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务停

10、江南故乡（下）

　　没有所谓的华灯初上，没有流走的车辆灯光，没有用各种霓虹灯连成的城市海洋。那时江南的夜幕是淡淡的，淡淡的安逸，是忙碌了一天可以好好小憩下的时光。那时还是那种几十瓦的钨丝灯，一通电发出的光都是昏黄的，电不足时钨丝整个都是通红通红的。夜幕来临后，江岸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整个河流忽闪忽闪。那一弯有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河流是否会进入遥远天际，是否那头也有人静静凝望。这个在乌镇生活的人们就不得而知了。
　　还没有完全被夜幕笼罩的天空，客厅里外婆和母亲正在收拾桌子，母女两个说着贴己的悄悄话。父亲饭后回到了卧室准备衣服然后洗澡，这一直都是他的习惯，就算母亲天天唠叨说“饭后马上洗澡不好”，依旧改不了。小院里外公躺在躺椅上，拿着把蒲扇一扇一扇，脚边一杯菊花茶，袅袅热气打着旋儿往上飘着。头上笼子里面那只八哥悠然自得琢着水。我坐在小板凳上摸着被撑得圆鼓鼓的肚子，还不忘和外公说“今天晚饭那个莲藕排骨真的好好吃，外公看七七的肚子都撑得圆鼓鼓了”“多吃点，小孩子才会长的快，明天七七想吃什么告诉外婆，让外婆做”。“知道了，外婆做菜真的好好吃呢！七七回去肯定会胖一圈”“外公啊，不然你讲故事给七七听吧，妈妈说外公会讲好多故事，还会用竹篾扎小动物”。“这个故事外公一下子也记不清楚了，不然七七去书房把那本褐色书拿过来，外公教七七念诗好了，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听外公念诗了。”小跑去书房拿了那边书，顺带一盘饭后糕点，当然是在母亲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带出来，不然肯定不让吃，担心我蛀牙。“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绿波春，曾是惊鸿照影来。这个是在一个叫沈园的地方，一个叫陆游的诗人题下的。陆游与唐婉，自小青梅竹马，二人皆善诗词，常以诗词互诉衷肠，久之情愫渐生。后结为夫妇。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被陆母活活拆散。一离十余载，再次相遇与沈园。离别时一个是秋水望穿，一个是肝肠寸断 。若说没缘分，青梅竹马共枕眠 ；若说有缘分，为何垂泪叹无缘。一个临风轻叹，一个对月心酸，一个是情难却 ，一个是心肠牵用尽那月老手中红丝线也终究全不了这齐眉举案。”“嗯嗯，”我一个劲直点头“外公要听实话呢，还是要听假话呢！七七好像也许大概没有听懂。”“没事，听听就好了，以后七七再大那么一点就会懂了。“七七要去洗澡了，快点啦。”母亲站在门口叫。“知道了”“你看你满嘴糕点沫，是不是偷吃了。”“妈妈，没有，是外公想吃，然后我就拿给他了”。“对了妈妈刚刚在衣柜里面看到我以前小裙子，七七要不要洗澡后穿。肯定很好看。是以前外婆自己给妈妈缝的哦。”“嗯，七七要穿。还要妈妈扎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