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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谢臻(9) ...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单调而沉闷。
车内铺着软垫,小几上还有一盏安神茶,碧云扶着嘉宁坐好。
嘉宁攥紧手指,耳垂上的红玉坠子随着马车晃动,一下下敲打着她的颈侧,提醒着太子留下的耻辱印记。
“姑娘……”碧云递过一杯热茶,“谢公子一直跟在车旁呢。”
嘉宁悄悄掀开车帘一角,谢臻骑着马,始终保持着与马车平行的距离。
他的侧脸在天光下刀削般棱角凛冽,下颌线紧绷,无声地克制着什么。
“他一定很介意……”嘉宁喃喃自语,手指不知不觉绞着衣袖。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世道,太子那些暧昧的话语足以毁掉一个女子的清誉。
即便谢臻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会没有芥蒂?
她忍不住再次掀开车帘,透过帘布的缝隙,看见谢臻骑着白马还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姑娘的茶凉了。”碧云小声提醒。
嘉宁恍若未闻。
谢臻这般疏离的态度,分明是在意太子那些暧昧的话语。
在这个女子名节重于性命的世道,谁又能完全不在意呢?
方才背她,也许只是他不想给她难堪罢了,思及此处,心口揪得发紧。
“碧云……”嘉宁抓住丫鬟的手,“你说谢公子他……会不会觉得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怎么说?
难道要问“他会不会觉得我被太子玷污了”?
这样羞耻的话,光是想想就让她喉咙像是被棉絮堵住。
碧云一头雾水,“觉得什么?”
嘉宁实在难以启齿,只是若进了城,那就更没机会了……
她深吸几口气,终是掀开帘子,喊了一声:“谢公子……”
谢臻立刻策马靠近,转头时,嘉宁看见他眼底未及掩饰的关切:“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睫毛在天光下投落淡淡的阴影,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线。
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嘉宁鼻尖一酸。
她鼓起勇气:“能否……进来说话?”
嘉宁看着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荒唐。
正要放下车帘,却见他已利落地翻身下马。
谢臻掀开车帘时,送入一股微凉的风。
碧云识趣地退到外面去。
他犹豫片刻,最终坐在了离嘉宁最远的位置,中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脚还疼吗?”他问,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睛。
嘉宁摇摇头,觉得鼻子发酸。
这样客套生疏的谢臻,比任何冷漠都更让她难受。
嘉宁不知道的是,谢臻掀开车帘时,指尖微微发紧。
他刻意选了最远的位置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连衣袍的褶皱都小心抚平。
不是不愿靠近,只是这狭窄车厢里,她身上淡淡的女子馨香已足够扰乱他的心神。
若再近些,他怕克制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盯着她裙摆上绣的缠枝纹,不敢抬眼。
若是看见她含泪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失态。
衣袖下的手悄悄攥紧,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扶她时,那截细腕的触感,冰凉的,微微发抖,让他想起那句“皓腕凝霜雪”的词。
嘉宁低着头,眼眶泛红,睫毛轻颤着像是要落泪却又强忍着。
谢臻心头一揪,那隐忍的模样比泪水更让他心疼。
他绷紧腰线,喉结滚动。
这般守礼的克制几乎耗尽他的力气,可他是谢家嫡子,是翰林院最年轻的学士,是世人眼中端方如玉的君子。
他必须做她的君子。
哪怕此刻最想做的,是拭去她眼角的泪,是告诉她“别怕,有我在”,是将那枚刺目的红玉耳坠狠狠掷出车窗——
可他终究只是垂下眼,将一切汹涌的情绪压成一句克制的问候:“脚还疼吗?”
二人心思各异,不知对方心中所想。
马车突然剧烈一震,车轮碾过坑洼的路面,整个车厢猛地颠簸。
“小心!”
谢臻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一手撑住车壁,一手牢牢护住嘉宁的后脑。
他的手掌垫在她脑后,手背“咚”地撞上车厢,发出一声闷响。
嘉宁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额头撞上他的胸膛,鼻尖盈满清冽的松墨香。
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听见他加速的心跳。
砰砰砰——每一声急促得像擂鼓,震得她耳根滚烫。
她慌乱抬头,正对上谢臻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此刻暗潮翻涌,担忧、紧张、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深沉情绪,全都凝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他的呼吸有些乱,温热的吐息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烫得她心尖颤动。
“疼不疼?”他声音沙哑,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手指仍护在她脑后,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马车仍在行驶,两人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嘉宁的呼吸拂过他衣襟,带着淡淡的女子独特清香,有些像茉莉花又有点像木兰花。
谢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松开手,却又舍不得。
“抱、抱歉……”
嘉宁慌忙要起身,手指却不小心按在他大腿上,隔着衣料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
她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谢臻的耳根也红透了,却仍稳稳按着她肩膀:“别动。车好像还没稳……”
他的声音比之前低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声道:“还疼吗?”
