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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风波过后 ...
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但大家的生活依旧在继续,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有时想想我这个实际年纪有三十的人,其实真的活得太单纯了,宫里的复杂程度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明白的,“人”字难写,“情”字难求。
我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张编织好的利益网,困在那里徒劳的挣扎,最后不过是被无情吃掉的下场。不知谁是黄雀,不知谁是蚌鹤,不知谁是渔翁。于是感觉周围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着你,仿佛要陷我于不义。
我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憔悴,十四和我的关系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现在已经不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没有了信任,我从心里排斥他,这府里除了弘明和弘暄,我谁也不想理。我起身到小哥俩的房间,弘明和弘暄已经在奶娘的伺候下吃过了早饭,兄弟俩都坐在软塌上,奶娘在旁护着,玩着嘎啦哈(满族小玩意,我小时候玩的很溜)。两人玩的专注,连我进来都没发觉,倒是奶娘看见我后忙要起身,我赶紧示意她们不要出声,站到一旁,看着他们哥俩玩。
看着弘暄的小脑袋随着口袋一声一下的,实在是有趣。看着哥哥玩没两下,自己也上前去抓,弘明好脾气的随他在那里捣乱。抬头时不经意的发现了我,小眼睛瞪的溜圆,纯净没有任何杂质,“额娘!”
我笑着坐到炕沿上,弘暄也撇下手里的嘎拉哈,扑到我怀里,左蹭右蹭的。
下人已经见怪不怪的退了出去。
我捧着弘暄的小脸蛋,“今天我们的弘暄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弘暄嘴挑的很,这一点跟他阿玛一个样。
弘暄见我问他这个,只是呵呵的笑,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还知道避而不答了。
“额娘,讲故事。”弘明拉扯着我的衣服,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弘暄一听哥哥要我讲故事,也扬起小脸,附和着,“我要听故事。”尽显霸道本色。
我笑着把他俩揽在怀里,“好,今天额娘给你们讲哪吒闹海的故事。”
弘明听的很认真,弘暄则是听一会玩一会,好动的很。
讲完后看着弘明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他,“宝宝,想什么呢?能告诉额娘吗?”
弘明微皱着眉头,“额娘,哪吒很可怜。”
“哦?为什么啊?”
“因为他阿玛从来都不喜欢他,讨厌他。”
我刚要说什么,弘暄在那里大声说,“阿玛喜欢弘暄。”
“那弘暄最喜欢谁?”我不由得问他。
弘暄想也没想,“额娘!”
我欣慰的搂着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终归是不一样的。
陪着他们疯玩了一阵,好在是年轻,要不然骨头架子都散了。
中午的时候奶娘要哄着喂些吃的再让他们睡,我摆手阻止,“让他们先睡一下,起来再吃,免得积食。”毕竟早上起的也不是那么早,看他们的样子也不饿。
哄着哥俩睡觉,一边轻拍着他们,一边开始讲孙悟空。讲到孙悟空要去拜师的时候,弘暄已经睡着了,弘明的眼皮子也有些发粘,有一下没一下的睁开又闭上,我声音放轻,放缓,看着熟睡的哥俩,轻轻拂过他们的眉眼,惊叹遗传的神奇,他们越长越像十四,有时十四抱着他们俩站在我面前时,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他们兄弟俩,我才想起伊尔根觉罗那两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没有人疼爱的童年是多么难受,于是让人去把两个孩子带过来。
不多大功夫,下人领了两个奶娘进来,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女孩只比弘明大点,长得很好看,吸取了十四和伊尔根觉罗的优点,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嵌在圆圆的小脸上,更显得明亮。可此时她却怯怯的趴靠在奶娘的怀里,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小一点的那个是男孩,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我很喜欢女孩,总想着有个女孩在我身边甜甜的跟我撒娇。立冬看出了我的喜欢,立刻让奶娘把孩子抱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了过去,轻声问她,“宝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只是看着我,可就是不开口。倒是一旁的奶娘插了嘴,“回福晋,小格格名唤婉月。”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可被她躲开了,我分明从孩子的眼睛里看到除了惧意还有些别的东西,孩子才多大?!纯净的眼睛里掺加的杂质全都要归功于那些内心复杂的大人。
