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穷人

2、第 2 章

　　谁嘴硬说不需要钱的？！
　　当季承一边咬着馒头，一边看着桌边的两张纸钞时后悔莫及。再怎么重要的自尊也比不过现实的残酷。唉。。。还有十三天半，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两天除了明昭请他的那顿以外，他一点都没有吃过与动物蛋白有关的东西。
　　他好想吃肉，鸡腿，烤鸭，校门口左转第二家的鱼香肉丝，红烧肉，就连学校食堂做的肥腻腻的梅菜扣肉他也绝不挑剔，真的！越想这些美食，他就越觉得手里这个索然无味的馒头简直就像石头一样。
　　要不要打电话回家呢？季承一想到家里老爸会说些什么就立刻打消了主意，保护过度的老爸的那些要他回家去住的话都让他烦了。要不要向朋友借一点儿？虽说他要好的那几个朋友都是很大方的人，借钱这个事还真让他难以开口。
　　对了！去信息栏看看有没有什么打临工的不就行了嘛！哦，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季承跑到一校楼前的信息栏处去，仔细地看了上面的每一个信息，可是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正当他失望地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季承猛地回过头去看到同寝室的杨林正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哟，吉娃娃，你在找什么？！”
　　季承忿忿地说：“杨林！我不是说过不准这么叫我吗！”
　　对于季承的咬牙切齿，杨林却是一脸的嘻皮笑脸：“不要生气嘛，那些女生都这么叫你啊，我叫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个绰号很适合你啊！”
　　个子小小的，大眼睛，还有一头柔软的头发，个性急躁，从不认输的季承被女生们取了个绰号：“吉娃娃”。那种个头小小却脾气不好的小狗跟季承倒很是相似。而外表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的他总是被女生们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弟弟一样对待。这一点让季承很是无奈，可他总不能对女生们发火吧！
　　“哼！我告诉你，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一定会揍你的！”季承怒气冲冲地说，只要对方是男的，他就不用忍气吞声了。
　　“好好，我错了，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杨林还是一样的笑嘻嘻，“对了，你在这儿看什么？嘿嘿，是不是想找聚会的通告啊？”
　　季承撇撇嘴：“我才没你那么无聊！我是想找个工作挣点生活费而已！”
　　杨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怎么？我们的吉娃娃交了女朋友，花费超支了？是谁？快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季承忍无可忍地大骂：“杨林，你是白痴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还有，我不是说过不准那样叫我！”
　　杨林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对不起，我又错了！”
　　季承没有理他转身准备走了，没有找到工作，又遇上喜欢开玩笑的杨林，这让他更加烦躁。杨林见他要走了忙叫住他：“喂，等等，别走啊！吉。。。季承，你不是想找个临时工挣生活费吗？我有个工作可以介绍给你！”
　　一听到这句话，季承停下来了，他转过头用怀疑的表情看着杨林问道：“真的？”
　　“真的！”杨林用夸张的语气说，“你居然不相信一个好人！”他用右手握成拳头捶着胸口，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季承知道杨林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行为夸张的，随和幽默的性格很受女生的欢迎。他没有在意杨林夸张的表达，而是关注在工作这件事上：“是什么工作？”
　　“工作是有，不过我怕你可能做不了吧！”杨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说道。
　　“没关系，我很能吃苦的！”季承立刻说。
　　“那好吧！这个工作本来是我去应征的，但是既然季承你这么急需工作，唉呀！大家都是哥们儿，就让给你好了！”杨林气宇轩昂地说，一副为了朋友作出很大牺牲的样子。
　　鬼个哥们儿！
　　季承一边心里咒骂着，一边火大地做着手里的活——擦地板。那个该死的杨林，说什么是白氏集团的卫生监督工作，明明就是打扫卫生的嘛！他还摆出一副恩公的模样要自己领了薪水后请客！屁呐！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绿色的制服，一手提拖把，一手提保洁桶，好逊哦！最关键的是身上的制服大了两个号，他穿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季承对着厕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谁让他手头紧呢！再说了，也算是社会实践嘛！
