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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art 19朝夕相伴(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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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的餐灯亮着暖黄的光,我和苏行苇面对面而坐。桌上摆着精美的年夜饭,没有争执,没有一点糟糕的气氛,这简直是我这么多年过的最幸福的一个春节。
苏行苇见我吃饭还发愣,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我抬头,眼里是来不及收回去的感动,闷声回,“没有,很好吃。”
“嗯,我看到了,都把你感动的哭了。”
“我才没有。”小声反驳。
苏行苇手上端着碗不方便敲我,便在桌下用脚踢了踢我,“只要你不是那么早嫁人,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个春节。这才是开始,你是不是打算每年年夜饭都给我哭上一遍?”
他说,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个春节。
他说,这只是个开始。
我想,就算他嘴巴坏,就算他的安慰像在教训人,我通通欣然接受。
我又有什么理由来嫌弃这种温暖呢?
简直是求之不得,想放进心底好好珍藏才对。
年夜饭在温馨美好的气氛中度过。期间苏行苇好心的给我讲了两个笑话。一个让我差点呛着,一个成功让我喷饭。
饭后,我收拾碗筷,苏行苇心情甚好的窝在沙发上接朋友电话。
窗外是热闹的街,我无故想起了苏行遇。想着很久没有回去给他上香扫墓了。以往大年夜下午,我会拎着好吃的去墓园陪陪他的。
他是个爱说话的人,李萍却是个少言的。所以她经常嫌弃苏行遇唠叨,我倒是愿意和他说话。所以在见到他的血液在冰冷的道路上开花,觉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他那么热心善良,友爱邻里,爱惜生命,说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自杀是傻子才会做的。
结果,他食言了,成了自己口中唾弃的傻子。
苏行苇脚步轻缓的走过来,见我又在发呆,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洗好了吗?”
我点头,趁机擦了擦眼睛。
苏行苇不拆穿我,吩咐道,“走吧,换件衣服我们出去玩会。”
“嗯。”
顾屿本来打算请我们去酒吧狂欢倒数新年的,但因为我未成年,便听从苏行苇的建议,一行人转战茶庄。
郭以襄过了好一会才从家里脱身,她见顾屿撑着脑袋趴在雕花木窗上看着楼下的戏台子发呆,脸上是老大不情愿的表情,笑问我,“他怎么了?”
我笑了笑,指着身旁边喝茶边怡然自得的听戏,偶尔拈起一两颗坚果砸顾屿的脑袋的苏行苇。
郭以襄见状,心中了然顾屿被自家老板欺负了。
顾屿一见到郭以襄,立刻像见到救星一样,抱着她的胳膊作撒娇状,“你再不来我都快被他们叔侄俩折腾死了。”
我笑着回,“顾屿叔叔,真是对不起,不能陪你去酒吧。”
“你跟他说什么对不起?大年夜见你,都不准备红包。”苏行苇道。
顾屿将红包递给郭以襄看,“不是我不给啊,是你老板嫌少了。”
郭以襄打开看了看,笑道,“你要知道老板送了苏筝什么,肯定会惭愧的。”
“他是她二叔,理所应当比我大方。”
“哼,你上次请她当你女朋友,没给报酬也没请客道谢吧?”
“当时你那副生气样子,我找过去不是送死吗?”
苏行苇懒懒看顾屿一眼,无声表示你就是小气。
顾屿委屈的看了看我和郭以襄。我同情的看看他,郭以襄则喊了茶师过来,加了两道名贵点心。
“今晚的确是我请客,你真给我面子。”顾屿咬牙道。
郭以襄回他一个明媚嫣然的笑脸。
接下来倒数新年钟声的时间,顾屿利索的将包厢的屏风拉上,吵闹着玩起了游戏。
他的计划是和郭以襄联手打败我和苏行苇。他猜测我什么都不会,输钱肯定没问题。
于是他从升级掼蛋骰子一样样教我,最后却被我的的新手运通通秒杀。
他在这一晚输了很多钱,还是输给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内伤极了。
而我在这一晚学会了四五种赌博方式。最后赢得钱,全部孝敬给了苏行苇老人家。
苏行苇很是开心,开心到不计其数的多次捏我的脸。
我们一行四人跟着茶庄的其他客人一起倒数完新年,又去河边放了礼花。苏行苇买单,顾屿便敞开手脚捡最贵最好的搬。最后足足放了半个小时,才见五彩霓虹光消失在夜幕里。
结束这一切后,时间滑到了黎明,一行四人两两结伴回家。
顾屿和郭以襄往左,我和苏行苇往右。
我见他二人走远了,小声问道,“二叔,以襄姐是不是喜欢顾屿叔叔啊?”平日里郭以襄看顾屿的眼神就很是深情,今晚见他和女性朋友聊电话,更是眉头紧皱。
苏行苇回我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可是顾屿叔叔好像没有看出来。”
“谁让他笨呢。”
“嗯,我突然觉得以襄姐好可怜。”喜欢一个人,他却毫无知觉,心里得有多酸呐。
夜晚起了风,我没有戴帽子,头发被吹得很是凌乱,脸颊鼻子冻得通红。
河堤上还有其他人在放礼花,接二连三的烟火迅速消逝在空中。从河堤往停车场走是一段长长的路,我冻得不行,可是心里却快乐极了。
苏行苇见我被风吹得很是狼狈,当下把自己的外套拉下来。下一秒,我被拉进他温暖的怀里。
他说,“我从没这样体贴过哪个姑娘。”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他道,“你难道不应该给我点奖励嘛?”
