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还是你爸爸》相声

11、粉色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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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哥：我手机没电了，才看到你的消息。
　　臣哥：不是说晚上回来，怎么又回家了？
　　魏远按灭手机屏幕，将手机朝下扣在桌面上。

　　今晚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

　　魏远早上有早课。起床后保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菜式丰富到摆满了一桌。魏远让保姆打包了一些带走。
　　早上又逢早高峰，等他到教室已经打过了一遍铃。
　　他坐到倪臣边上，把打包好的早餐放在他桌上。
　　倪臣一愣，在包里搜寻的手也停了，面上有些尴尬。
　　“爸爸，你吃过了啊。”倪臣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包子，“我还以为你早上会来不及，给你带了点。”
　　魏远稍稍有些讶异，手摸上那袋被藏在书包里的包子，还是热乎的。
　　魏远一时失语，把这袋包子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没事，没吃饱。你等下饿了可以尝尝我带的虾饺，很好吃。”
　　沈嘉看着两人互换早餐简直无语，父子情深的样子闪瞎他这个旁人的狗眼。

　　行至11月末，许多课程都到了结课的时候。老刘的眼神也犀利了不少，处处透露出“我看谁敢给我挂科”的危险气息。倪臣打了个寒颤，也该到了他临时抱抱佛脚的时候了。
　　倪臣合上书，数电看的他眼酸。沈嘉倒在桌上，被线代折磨地灵魂出窍。邱锋自打那天半夜不归后状态就很不对劲。无论倪臣和沈嘉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谈，二人也是没法儿。
　　魏远的比赛准备也到了尾声。倪臣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两人最近连消息都很少发。魏远毕竟不是神仙，三项工作同时推进，脸上还是挂了些疲态。

　　一日课后，魏远被老刘留下，倪臣慢慢地收着课本等他一同回去。
　　老刘问了些比赛准备的进展，脸上很欣慰，地中海都泛着光：“做的不错，这次你应该是我们系希望最大的一个。”
　　魏远不卑不亢，应了声说明日会去实验室再做几次疲劳测试。
　　老刘：“魏远你准备准备，12月5日我们去t市参加评比报告，跟家里打声招呼，可能要一周。”

　　倪臣回寝室的路上给魏远道了声恭喜，他的确很为他开心。魏远这段时间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
　　魏远笑了笑：“恭喜的太早了。还没拿奖呢。”
　　倪臣有些不以为然：“老刘都夸你了，还能有差？”高兴地好似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魏远的获奖致辞里。
　　倪臣扫了眼手机：“下午我和于霜约了去图书馆复习，我也不能给爸爸丢脸，至少期末拿个漂亮点的分数。”
　　魏远听着倪臣的俏皮话没应声，笑意只停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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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12月5日越近，魏远露面的次数越少。
　　倪臣看了看聊天消息，魏远最近一次回复的消息还是两天前。
　　倪臣觉得嘴里没味儿，准备去超市买点糖果零食回去咂摸咂摸。
　　正巧碰到于霜和室友在宿舍区的小超市买水果。
　　倪臣打了声招呼，看到于霜的室友一脸八卦地捅了捅她的胳膊。他估计于霜还没跟室友说过自己拒绝了的事。
　　两个人大方地打了招呼。于霜被拒绝了也不扭捏，平时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倪臣都佩服她身上的几分豪气。
　　倪臣接过于霜手里的一袋脐橙：“我一块给你付了吧。”
　　于霜翻了个白眼：“干嘛？愧疚？”
　　倪臣啧了一声：“请你吃个零食你都不肯？”
　　于霜也不跟他客气，又从架子上拿了几桶话梅。

　　倪臣拎着一大包零食回到寝室的时候，空荡的寝室只有他一个。倪臣心里不是滋味。现在这寝室就剩下他一个闲人。
　　他把零食分了分放在各人桌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倪妈妈：“咋了儿子，生活费不够花了？”
　　倪臣：“这才几天，你儿子在你心里花钱就这么没谱？”
　　倪妈妈哼了一声：“妈这不是关心你嘛，臭小子。不是钱不够花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倪臣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嗯……就是吧，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你们看我合不合适去考个研或者公务员啥的？”
　　倪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出声。她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平时懒散成性，考试学习都是凭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型的突击选手。而且倪臣一向独立有主见，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家里替他拿主意。
　　倪妈妈一下子就把倪臣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寝室里的同学都勤奋读书，刺激到你了？”
　　倪臣挠挠脑袋，没有否认：“……我就是觉得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倪妈妈笑了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长这么大爸妈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决定了。妈相信你能自己做好选择。你先把学校的功课做好，如果有余力你再去考虑其他的。”
　　“不过这事，等你爸晚上回来了我也跟他提提，看他有什么好建议。”
　　倪臣挂了电话浑身暖洋洋的。从小他就是这样没有压力的长大的，不知羡慕了死多少朋友同学。