　　季寿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五点到七点半，他跟清洁部的张组长谈了谈。在他可怜兮兮地说出了自己的困难之处以后，对方才勉强答应对他格外开恩——每五天结算一次薪水。这下总算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小季，做好了没有？”一个同组的员工热情地招呼他。
　　“嗯！好了！”季寿熟练地把拖帕放进水桶，提起来笑着回答。
　　“唉呀！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啊！”四十多岁的阿姨笑着说，“我们大家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做不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呢！没有想到你这个孩子还是很能吃苦的嘛！”
　　他就是不想来啊！可是不来的话他会饿死的！做了第一天回去的时候，他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然，可能与下班后一路走回学校这一点也有关。没办法！他没钱嘛！要尽可能地节省每一毛钱，所以只好连车费也必须省掉才行！他整整地走了近一个钟头才回到宿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全身都痛，他就把上午的课翘掉睡了一上午。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还省掉了早饭这一顿的钱。
　　自己好可怜！等到他一拿到薪水，他一定要好好地大吃一顿！什么红烧肉，鸡腿，糖醋排骨。。。每一样来两份，一份吃，一份看！
　　清洁部的阿姨们听说他是为了挣生活费才来打工的，就更是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地照顾着。连一向冷漠的张组长也特意分给了他轻松的工作——打扫十四和十五楼。这两层楼是高层管理员的工作楼层，工作人员并不多，所以打扫起来的时候就轻松很多。
　　“哟嗬！这样就差不多了！”阿姨一边把工具放回工具处，一边说：“以前我们组里也有个年轻人，叫萧流芳，他就是打扫十二层到十五层的。他可是个好人哦！清清秀秀的，人又能干又善良，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可是后来他走了，所以我们才需要找个人临时顶替他的工作。”
　　“哦？那他为什么不做了？”季承也把东西放回原处好奇地问道。
　　“他调去做明助理的助手了！厉害吧！”阿姨得意洋洋地说，“所以小季啊，你不要小看打扫卫生这个工作。只要你好好干，就算是我们清洁部也会有机会升职的哦！”
　　“哦。。。”从清洁部直接变成助手，这也升得太快了吧！这个白氏集团到底在搞些什么啊！季寿疑惑地想，这也太奇怪了吧！他听说一般人想要进这个公司工作的话都要经过好几关的审查才行，没想到打扫个卫生也能调去做明助理的助手。
　　这是什么世道啊！
　　对了！这个明助理应该就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明昭吧！说起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做了三天了，可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他。大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就是不一样，待遇好，连他们楼层的厕所都比普通员工楼层的要好很多，打扫起来要轻松不少呢！
　　季承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清洁部的人全都先回去了。刚走出口门，他突然想起自己把清洗剂忘在十四楼的厕所里，就跑上去拿。等他经过转角的等待处时，季承看到茶几上有一小篮子糖和饼干，那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尽管它们并不是便宜货，可是客人们通常都不会在意这些小点心。所以总的来说，那个小篮子总是会一个多星期都是满满的呆在那儿。
　　季承喜欢点心，非常喜欢。
　　除了馒头以外，他已经五天没吃过带甜味的东西了。
　　下班后，空荡荡的大楼里，一个被迫节省的少年与一篮子诱人的点心。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就在几分钟之内，在这少年和点心之间展开了一场引诱和反引诱的斗争。
　　来呀！来呀！亲爱的，你不想脱掉我身上的外衣，品尝我的味道吗？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最终，少年失败了，在邪恶的甜食前面缴械投降。
　　季承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公司员工们都下班了，四周静得可怕。好！就一块，一块就行了！季承慢慢地伸出手去摸到一块饼干，四下无人，他用最快的速度剥掉包装纸，咬上一小口。
　　哦哦哦！香甜味在口腔里四溢开来，巧克力的香味，奶油的甜味，酥脆的口感，这一定是高级货！
　　季承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全塞进嘴里，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疑惑的严肃声音：“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