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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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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睡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的缘故,本来以为这一晚肯定睡不着了的沈是初沾上床不久就入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11点多。
  起来后,沈是初的眼睛有点疼,低头揉了揉。慢腾腾地洗漱完出来,入眼便注意到白京平刚刚摆好的一碗白粥和俩颗水煮蛋。
  据他所知,白京平光顾的那个早餐铺并没有白粥卖......
  沈是初坐下,剥开鸡蛋丢进白粥里搅了搅——熟悉的味道。
  沈是初又舀了几大口塞进嘴巴里,过了嘴瘾后狐疑地看向白京平,“怎么做的?”
  白京平早上可能出去跑了个步,现在正在外面晒着刚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衣服,头也不回道:“用锅煮的。”
  锅?
  哪里的锅?
  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自顾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接着便不可置信地在客厅扫了圈——电,电饭煲??
  沈是初瞪起眼睛,白京平竟然买了个电饭煲???
  “粥是你亲手煮的?”沈是初舔了下勺子,望着白京平眨了眨眼睛。
  白京平瞥了他一眼,“鬼煮的。”
  沈是初闻言皱起鼻子,“呸呸呸,大早上不兴说这个。”
  白京平:“......”
  沈是初抽了张面纸擦了擦没注意沾到手指上的粥渍,擦拭间抬眼看了下白京平,白京平各种反应看起来都挺正常的,沈是初放下一点心。
  睡了一觉之后他感觉自己更不地道了,明明他应该是充当安慰者的角色,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反而他搁那儿嗷嗷哭了。
  沈是初吃完一碗粥,看了下时间,“我们马上去买烤鸭吧,中午吃。”
  “中午?我以为你现在吃的是午饭。”
  “......”沈是初被噎了下,过了片刻大剌剌道:“别管,我吃得下。”
  白京平晒完衣服提着置衣篓进来,“你煮饭,我出去买。”
  除了烤鸭,白京平还打包了一份蔬菜汤回来。
  沈是初老远就闻到了香气,跑到门外迎接烤鸭。
  鸭皮金黄脆香,鸭肉软实又不失嚼劲,包着鸭肉的薄饼凉丝丝地透着面香味儿。沈是初看的两眼发光,无缝衔接,把肚子吃得滚圆之后往床上一躺。
  不知道是不是受沈是初好胃口的影响,白京平也吃了不少,不过和沈是初还是不能比。
  躺了一会儿后他揉了揉肚子,发愁道:“白京平,你看过余华老师的《活着》吗,里面的苦根就是吃豆子然后撑死的,”沈是初低头,小心翼翼地掀起肚皮上的衣服,仔细地观察了下自己的肚子,“我靠我突然有点害怕了......”
  白京平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抽了张大白纸给他。
  沈是初接过白纸,贴着自己的肚皮比了比:“给我量腰围么?”
  白京平没回答,又丢了支笔给他,凉凉道:“给你写遗书的。”
  “啊,这样,”沈是初挑着一支眉笑了笑,转而欣慰道:“不愧是我好三房,真贴心。”
  白京平瞪了他一眼,转回去做他的卷子了。
  没多久沈是初就要去他师傅家练舞了,今天他不打算带白京平去,太浪费他时间了。遴选赛在即,他自己也得抓紧时间了。
  ***
  沈是初觉得每天最舒服的时候就是晚上往床上爬的那几秒钟。吴映生像是知道他偷懒了一上午似的,一个下午的时间硬是塞了一整天的训练量,不仅如此,还取消了上午的自由安排时间。
  沈是初放松地叹了口气,把头埋在被子上蹭了蹭,他现在是累到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好在明天休息,不过一想到明天过后,他就将迎来连续三天的魔鬼训练。
  三天。整整三天。
  真魔鬼。
  吴映生是超级无敌大魔鬼。
  啊,烦死了。
  沈是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白京平,”沈是初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我好累啊。”
  白京平专心于题海,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哎,这生活也太苦逼了,沈是初觉得必须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知道,你也累,咱们一个是脑力活,一个是体力活,”沈是初翻了个身,“这样,我给你讲个笑话放松一下,然后呢,你也帮我捏捏腿放松一下好吧?”
  沈是初也不管白京平答不答应,自顾挑了个搞笑段子变换着声调开始讲起来:“给你讲个青蛙王子吧。听着啊,很久很久以前,公主亲了青蛙一个嘴巴子,青蛙变成了王子,王子向公主单膝跪下,说:‘谢谢你救了我,美丽善良的公主,我还有一个愿望。’,公主的脸红了:‘你说吧,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讲到这儿,沈是初自己笑起来,“于是,王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母青蛙……哈哈哈哈哈”
  沈是初乐了会儿,拽了个枕头砸向从头至尾没任何反应的白京平,“我讲完了,你,速来,给本少爷捏胳膊捶腿!”
