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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哥哥的梦和在列车中散心 ...

  •   陆
      “怎么样,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么?”龙侍敲了敲车厢的门走了进来,茶妃正坐在窗户旁发着呆,列车此时此刻正奔驰在西域戈壁大漠之中,那个原本不可能存在铁轨的地方,巨龙化作的列车,也不可能跑在铁轨上。现在她在这里生活了已经有好几天了,老佛爷也没有再次召见这个罪妃,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食水总是在不经意间被送到了房门口,待她用完之后,那些被放回去的碗碟又随着推车在她不经意间消失掉了。
      但是茶妃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好奇心,她在意的,只有那些能够打发无聊时光的存在:不重样的窗外景象、听不清切的收音机以及整柜各种精美包装的书籍——对只要有书籍也许就能打发掉多余的时光!从日出到日落……可是这种生活却又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呢?
      “我很好,谢谢。”茶妃矜持的回答了龙侍,莞尔一笑。“这里的环境很舒适、饮食也很好,甚至车厢都好像会自净一般不用我自己刻意去打扫,很神奇呢。”但既然龙侍来到了这里,有些正事儿总是要问的,茶妃站起身来,面带忧郁:“老佛爷那边……怎么样了?”
      “诗雨小姐您放心,老佛爷只是累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毕竟她已经上了这龙列得有快一个世纪了,‘舟车劳顿’消耗着灵魂,也是很明显了。”龙侍着重强调了那个成语“还请您安心在这里生活着,不要有什么负担,我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目前来看,您的表现尚可,我作为外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毕竟这还是在车上,想必也是对您的衣食住行是有影响的。还请您不要客气,提出什么建议我也会对此尽全力改进的。”龙侍鞠了一躬,对这么久才来一回茶妃的“囚室”却什么也做不了抱有歉意。“诶嘿嘿,没事呢,龙先生!”茶妃傻笑了一声“我呢,就如同老佛爷说的一样呢,并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小的时候随着家人到处迁徙,火车上的感觉,早已经熟悉了呢!”
      然而她并没有讲的是,昨夜的梦,又梦到了自己儿时唯一的玩伴——哥哥,那个在车厢里总是安分不下来,拿着自己的玩具武器到处探险的调皮的哥哥,以及因为大人出去谈事情而被抛在车厢里孤零零陷入恐惧的自己。在经历了不要太久后,在黑暗里哥哥终于打开了门,一束阳光从哥哥不怎么强壮的背后射了进来“妹妹,我来救你啦!呼呼!”
      “哥哥,不要丢下我,这种感觉好讨厌!呜呜!”年幼的她几乎要被这种恐惧逼出了眼泪“这怎么行?作为主人公必须要出去冒险把自己磨练的更强!才能有本事把要保护的人救回来的!故事里都是这样说的!”哥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自己出去疯玩的正当性。
      ——这就是那个长大后利用妹妹使之陷入此地的,那个哥哥。
      “您怎么了?我看您正在发呆,是不舒服了么?请放心列车上有完备的医疗…”龙侍此时打断了她的思绪关切的问“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罢了。”茶妃连忙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以在车上四处走动走动么?在这里我坐得腿都麻了,想起来活动活动。”一个想法在茶妃的脑海中闪过,这几天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毕竟容有嫌疑的戴罪之身,没有强行拘束她还给她这么好的生活环境已经不易了,她也知道不要去触碰一些底线,再加上那些牢房里发出的声音也说明了这里并非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而打破这种谨慎的,还是那个梦,一些从发黄的回忆中伸出的丝线,把她像一个人偶一般牵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动一动了。
      “乐意之至,诗雨小姐,我正好也要找个机会来给您介绍介绍这列车呢,若是您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我在门口恭候您。”龙侍善意的笑了笑,刚想退出房门,却被刘诗雨再一次拉住了:“这样就行,我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我们出发吧。”
      此时她身着的,正是一套便于活动的便装,到底是平民家的女儿,独处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对自己的拘束。