　　倪臣打开课本，决定先从作业开始认真。

　　也许是认真的倪臣过于魔幻，沈嘉和邱锋打开寝室门后赶紧关上又打开了一次。正伏案写作业的人的确是倪臣没错。沈嘉都快把头伸到窗户外面，看看晚上九点的天空上挂着的是不是太阳。
　　“倪臣？你发烧了？你居然在写作业？这作业周一才教啊。”沈嘉把手伸到倪臣额头上摸了摸，“最近病毒流感好严重，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倪臣打掉他的手，冲他们桌上努努嘴：“给你们买了零食。”
　　沈嘉兔子一样蹦过去拆了袋香脆腰果。嘴里嚼地嘎吱吱倍儿香。他一瞥看见魏远空荡荡的桌面问:“没给魏远？”准备匀几袋给他。
　　倪臣咬着笔头，跟一道电路计算杠上了：“买了，在柜子里。等他回来给他。”
　　沈嘉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又给魏远藏了私货，秀的他嘴里的腰果都不香了。沈嘉翻了个大白眼。

　　晚上魏远进门时，倪爸爸打来的电话刚挂。倪臣从窗边走回来被冻得直哆嗦。两个人在狭小的过道里擦肩而过，肩膀都僵了一下。
　　倪臣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把买给魏远都拿出来堆在了他桌上。
　　魏远困惑地看着他。
　　“给你买的……”两个人许久没说话，倪臣都快忘了该怎么说了，“明天是不是就走了？”
　　魏远点点头：“嗯。明天早上8点在校门口集合。”
　　魏远很少吃零食，看着眼前这堆零食犯难。
　　那边倪臣眨巴着大眼睛，还在催：“我这零食就是给你比赛准备的，学校准备的饭菜不定多难吃。你去这么多天而且还是高强度的脑力活动，不能饿着。等会你找个大点的包，全装进去。”活像是个碎嘴子的老妈子。

　　沈嘉一听，得。感情零食是特意给魏远买的，他们才是沾光的。
　　邱锋迷迷糊糊：“明天就走了？我都过忘了。魏远，加油。你肯定没问题。”
　　魏远谢了一声，找出自己最大的双肩包，盯着零食堆犯难。
　　“倪臣,我不是去郊游……”
　　倪臣说什么也不乐意，监督着魏远一样一样都装进包里塞得满满当当，才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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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魏远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悄悄带上了寝室门。
　　学校安排的大巴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一个大四的学长看到魏远背后壮硕的背包还取笑了几句：“我们就去一周，你这包里装了多少东西？”
　　魏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简单和同行的选手攀谈了几句，便准备上车。
　　“魏远！”
　　魏远瞳孔一缩。那放不下的少年顶着鸡窝头飞奔到他面前。

　　“艹，早上忘定闹钟了。”倪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有些惊讶的魏远，他倒是开心的。“还好赶上了。”
　　“……来送我？”魏远声音很轻。
　　倪臣重重地点头，笑容扎地魏远眼睛痛：“嗯。”
　　倪臣一眼瞥见别人单薄的行李，他这个“罪魁祸首”现在才为自己昨晚的任性感到有些羞赧。
　　“……东西是不是带的太多了？你拿出来点，我带回去吧。”
　　魏远笑了笑，没动：“没事。”

　　倪臣为这两个字吸了吸鼻子。
　　“我有东西给你。”倪臣把手伸进外衣口袋，紧紧攥住，“这么大的比赛…我…怕你紧张。但是我又觉得…你不是会紧张的人……”
　　倪臣自己先紧张地直打磕巴。
　　随行的人已经三三俩俩登上大巴车了。魏远好耐性的等着他说完。
　　倪臣心下一狠，拉过魏远的右手，把口袋里的东西塞进他手心。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紧张……你上台的时候就握着它！”
　　魏远摊开手心。

　　是一颗粉色水果糖。
　　裹着不知道是谁紧张的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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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魏远握着水果糖的手攥成拳，挡了一下笑容，“抱歉。”
　　倪臣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心里却有十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我擦擦擦擦……我居然干了这么蠢的事，这下要被爸爸笑死了。
　　倪臣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没事…你要是不需要就……”
　　魏远没等他说完，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
　　“倪臣。”
　　倪臣傻愣愣地望向他：“啊？”
　　“等我回来，我有事问你。”
　　可能早起氧气稀薄，不适合思考。倪臣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啊，啊。好。”

　　魏远上了车，右手的手心里还攥着那颗水果糖。
　　倪臣直愣愣地看着大巴车开出校门。好半晌才露出个傻笑。
　　真好。魏远没有还给他。

　　魏远坐在座位上，低头把玩着被体温焐得有些融化的水果糖，轻声把倪臣没能说出口的半句话补上。

　　--“……就让它代替我拉住你的手。”

　　魏远低笑。
　　这冬天还没来，好似就要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