奶娘一看婉月如此,立刻解释,“可能是今天起的早了,闹起小脾气了。”见我没什么反应,只盯着孩子看,自己兀自讪讪的笑了两声。
“你坏。”脆生生的童音不大,却响彻整个屋子,震得所有人心发颤。
西院的一干下人扑通。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我抬头看着语惊四座的小人,他长得比较像伊尔根觉罗,但薄薄的嘴唇像极了十四,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怎么地,一直维持着刚进门时的样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不由得轻扯嘴角,放下婉月。起身蹲在他面前,“为什么说我坏啊?”看着他的小帽子歪了,我伸手欲给他正一正。
“不要碰我弟弟。”婉月挣开立冬,一副保护者的样子站在我面前。
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笑,我这一笑,眼前的孩子由义愤填膺变得不知所措。
“为何不准我碰你弟弟?”我笑着看向她。
婉月没说话,却也没有移开眼睛。
在她眼里我可能和洪水猛兽相差无疑,可她却知道冲上前保护弟弟,我有些感动,小的时候没有人给我这样的保护,一切都得我自己面对。由衷道:“你很勇敢,是个好姐姐,你额娘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婉月听到我这么说,眼里一下失了光彩。
我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送她们回去吧。”
奶娘们不知所措的想要开口,立冬忙上前,“小主子们都累了。回去吧。”
我想我需要和十四好好谈一谈。
晚上用过饭后,去到前院十四的书房,让立冬等在外面,挑了帘子独自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暖,甚至暖得让我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看着伏案的十四,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着站在那里。
像是有所感应,十四突然抬头,撞见了我的犹豫,没等十四开口,小禄子立刻高兴的上前请安,“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您坐。”然后端着茶壶作势要给我倒茶,却只是端着,“奴才粗心了,水有些凉了,奴才这就从新沏一壶来。”说完便快速的闪到门外。
少了小禄子,屋子里一下变得冷清。
“找我有事?”十四已经放下毛笔。
“我想和你说一下关于西院那两个孩子的事。”十四听我说完,眼睛一下暗了下来,“府里的事你看着办吧。”
我轻抿嘴唇,“我想给她们从新换奶娘还有下人,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你亲自跟孩子解释一下会比较好。”
十四靠在椅背上,微扬起头,轻哼着,“我发现除了我以为,你对谁都很好,怎么我就这么不着你待见呢?”十四有些自嘲也有对我的不满。
我不想和他多说,“你忙吧,不打扰了。”起身向外走。
“你非得如此吗?”十四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我身形微顿,却只是挑了帘子走了出去。就见小禄子站在门外,端着茶壶,随后屋里传出巨大的摔东西的声音。
“福晋,您……”不等小禄子再往下说,我已快速的逃离现场。我与十四这盘棋已经下到死角,不知该如何落子了。
第二天,西院便起了大动静,而我则窝在书房,最近又开始光顾这里,立冬体贴的沏茶后便退了出去。随手拎了一本游记,可翻着翻着却觉得烦,索性窝在椅子里发呆,一股股淡淡的檀香从抽屉里散发出来,我知道那是上次十四南下的时候托人带给我的礼物,长长的舒了口气,埋首两膝之间,意识竟渐渐模糊了。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小声叫着,“福晋。”
朦胧间睁开眼,原来不知不觉竟趴在桌上睡着了,“什么事?”声音有些暗哑,又轻咳了一下。
立冬见我回应,赶紧上前,“福晋,罗大人急着要见您。管家已经把人请到外厅了。”
罗大人?我一时有些发懵,我怎么会认识什么罗大人,但看立冬的表情,这人我应该还蛮熟悉的,否则管家不会直接把人带到外厅而不是前厅。
虽然是满脑子的疑惑,脚步却没有半刻耽误,既然来人急着见我,想必一定有要紧的事。跟随的下人挑了门帘子,刚拐进厅里,就见一人背着手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迅速的回头,没等我认出他,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我面前,定眼一看,不由得惊呼:“哥哥?”
“小妹,快收拾一下跟哥哥走。”哥哥急切的抓住我的胳膊,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情绪十分激动,“阿玛他病重了。”
病重?不就意味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神色慌张的哥哥。
哥哥默默的点头,“我刚得到消息,现在恐怕……”
我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突然想到一人,“那额娘呢?”阿玛一旦病倒,府里那一位怎么可能会消停,额娘要承受多大的打击?!
