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八章 旧情人 ...
-
吴阿姨被迫伸出援手,先是找了药箱给我,后来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新衣递给他。她这么做无疑间接地背叛自己的主人,可是碍于我的重话,她又不得不为难起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向我妥协了。
“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难以置信吧,我完全没有经过半分的思索就脱口而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种不知死活的话语,要是让唐先生听见了,后果必定难以设想。
事已至此,他对我而言难道还这么重要吗?果真重要得可以不顾后果?!
我说不上来,远距离的绝望,近距离的时候却迷茫了...
我拿出药箱里的剪刀,专心致志地剪/掉多余的纱布。我们总得面对太多多余的事物,多余的赘物要是可以这么干脆剪掉就好了,可是偏偏剪不断理还乱。我咬唇,替他系了一只完美的结子之后就收拾药箱离开了客厅。
记忆如梭,爱如潮水,一个回眸,万劫不复。
这是我第二次替他包扎伤口,累积的经验几乎毫无作用。天知道我是用尽了全身可以聚集的力气,才能够心无旁骛地静下心思处理他的伤口。在近距离的接触中,我们俩都静默不语,好像千言万语都尽在不言之中。
同样的情景必须追朔回当年的那日,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女孩子泪流满面,一直警告自己务必冷静地处理他为她而受的伤。反比那时女孩子心痛得泪流成河,我好像过分冷漠了,是吗?
不知何时又因何养成的醉酒解千愁的恶劣习惯,我急切地步步穿越通往吧台的走廊,撬开了浓烈得足以醉得我神志不清的伏特加,含/着瓶口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我灌得太急,整张脸被强劲的酒精呛得面红耳赤,又不愿认输地咬紧牙关不咳出声来。
是他,好比一个没有获得准许而跟踪我的跟踪狂,在适当的时候解救了我。他动手拍着我的背,曾经熟悉的温暖透过薄得跟本不成阻碍的薄纱,令我呼吸一窒。然而,我终归是争不过三分钟窒息的凡人,随着他手掌的起落慢慢地重新找回呼吸求生的本能。
他沉浸于他的规律,同时陷我于沉沦的边缘,害我不得已失控地往后靠向他。两年过去了,我们终于还是靠在了一起,宛如全世界仅剩彼此的存在。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慢慢停顿,然后被我拉到胸/前,我的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他。
“为什么你没有死?你跟她,不是已经视死如归了吗?”
“为什么要来找我?你跟她,不是已经双宿双栖了吗?”
“金耀君,你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或许只有这么轻的声音才不至于让我真的失去控制。我深深地害怕着我真的会失控,失控地拿起酒瓶狠狠地砸他以泄心头之恨。
人们常说爱恨是相对的,爱有多少,恨便有多少。我曾经是那么地爱他,相对这么恨他也是人之常情吧。因此我不怪自己,只怪他这个负心含移情别恋,瞒着我与我的好姐妹发展地下情。
那天婚礼所有人都说新郎逃婚了,穿着燕尾服带着身为伴娘的她,在最后也最关键的一分钟决定远走天涯!我跟在所有人的脚步之后,满腔满眼的难以置信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必须相信甚至承认亲眼所见的悲惨一幕!
女孩子在不远的角落遥远地望着他们,一对向天宣誓虽不能同日而生却但愿同日而死的狗男女。女孩子忽然感到世界末日般绝望。她说她爱他,他也说同样的他爱她,顷刻之间就好像只有女孩子才是自作多情的人...
“我...对不起你。”金耀君认命地认错,确实除了认错之外,他离谱得根本无话可说。
我聆听他怯弱的道歉,忽然觉得讽刺极了便仰头大笑。大笑之间,成串的泪珠像断了线似的,‘啪啪啪’不停地掉落而下。
“金耀君啊金耀君,你认为你的对不起算什么?”我可笑地望着他,摇摇头就不留情面地反击他。
“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从我那天被你们谋杀开始就什么都不算了。你现在对我而言,顶多只是比较难忘的旧情人罢了。”我甩开他的手,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已经平复了,于是我还是玩世不恭的叶玫瑰。这样的反击,与其说是有备而来,倒不如算是即兴表演。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同该死的他消耗,至少在唐先生回来之前,我身为他的情/妇有绝对的义务还原不该发生的一切。我沿着瓶口又灌了一口,当着他一脸的心痛之色,强命战战兢兢的吴阿姨送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