      ……
      此时此刻他们正走在列车的过道上,有些狭窄,空间都留给了一侧的车厢,而此时的龙侍正走在前面,把这一切慢慢地和茶妃说着:“如你所见,诗雨小姐,这列巨龙化作的列车,很长,很长,也许有数公里也说不定,虽然我一直在这个车上,对于这个细节一次也没有考究过,抱歉。不仅如此,随着年代的增长,这列车也在车上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时候慢慢加长,对我来说,就是又有新的工作要加进来了。”
      他们走过了一个连接处,进入了下一节车厢,方向,是向着车尾“除了车头的驾驶室,我的足迹遍布了整个列车,所有的车厢排布还是有它的规律的。您到来的地方是中间靠后的部位,那里是关押有罪灵魂的地方,不论生或者死,被送过来后被判有罪,就失去了自由,被永远囚禁在了那里,没有出头之日,直到……发生比永远更可怕的事情发生。”白面小生似乎有意隐瞒了什么,但也平静的叙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不免让茶妃心头一惊。
      “所谓的规律,就是越靠后的地方越肮脏,在车的尾部关押着更过分的家伙——当然,诗雨小姐您不必了解这些,我相信您在这里的生活和那里没有交集的。”龙侍扭头回之善意一笑“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虽然这趟列车里面的乘客大多都是死去的亡灵,不需要什么给养,但各种各样的物资还是需要的,有相当数量的物资车厢夹杂在各种客厢之间,甚至可以说是客厢夹杂在货厢中间——盛货的车厢数量并不比住人的要少。”说着他们就跨入了新的一节车厢,这不是住人的环境,过道两侧堆放着货物。
      整洁的堆放,好像不是用来日常生活的物资,更像是博物馆里规整的陈列着一般。茶妃好奇的左右瞅着,突然,一个被固定好放在那里的金属兽颅把她吓了一跳。光滑滑的头部,嘴部微微张开好像要吐出信子一般——这是,蛇首铜像!圆明园遭劫之后应该下落不明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免的,茶妃放慢了脚步。
      龙侍也放慢脚步瞥了瞥那里“在增加的货仓里,也会出现这种东西,的确是珍贵的东西,可是列车里根本用不到,不知道是龙列自己的意志把它们纳入其中,还是有人刻意送进来的呢,如果是后者,我倒希望那些有财力的皇室支持着能送来一些更实用的东西,这列车虽有着光鲜的外表,但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的。”龙侍摊了摊手摇了摇头“甚至秦代传下来的传国玉玺也在这列车上,更靠近车头的货仓里,可这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那些拥有过权力的人就像贪吃鬼突然吃撑了一般对它失去了一切兴趣,一切。”龙侍叹了口气。
      他们经过了蛇首和货仓,继续向后走:“这就要说起来,来到这列车上,是有两种方法的,一种是巨龙主动吞噬的物件和灵魂,这并不罕见,每每加长了列车,无助的灵魂在车厢里到处游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外面又到了那个时刻了,不管来自何时何地,我必须要安排他们。”经过了一节车厢,豪华的装饰,长长的一节列车只有两个车厢,其中一个飘出了女人凄厉的哭声,让人不寒而栗,却听到了二人的脚步声后,好像害怕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悲剧的灵魂,不管来到这里之前做过了什么,既然被卷入了这里,我就要安顿好他们,让他们明白这里的规矩,不能…让他们挤在火车上胡乱游荡生事,龙列总是能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来安置。”龙侍冷冷的说,走过了这节车厢。
      “还有一种,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你来这里的方法。”熟悉的景象,上次初来乍到的茶妃已经随着龙侍走过的车厢,现在他们要去哪里呢?“这趟列车和外面的世界也是存在着深厚的联系,外面的人也会用一些奇巧的办法把东西给送进这里,当然也包括时不时会有灵魂甚至生人。”
      “方法不尽相同,诗雨小姐来这里就是其中的手段之一,所幸在外界这列车只是一个传说之类的东西,正确的方法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送活人而不是灵魂过来的方法,禁忌的手段更是使用了几次而已,还都是女性,说实话,虽然如果过多的事物被送到这里是很令人困扰的事情,但这种人为的方式也是支持着列车上生态之极其必要的途径”龙侍又叹了一口气。
      “那么,诗雨小姐,再往前就是您来的车厢了,那些女鬼叽叽喳喳的实在影响这次旅途的心情。”看来龙侍带着茶妃出来走动是有计划的,到了之前经过的囚室车厢之前,果断停下了脚步征求着茶妃的意见。“要不,我们换一个路径前行吧,幸好我认为我们的短暂的散布也该到尽头了。”