他的目光太灼热,像是要将她融化。
嘉宁摇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突然发现他的手背被车壁刮出一道伤口。
“你受伤了!”她急急去抓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谢臻却反手握住她的指尖,轻轻一带,将她扶稳,“无碍。”
他嗓音低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又像触碰到刺一样松开,“你没事就好。”
两人的衣袂纠缠在一起。
谢臻的手臂横在她腰间,保持着克制的距离,却又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嘉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听见他比往常更快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是要撞破胸腔。
他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一刻,嘉宁似乎明白了。
他的克制,他的守礼,他始终保持的距离,不是因为介意太子的那些话,而是……怕唐突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像被温水浸泡,酸胀又柔软。
她想起太子阴鸷的眼神,想起那枚强行戴上的红玉耳坠。
此刻被谢臻这样珍而重之地护着,鼻尖蓦地一酸。
“谢公子……”她指尖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我……”
谢臻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在。”
他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她终于下定决心,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我有话要说……”
谢臻的瞳孔微微一缩,目光灼灼地锁住她。
“我……”她哽咽,“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公子,”她声音很轻,不再吞吞吐吐,“今日在厢房里,我并非自愿……是太子强迫我。”
她抬手碰了碰耳垂上的红玉耳坠,指尖冰凉,“这耳坠也是他强行戴上的……”
谢臻的身体僵直,如同拉满的弓弦。
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深处,有寒冰乍裂,涌动着惊涛骇浪。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紧抿的唇线透出极致的压抑,护在她腰间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无声地凸起、蜿蜒,像蛰伏的怒龙。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无声弥漫。
嘉宁被他骤然变化的眼神惊得心口一窒,但话已出口,便再无退路。
她迎着他暗沉如渊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太子还逼我……逼我主动来与你解除婚约……可我不要,我不想放弃……谢公子,还有……”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个更不堪的秘密,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太子妃……她想借腹生子……让我入东宫……”
他从未想过东宫之内竟藏有如此龌龊!
谢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我明白了。”
放在膝上的手攥紧成拳,手背上那道刮伤因用力而渗出血珠,他却浑然未觉。
周身的气息虽冷冽如冰,开口时,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竭力维持的平稳,是对她的安抚,也是对自己滔天怒火的压制:“……竟有此事。”
他顿了顿,声音沉缓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嘉宁,莫怕。这等事……历朝历代宫闱之中,并非没有先例,皆是权欲熏心之辈行此悖逆人伦之举,非你之过。”
“我信你。”
“我信你”三个字,像温暖的泉水,顷刻间抚平嘉宁心中所有的惶恐与屈辱。
他眼底翻涌的怒意是为她不平,他强压的怒火是对东宫夫妇的鄙夷,而他此刻给予的信任,是她此刻最渴望的救赎。
巨大的感动让她泪水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嘉宁鼓起勇气,抓住他的衣袖:“谢公子,我……”
她顿了顿,脸颊微红,不再退缩,“我想求你一件事。”
谢臻静静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你说。”
“我想……”她声音轻如蚊呐,字字清晰,“我想求你,求你禀明家中长辈,快些……快些来下聘礼……”
谢臻呼吸一滞。
她睫毛轻颤,继续道:“我知道这要求或许离经叛道,一个女子主动提及婚事,世人眼中怕是不知廉耻……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嘉宁的心悬在嗓子眼,指尖紧紧攥着衣袖。
寂静的车厢里,车轮的滚动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都放大了无数倍。
她像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引来更让她无地自容的回应。
头垂得更低了,视线模糊地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裙摆上,每一息都被拉得漫长无比。
他沉默的每一瞬,都像针扎在她心上。
他在想什么?他会说什么?
是觉得她不知羞耻?
还是被东宫的腌臜事惊得心生退意?……
那刚刚燃起的微小希望,仿佛随时会被这难熬的静默彻底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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