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唐先生的那些事儿》凌素颜

9、第九章 血腥的一面

　　在唐先生回来之前，我必须做一件事。过分的惊恐消化了让人迷醉的酒精，我醉不了反倒是越来越清醒的感觉。

　　“玫瑰小姐，您...您何必这样做呢...？”

　　吴阿姨已经颤不成声，薄弱的声音随着我的刀势嘎然而止。

　　我收回流血的手，完全没想过要求谁的帮忙。俗语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些事情自己一旦下定决心做了，以后被追究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拖累无辜的人。

　　我将染血的刀片擦净，再慢慢地处理已经造成的伤口。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受伤是一件这么疼痛的事情。金耀君为我而受的伤，甚至比我的还有重上几倍！我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为我承受这些？

　　飞速地处理完伤口，吴阿姨便神经紧张地拿着药箱离开卧室。我接着抬起虚软无力的脚步走回梳妆台前。

　　原以为会无动于衷的重遇，后来才惊觉自己真的做不到！我自信十足地认为自己可以坦然处之，却发现再见他之后又是另外一种防不胜防的心情...

　　“玫瑰小姐，唐先生...唐先生回来了...”片刻之后，走出去的吴阿姨又赶紧回来。她的脸色乍看之下竟然已经比我还要苍白了许多。

　　我假装若无其事般，天晓得此时的心境已经非笔墨能形容。

　　我咬紧牙关补完妆，只希望还能以无懈可击的姿态回归我平静无波的人生。

　　*

　　我的手被裹上了白色的纱布，尤其抬起来的时候更加明显。

　　我从托盘里捧出仍然冒着热烟的解酒汤，温柔娴熟的动作好比出得了厅堂的贤妻。

　　身穿黑色西装的唐先生已经微微地松开了颈间的领带，轻微的动作完全显现了他的心情。只有在心情不好或是不开心的时候，一个再怎么成功的男人难免小孩子气。

　　“宴会还没有结束，玫瑰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唐先生接过了解酒汤，却没有一如既往地张嘴喝下。他把它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好像决意要冷落它似的。

　　我见状也不想催促，一手将还热着的金属托盘交回给吴阿姨，一转身就柔顺地找了他身旁的窄小位置，慢慢地挤了进去。

　　“早点回来煲汤给唐先生喝不好吗？”我特地顾左右而言它，挽着他的手反问道。

　　他再次看了我的手一眼，其实早在我走进客厅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我的手伤。他不问话，我当然也不会发作什么。恶人先告状这种坏事，哪里轮到我先做呢？

　　“你的手怎么了？”

　　终于我还是等到了期待已久的问题。我收回手，假装大事化小的伟大胸襟，演绎一个伟人的举措而摇头表示没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快他一步将手藏于身后，故意不让他触及反而令他更加耿耿于怀。

　　“玫瑰，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被人欺瞒的感觉。”他扳起脸孔的威严令人震慑，不愧是掌控京城经济命脉的大老板。

　　我低下头，袅袅的药汤味传来，使人更加精神一振。

　　“是唐太太。她从宴会开始就一直疯狂地跟踪我，逼得我不好意思所以离开了。然后在小巷里，唐太太她...如果不是一个好心人路过，恐怕玫瑰已经...已经没有办法坐在这里跟唐先生说这些了。”

　　我抬起双手捂着脸，透过纱布闻见了血腥的味道。

　　我在最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潜藏着血腥的一面，为了解救自己而不惜牺牲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