      “那个……龙先生,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我们是在车厢里面,只有一条道路可走,哪有什么道路绕开前面的车厢呐?”一直在观赏车里车外景象,一边在听着龙侍讲解的茶妃,突然被问到了,一脸疑惑的看着龙侍,龙侍回之以善意的面色惨白的笑容。“上面啊,上面,当然这不管怎么神奇,也是一辆列车,是有上到列车顶部的手段的,非常幸运的是,这里就有一个可以登上顶端的入口。”
      “可是,现在的列车正在高速移动中呀?贸然登上列车顶端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什么知识,人也很蠢,但是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晃动的列车会让人站立不稳摔下去的,上面剧烈的气流也是!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明智的举动!”见到龙侍拉下了通向车顶的梯子,茶妃有点惊慌,一把拉住了貌似正在做不理智举动的白面小生。
      “娘娘不必担心,随我上去便是~”苍白的脸转头来了一句戏言一般的台词,微笑从这张脸上透了过来更像是戏剧中一般不怎么真实。白面小生打开了顶上窗门,走了上去,茶妃也随着跟上,做好了防御狂风的姿势,然而,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和在列车中没什么两样。
      “这是……”惊讶使得茶妃不由得说出了声。是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后,却发现别说是风,就连景象都是那么的没有实感:龙列穿走于高山大川之间,而车顶的两个人却像是置身世外一样,一点影响也没有,只是急速退去的树丛这种角度看过去,有些眼晕。“那么,请跟我来吧,诗雨小姐。”龙侍向茶妃伸出了手,这才使得她从惊奇中缓过来。
      “请不要问什么,诗雨小姐。”白面小生率先开口了“我只是列车上的一个工作人员,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太熟悉”他们稳稳地走在车厢顶端,也有平整的似乎专门为走在上面准备的道路,车厢之间也有凸出的延伸供他们可以走过去。“我想这番景象一定可以充实诗雨小姐这次散步的经历的,不过,这还不是全部,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茶妃听到这番话,眼神更加诧异了,她翘起脚来想看一看前方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似乎前方的车厢与之前的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也许您也有察觉了,这列车并不只是一节一节几乎相同的车厢连接起来的,偶尔在车厢上还会连接一些特殊的厢体,比如说前面那几节,我想在那里作为此程的终点,这在合适不过了。”龙侍说道。
      并没有走多久,前面就到了普通车厢的尽头,的确应该是终点,前面作为车顶上行走的路,已经没有了,而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朗起来:这几节特殊的车厢,没有车顶也没有车皮,只有光秃秃的地盘,上面可做了一大片人:一群穿着白衬衣,有些还带着血迹的人,不,应该称之为灵魂,正坐在这些车板上,偶尔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些亡灵眼神空洞,失神中低声念叨着什么,但死亡的印记难掩脸庞上的书生气——是的,这些人应该是老师和学生像净咗一般密密麻麻占据了这几节车厢,他们并不是空手,有人绑着带有标语的头巾,有人举着横幅,时间也许磨平了这些灵魂的棱角,却又将他们塑造成了静止像。
      “他们是被一齐送过来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完整的车厢都没有,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啧啧。”他们在车厢边缘停了下来,从顶上俯视着这些灵魂“不过,我接触过这些灵魂,他们还是有智慧的,而且很友好的,虽然这种乘车情况下‘劳顿’的影响也很严重,但不少都是富有学识的人,我很欣赏他们。”
      “如果可以的话”龙侍低头看了看下去的梯子,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振臂一呼:“%¥#@……!!”浓厚的方言使得茶妃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下面的灵魂突然仿佛瞬间被充了电,七嘴八舌的胡喊了起来口号,乱糟糟的巨大噪声使得上方的茶妃即便这么近的距离都听不清楚他们在喊着什么。
      “……今天,恐怕不行了,诗雨小姐,别担心这种事情并不常有,改天我们再来吧,和他们聊一聊都会长知识的!”龙侍贴到了茶妃耳边,高声对她说道。“嗯!”她高声回应。
      两人离开了,刘诗雨此时转回了头,看了看那群突然兴奋的人,若有所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哥哥的梦和在列车中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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