“刚刚赢得钱我都交给你了。”
“我缺你那点钱?”
“那你缺什么?”
他定定看着我,眼眸晶亮,“你简直笨的无可救药。”
“是,在你眼里我们都是笨蛋。”我小声回嘴。
路上,天色慢慢变成青黑,朝霞盛满了半边天。苏行苇车速飞快,还大胆闯了一个红灯。我见状嘟哝道,“我们又不赶时间。”
“所以呢?”
“所以不要无视交通规则。”
他回我一个小题大做的眼神。
“二叔,你真的不要闯红灯啦,很多交通事故都是这样引发的。”我微微跟他撒娇。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他调笑道。
我无奈皱眉,明明一直都很关心他的。
他笑了笑回道,“我知道了,苏咩咩姑娘。”
年后苏行苇又开始了应酬,和生意上的伙伴互相送礼走动。
我待在家无事可做,便和苏行苇说了一声,准备回南里给苏行遇和苏德忠上香。
当时苏行苇靠在沙发上,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嗯。”
从南里回汉宁,坐高铁只要两个小时。
我买了很早的票,苏行苇竟然开车送我去车站。
早餐是在早点店吃的,他给我点了四五样早点。自己却没有胃口,只喝了一杯黑咖啡。
吃完饭,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跟着我一起进站。我知道他待会要跟朋友去外地,便催促他说,“二叔,你回去吧,时间晚了。”
“这么快就想支开我了?我就这么惹你厌烦?”
“我怕你晚了。”
他看看时间,最后交代我说,“嗯。你路上小心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那时候不明白苏行苇为什么送我,后来才无意中晓得他怕我中途改变主意再不回南里。
我坐上车,脑子里全是他温和担忧的神情。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转性的,居然对我露出这样一面。像看待家人一样。
到达汉宁后我直接坐车去墓园。新年伊始,墓园里没有几个祭拜的人。我将祭品放在苏行遇墓前,给他拔干净周围的杂草,陪他说了会话,才去苏德忠那边。
我过去时,居然碰上了苏颖。才半年多没见,她发福很多,身形粗圆一脸横肉。她身边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两人正弯着腰在翻老爷子的骨灰盒。
“你们在做什么?”我制止道。
苏颖看见我面露惊讶,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后,酸溜溜说道,“哟,这不是我们家的苏小姐吗?才半年不见,已经变得这样好看啦,苏行苇很会养女人嘛。我就知道他当初愿意收养你不会安什么好心,你们背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你们在盗墓?”我不理会她的言语,见他们两人手上拿着苏德忠的陪葬金元宝,不禁问道。
苏颖见我识破,一脸得意的将战利品递给我看,说道,“人都死了还留着金元宝干什么?不如造福我们这些后辈。我这是在帮他积德,好让他在地府早点投胎。”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把东西放回去。”
“你苏筝算哪颗葱啊?你让我放我就放啊,不自量力。”她边说边逼近我,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射出无数个洞。
我伸手去抢陪葬品,被壮实的苏颖一把推倒在地。
男人走过来将我按住,苏颖在我身上翻找出钱包,随后又扒下手腕上苏行苇送我的水晶手表。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招惹到了穷凶恶极的魔鬼。
苏颖摘下手表看了看,嘲讽我道,“你陪苏行苇睡了几次啊,让他这么舍得送你东西?你看你穿的戴的,讲究的很呢。”她说完翻了翻我的钱包,惊喜道,“哟,还有金卡呢。我今天可是赚到了。”
“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
苏颖看了看周围,对男人道,“猪排,你给我捂住她的嘴。”
名叫猪排的男人不仅捂住了我的嘴,还找布条遮住了我的眼。墓地里哪有布条,他直接从旁边幕前插着的白绫上撕下来,一点不怕招惹亡灵。
我落到他们手里,心里开始发慌。不知道他们还要打什么主意。
很快我被他们带上车,路上车子行驶的颠颠簸簸,最后在一栋僻静的山中小屋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