哥哥叹息着摇头,“还不知道,来人只说府里现在乱成一团,府里那位吵吵着要分家。”哥哥说到这里,牙根紧扣,强压着怒气。“所以咱们得快些赶回去。”
“阿玛不是还没……她就想到分家?!真是……”气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实在是对阿玛娶的小妾很无语,枉费了阿玛对她的一番宠爱。“那哥哥稍微等我安排一下,咱们就出发。”于是快速的往内院跑,内心翻腾,好像就什么在那里绞着疼,这一去必须要日夜兼程,弘明和弘暄一定是不能带的,想到这里眼眶开始发热,仿佛让人堵住喉咙般喘不过气。
奶娘可能已经知道消息,站在屋外等着我,小心的问我,“福晋,用不用把小主子们都叫起来。”
我摆手,奶娘会意地立刻挑了门帘,让我独自走进屋里。炕上小哥俩谁的正酣,看着弘暄踢的只盖住一半身子的被子,我不由的摇头,这孩子睡觉总是不老实,弘明就乖得多。上前给他们整理着掖好被角,摸了摸哥俩的小脸,快要憋不住哭声的时候快速的扭头轻声走到屋外。
“福晋!”立冬看到捂着嘴,眼泪直流的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我,此刻也是眼眶发红。
我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立冬,这次留你在府里,一丁点差错也不能有,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立冬眼泪还挂在腮上顾不得拭,郑重的连连点头,“福晋您放心吧。”
嬷嬷递过来一个包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小心着自个的身子。都是你爱吃的。回去好好陪陪你额娘,府里头放心,有嬷嬷在呢。”
“恩。”我流着泪点头,此刻信不信也总就得相信,除了她们我真的不知道把孩子托付给谁。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抿了抿嘴唇,“小雪,我们上路吧。”
这时小淳子突然上前,“福晋,您不要忘了奴才啊,带着奴才一起吧,光一个小雪怕不够使,奴才跑腿可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小淳子嘻哈着,试着打破过于悲伤的情绪。
看着小淳子搞笑的样子,忍不住撤出一丝笑来,略微想了一下,“也好。”
小淳子立马乐呵呵的张罗着搬马凳过来。小雪在一旁扶着我上马车,坐稳当了,立冬上前,交待着,“雪,好生伺候福晋,眼尖着点。”看着小雪点头才放心。然后依依不舍的看向我,递过来一个手炉,“福晋,您一路小心。”小雪忙欠身接过,放到我怀里。
我点点头,看着站在门口一溜的下人,最后放在钱总管身上。
钱总管立马上前,“福晋,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犹豫着,“如果爷问起……”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终于还是只说了句,“没事了。小雪放帘子吧。”随着我这一声,车夫大力的挥鞭,“驾~~”马车飞驰而出。
快速奔跑着的马车,其颠簸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已经铺了厚厚的被子在下面依旧晃得我五丈六腑都快要错位了。
小雪见我难受,赶忙从嬷嬷给的小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福晋,吃点梅子吧,能好受些。”
我使劲的咽了咽,眉头紧皱的摇头。
“福晋,要不让车夫慢一点?”小雪有些着急的询问我。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没事,躺一会就好了。”我难受的与胸口一阵阵的翻涌做斗争,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因为躺着的关系我还好些,可小雪就没那么幸运,一下子撞到车框上,闷哼了一声。
我还没从惊魂中缓过神,车帘子便被人大力的扯起,小雪一看来人,也顾不得疼痛,“奴婢给爷请安。”快速问安后,立刻钻出马车。
十四的气息有些急促,大冬天的竟然一脑门子的汗,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从怀里掏出手绢,倾身上前,还没等碰到十四,手已经被他一把抓住。我这才回神,挣扎了几下,半点效果也没有,再用力就显得有些刻意,便放任着让他住着,只是感到一股子湿气从手背一直传到心里。
十四一直不说话,直直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弄得我好像心虚一般坚持不住,把目光调向一旁,“我阿玛病重,必须回去。”
却依旧没有等到十四开口,只是那手上的湿气似乎又重了几分。在我终于忍不住又看向他时,十四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上我的脸,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的头往后闪了一下,十四的眼睛微眯,但并没有再试着向前,而是收回胳膊,同时松开了紧握着我的另外一只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的放了帘子。我能感觉到他并未挪动半分,只有一个帘子的距离,我在这头,他在那头,此刻心脏发出剧烈的跳击声,震动着胸口发疼。终于传来细微的声响,过了一会帘子再次被掀起,我的心也仿佛随着被揪起,而探头进来的,却是小雪,而不是拨动我心弦的那一个,而越来越远的马蹄声也昭示着,我们一个向北一个朝南,慢慢的拉大了距离。
马车的速度仿佛是放慢了,而我难受的感觉却有增无减,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期望可以压制住心里的异样。
“福晋,喝一点吧。”小雪把一个牛皮水壶递到我面前。
我摆摆手,现在怕是喝水也有吐的可能,还是硬忍着吧。
小雪见我没有要喝的意思,忙解释,“福晋,据说这个能缓解您现在的状况。”
我有些不大相信,难道古时已经有晕车药了?但看着小雪那笃定和期盼的眼神,如果真的好用,自己也不用再这样遭罪了。于是接了过来,拿掉塞子竟然有一股扑鼻的酒香。
“酒?你的意思是把我灌醉了就不难受了是吗?”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小雪,这小丫头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鬼点子,不像啊。
小雪连连摇头摆手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要灌醉福晋的。”
我心里自嘲,如果真的喝醉了,估计可能就不晕了,于是慢慢的稍微浅尝一口,没有酒的辛辣,倒是口齿间有股子醇香,随即大着胆子连喝了几口,可没过多久,整个人便晕晕的,眼睛不大好用的发现小雪的影像越来越模糊,这根本不是醉酒,哪里有酒劲上的这样快的?!可没有给我过多的思考时间,便无力的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我无能啊,刚才登录,差一点连名字都忘记了。对不起大家,因为种种事情,连卡再乱的。
现在才更,质量可能……大家凑合看吧,我会努力找感觉的。一定不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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