
      秃顶主任走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凶狠道:“学校明确规定了不能染发,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亦尘疼的龇牙咧嘴,连忙解释道:“老师我这不是染的!我这是天生的!”
      “天生的?”主任揪着他的红头发,面目扭曲,“我看你这是地生的!回去把头发染了!”
      萧亦尘牙疼:“不是啊老师,我染了它还会长出来的……”
      “那就再染!”
      萧亦尘坐在办公室,面前是自家老妈和主任在谈话。
      “老师,我家孩子真是天生的红头发,你看,不掉色的。”萧母拿湿巾使劲蹭了几下萧亦尘的头发。
      主任看着萧亦尘的头发,沉默了。
      萧亦尘在一边努力绷着嘴才没笑出来。
      出了办公室,萧亦尘赶忙跑到了楼下,找了个角落笑了个够。
      “哈哈哈哈……”
      “谁在那发疯呢?”一个学生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把搂过了萧亦尘的肩,问,“什么好笑的事这么开心,也跟我说说呗。”
      萧亦尘见是齐思鸣,才放松了警惕,笑着把今天被主任逮到的事情讲给了对方。
      两人笑点出奇的一致,一起笑了足足五分钟才停止。
      “哈哈,齐哥,我跟你说……”萧亦尘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感觉刚刚笑那几下要背过去了,“我从小到大因为这破头发没少挨批,但今天我看主任那表情我是真绷不住啊,哈哈,笑死了,你知道法斗犬吗?他那脸拉的就跟法斗犬一样哈哈哈哈!……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一直眨眼干什么?……”
      “萧亦尘同学,来办公室一趟。”主任和蔼的笑着,拍了拍萧亦尘的肩。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某同学被公开批评,要求上台读检讨书。
      “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大家好。”萧亦尘开始了第一句。
      “因为我天生的红发太惹眼,被教导主任误以为是染的,于是被抓住训诫了一番,叫来了家长。”
      萧亦尘突然绷不住笑了,他又想起来主任的那张法斗脸,他是真的很难严肃起来啊!他站在台上把平生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刚念了一句又破防了。
      结结巴巴终于念到了最后一句,萧亦尘如释重负,富有感情的念道:“我不该出言不逊!我不该对主任不尊敬!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主任原谅我!”
      萧亦尘看了一主任一眼。
      他就知道他不该看。
      “噗……”萧亦尘憋不住了。
      主任刚刚平息的怒火顿时又沸腾起来,对萧亦尘喊道:“给我下来!”
      台下的齐思鸣也憋得不轻,自从萧亦尘说主任像法斗犬之后,他越看越像,搞得他现在都不敢直视主任了。
      这件事终于是在一星期过后翻了篇。

      “这次回家把课本复习一下啊,我们下星期要月考,请大家重视起来。”老师说完最后一句,宣布了放学。
      同学们早早收拾好了书包,得了令一秒都不犹豫地窜出了教室。
      萧亦尘这才慢悠悠的收拾书包,关了教室灯,锁了门离开了。
      楼梯拐角,齐思鸣双手抱胸靠着墙,见他过来了抱怨了一句:“真慢,下次能不能快点?”
      “那还等我?”
      齐思鸣搂着他的肩搂进了自己怀里,笑着说:“谁让咱们尘尘乖呢~多让人喜欢啊。”
      “诶唷!慢点!要摔了!”
      “没事儿,有我垫着呢。”
      两人说笑着出了校门。
      “害,怎么你学习就比我好这么多呢?”萧亦尘不解,明明他也没见齐思鸣学习有多用功啊,怎么就次次不出年纪前五呢。
      齐思鸣笑了笑:“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我可去你的吧!”萧亦尘翻了个白眼。
      “再翻,再翻白眼眼给你戳瞎信不信?”齐思鸣伸手在他眼前比划了比划。
      萧亦尘突然就对视线中那双手入了神。
      皮肤白皙,骨节分明,关节处隐隐透着粉色。
      齐思鸣见他出神,刚要叫他却被抓住了手腕,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萧亦尘这才回神,连忙松开了齐思鸣的手,解释道:“没什么,见你手太好看了,忍不住摸了摸。”
      “诶呀~想摸就摸嘛~给,让你摸个够。”齐思鸣伸出了一只手,笑着望向他。
      萧亦尘思考几秒后握住了齐思鸣的手,心脏突然跳的极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两人突然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气氛不太对,齐思鸣连忙收回手,找了个话题想要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你这头发真是天生的啊?为什么?你们家里有红头发的人吗?”