  白京平拾起枕头放在自己旁边,理都不理沈是初。
  沈是初:“......”
  沈是初夸张地叹出一口气,“呔!贱人!反了天了!你给朕下了什么劳什子毒药!朕现在感觉四肢像荒山老尸一样僵硬!快过来给朕捏捏,朕就大发慈悲饶你小命——”
  白京平停笔,将手边的枕头朝沈是初砸了过去。
  沈是初抿了抿唇,拉过砸偏了的枕头捂起脸,声音嗡嗡地:“你终于理我了,朕很欣慰......”
  白京平:“......”
  白京平道:“时间不早了。”
  沈是初掀开枕头,期待道:“所以呢?”
  白京平冷清清道:“你该安息了。”
  沈是初:“......”
  沈是初扑棱一下坐起来,歪头:“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一声‘节哀’??”
  白京平朝他微微颔首,“谢谢关心。”
  沈是初梗着的脖子硬了下。
  他没再说什么,安安分分地躺好。安静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问了句:“你明天是跟我滚鸡蛋的吧?”
  白京平沉默不语。
  沈是初撑起半个身子,担忧道:“你不会不想帮我滚鸡蛋吧?”
  白京平果然是这个想法:“你可以自己滚。”
  “不不不,就没这个滚法,别人滚才显得有诚意,”沈是初语气急切,正想展开来说说事情的严重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未来一年的好运就交到你手里了。我跟你讲啊,这个——嗳你关灯干嘛?”
  白京平:“睡觉。”
  “今天这么早吗?好吧,那我就不吵你了。”沈是初好脾气地打开手机灯给白京平照明,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嗳,都要睡觉了你带耳机干吗?”
  “催眠。”白京平道。
  “噢,”沈是初,“所以你跟我滚吧?”
  白京平:“......滚。”
  “那就好,”沈是初放下心,又想到什么:“你得把我叫醒再滚啊,不然我没感觉......呃,我的意思是,我本人要是不醒着的话会显得不虔诚。”
  “......”
  沈是初把身子侧到另一边,“晚安吧,白京平,祝你好梦。”
  一片黑暗中,白京平抬手理了下挂在耳朵上的耳机。
  沈是初又忽然转回来,埋怨道:“你怎么不回我?嗳,你听的什么催眠曲,能分我一个耳机么,我也睡不着。”
  “不能。”
  沈是初瘪嘴,嗔怪道:“白京平小气鬼。”
  白京平:“......”
  沈是初心情愉悦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拉过被角盖在肚子上,对着黑暗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期待起来。
  以往徐书都是拿着鸡蛋在他腰上滚一圈就完事儿了,不过好不容易碰上一次能逗逗白京平,光明正大占他便宜的机会,沈是初心下暗想一定要好好把握。
  期待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聒噪了?聒噪之中还带着一点点.......好吧,带着很多幼稚,像缠在大人后面要糖吃的小孩儿。一片黑暗中,沈是初静静地叹了口气,刚刚说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哪句话都不合适。
  明明以前他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明天,沈是初暗暗决定,明天滚完鸡蛋后他一定严于律己,把他的小心思藏得牢牢的,半分也不透露。
  隔天一早,沈是初悠悠醒来的时候白京平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拿面纸擦着手指上的水渍。注意到床上的动静,走出卧室消失了一会儿。
  沈是初还没来得及聚焦的眼睛眯了眯,慢动作地侧了侧身子,抓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踹到床角的被子盖在双腿之间。
  白京平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鸡蛋。
  沈是初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白京平,静默着抿了抿唇,两个人互瞪了好一会儿眼睛后,沈是初叹着气抬起胳膊挡住脸,认命般地把另一只胳膊伸了过去。
  接着他感受到小臂被温热的鸡蛋碰了下,条件反射地低了下胳膊。如此往复了几次,沈是初正想说意思意思碰两下就行了,白京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固定住,“不要乱动。”
  被压在胳膊下的眼睛缓缓睁开,没骨头似的垂在白京平手下的手指小幅度的蜷了下。
  白京平听起来有些凉薄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滚一只胳膊就行了?”
  沈是初的声音泡泡的,带着点怨气含糊道:“再过一会儿就不止了。”
  白京平似乎没听清:“嗯?”
  “差不多了,”沈是初把胳膊缩回来,拉过被子盖住脸,闷闷地透着不如意:“别管我了,我要再睡会儿。”
  白京平在原地停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抓着鸡蛋走出了卧室。
  听到卧室门被关起来的动静,沈是初呼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郁结,他心心念念浮想联翩了两个大晚上的活动竟然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
  就特么草了个大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