      “没,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红头发,大概是基因突变了吧。”萧亦尘抓了抓头发,他也不想被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啊。
      “其实我觉得红头发挺帅的,”齐思鸣盯着他的头发说,“况且你这还不用染,直接永久皮肤。”
      萧亦尘笑了笑,没再说话。
      齐思鸣盯着他头顶的一小撮翘起的头发,心里觉得痒痒的。
      十秒后,他伸手摸上了萧亦尘的头。
      “……”
      “啊!那个……我看你头发翘起来了,帮你压一下。”齐思鸣连忙收回手,心脏砰砰的跳着。
      萧亦尘转过头看着他,停下了脚步。
      “齐哥,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就说了吧。”
      萧亦尘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齐思鸣红着耳朵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跟你说件事……”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道:“其实从高一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尤其是那一头红发,直接帅炸了。”
      “我打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不管是跟你聊天,还是打球,还是学习,我都觉得特别开心。”
      “现在高二了,我们也认识整整一年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话,显得我有点……但是吧,我还是想跟你说,我……”
      “齐哥你说啥呢?”萧亦尘模糊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
      “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补补课,之前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但是下星期要月考,主任给我放狠话了,说我考不到年纪前五百就要叫家长。”
      “啊?啊,行。”
      齐思鸣一腔沸腾的热血顿时冷却,尴尬的脚趾抠出一整座迪士尼城堡。他收回了手,揣进了口袋,目视前方,走的笔直。
      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最正直的时刻。
      两人家里挨的也挺近,在一个小区里。
      街道拐角,两人即将分别的时候,萧亦尘突然回道:“我也是。”
      齐思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萧亦尘进了屋子关了门,他才明白那句“我也是”是在回应他。
      “啊!——”齐思鸣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一溜烟窜进了家。

      萧亦尘洗过澡出来之后,躺到了床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齐思鸣发的消息。
      齐思鸣:真的真的真的?
      齐思鸣:那我们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齐思鸣:怎么不回话啊?在洗澡吗?
      齐思鸣:赶紧回我啊!
      萧亦尘:刚在洗澡。
      那边很快来了消息,仿佛是一直在盯着手机,等他发消息。
      齐思鸣:你是认真的吗?
      萧亦尘: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认真的。
      齐思鸣:今晚能去你家吗?
      萧亦尘盯着手机上面的最后一句话发呆,他觉得发展似乎有些快了。
      齐思鸣:我有点想你了。
      “砰砰砰……”心跳有些剧烈,萧亦尘突然觉得有点热。
      萧亦尘:阿姨同意?
      齐思鸣:她今天出差不在家。
      萧亦尘:那来吧。
      萧亦尘放下手机,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叮咚——”
      “来了!”萧亦尘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快……诶!”
      他落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齐思鸣的呼吸有些喘,心跳的很快。
      “嘿,至不至于,还用跑?”
      “见你当然是用跑的。”
      “咦,肉麻死了。”
      “先进屋吧。”
      屋里,两人面面相觑。
      “你……吃饭了没?要不我先给你做饭?”
      “不饿。”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饿。”
      萧亦尘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喊道:“卧槽你有病吧!能不能好好说话!”
      齐思鸣也跟着站起身,凑近了萧亦尘,笑道:“你倒好,说完就走,还能自在的洗个澡,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回复的时候有多煎熬?我还以为你说那句话是逗我玩呢。”
      萧亦尘闻言眨了眨眼,安静下来,问:“那我们现在算是情侣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算。”
      “那不就好了,”齐思鸣又挨得萧亦尘近了些,盯着他的嘴唇,说,“我想……”
      “你不想,”萧亦尘推开了齐思鸣,“哪有刚确定关系就亲嘴的?上号,玩一把游戏先。”
      齐思鸣抿唇微笑,笑意不达眼底。人家小两口都是亲亲爱爱的,嫌在一起的时间短,巴不得黏到对方身上,怎么到他这儿就画风突变了?
      “玩单挑,我赢了就让我亲你一口。”
      “靠,你讲不讲武德?知道我菜还跟我单挑?”
      “你赢了我给你补课。”
      “……来!”
      游戏房间内,萧亦尘没点准备,他抬头看了齐思鸣一眼,问:“能邀人不?”
      “可以,但是你要是邀了人还输……”齐思鸣比了个“二”的手势,“你得让我亲你两下。”
      萧亦尘的胜负欲被激发了,他撸了撸袖子,盘腿坐在沙发上,随即邀请了几个高段位的好友开了游戏:“行!我就不信今天还打不赢你了!”
      结果齐思鸣1v3碾压式胜利。
      萧亦尘气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使劲抓了抓头发:“卧槽!你怎么这么变态!刚刚那一套连招是人能打出来的吗!?……诶!诶——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啊!……啊——”萧亦尘发出如出一辙的尖锐爆鸣声。
      ……
      齐思鸣如愿以偿的要到了自己的报偿,满意的靠在沙发上:“放心,肯定给你补课。”
      萧亦尘伸出中指,狠狠地鄙视了齐思鸣。

      第二天中午,学校里出了大事。
      “有人要跳楼啊!”
      “哪呢哪呢?!”
      “走,看看去!”
      萧亦尘听说了消息也跟着去了。
      楼顶,一个女生站在栏杆外,风吹动她的衣摆,发丝飞扬,遮住了五官。
      同学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一个个都在下面叫喊着。有劝说的,有叫老师的,还有起哄的。
      萧亦尘把几个催女生跳楼的学生踹出了楼梯口,利索地爬上了顶楼。
      “有啥想不开的跟我说说呗,我不跟老师说,你先过来,不冷吗?”
      女生扬了扬头,看着天空,说:“我妈被我爸打死了,警察把我爸抓起来了,我没妈妈了,也没家了。”
      萧亦尘张大了嘴,不会吧,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那你跳楼干什么?你不恨你爸吗?”
      “我恨啊,可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就好好学习,等你长大去报仇啊,你要这么死了那你妈呢?她的仇谁来报?”
      楼下的人炸了:“卧槽!你会不会劝人啊!能不能下来!别一会儿人让你劝死了!”
      萧亦尘冲楼下喊道:“你丫的闭嘴!老子让你说话了没!”
      萧亦尘一头红毛外加凶恶的表情属实吓着了不少学生,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不应该是趁着你爸进橘子,然后制定个复仇计划吗?跳楼算什么?真窝囊。”
      女生直接哭了。
      萧亦尘手足无措:“额,不是吧?”
      女生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说:“对,我就是窝囊。那个畜生打我妈的第一次我只知道躲起来,看着我妈被打,是我把我妈害死的……”
      萧亦尘赶紧跑过去拉住女生。
      女生吓了一跳,甩开了萧亦尘的手。
      萧亦尘怕她摔下去,扯着她的衣服往回扯。
      女生猛地推了他一把,想推开他,却不想他身后便是虚空。
      “嗯?”这是萧亦尘摔下楼的最后一句话。
      往下坠的时候,萧亦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阵剧痛,眼前黑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亦尘!!”
      害,我现在一定很丑吧,齐思鸣肯定会笑我。
      我就这么死了?那我妈怎么办?……还有齐思鸣,明明昨天才刚确定好关系。他会不会说我耍赖啊?
      还好,最起码不用月考了,这回主任想叫家长也没法叫了……
      这下好了,不仅学渣也人渣了。
      好累,想睡了。
      今晚没办法和齐思鸣说晚安了啊。
      意识消失前,萧亦尘似乎看见了一缕光,他勾了勾唇角。

      这是啥?回光返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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