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灵魂密码》墨晗希

3、Chapter two

　　那天回来之后，我们三个私底下的称呼已经改变了。
　　0002叫我们“小赤司”，“小绿间”。
　　0001叫我们“赤司”，“黄濑”。
　　而我，叫他们“凉太”，“真太郎”。
　　并未有任何不适，仿佛理应如此。

　　房间里面的机械声缓缓响起：“编号0001，编号0002，请求进入。”
　　我从床舱间起身，按下按钮，使之变形为沙发，然后用指纹识别开了门。
　　“小赤司，待会的比赛你去嘛？”凉太一脸兴奋的拉着我的手，真太郎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机械门自动关上。
　　“不去。”我轻松的把手从凉太的手里抽出，然后按下墙边的按钮：“三杯清茶。”
　　“赤司一直都不去。”真太郎坐在沙发上，冷静的开口。
　　“诶诶，小赤司去看看也好嘛。”凉太一脸不开心，但是也没有太多言语，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沙发上玩自己的手。
　　他们都知道，我喜静，除非是训练，不然我不会出现在多人的场合中。
　　“为什么来找我去？”我了解他们，除非是想被训练加倍，否则绝不会以这种事情来找我。
　　“新来了一批【亚当】，其中有一个各方面素质都很不错的，对我们序号0的三个人下了挑战函。”真太郎叹了口气，开了口。
　　我没有说话，真太郎的话还没说完。
　　“他指名找你。”真太郎推了推眼镜，别开了头，似乎有些话没说完。
　　“哦？找我？”我把机器人送来的清茶放在他们面前，然后拿起自己的那杯轻轻啜了一口。
　　“小赤司，他还说我和小绿间不配做他的对手！超级可恶的。”凉太表情中是轻蔑而厌恶的，我了解他们两个的实力，被这么看不起确实会心中郁结。
　　“你们直接用实力说话就好了，不用找我。”我冷静的开口，对于这种意气用事的行为，我并没有太热血。
　　“他说，你不去，就算我们全输，要让出序号0的位置。”真太郎似乎换了个比较适合的措辞，才缓缓开口。
　　“输？”我心底泛起了轻蔑。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激将法确实很老套，但是，勾起了我好战的一面了。
　　太久没有活动筋骨，这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走吧。想要拿序号0，他们还不配。”我按下了自动换装的按钮，换上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
　　真太郎和凉太和我穿的是一个色系的，简单却又不同于其他【亚当】。
　　【亚当】是有制服的，只是，我们有特殊权限可以不穿那种类似外星人的衣服。

　　Fighter game。
　　【亚当】每年都会有的比赛，来源于埃利奥特看完人类拳击比赛之后的突发奇想。
　　通过角逐出最强者，获得统领的地位。
　　除了我醒来的第一年参加过之外，其他年都是凉太或者真太郎参加。
　　序号0总是能获得全胜。
　　当我步入会场的时候，我听见了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场里迅速恢复了安静。
　　我开始缓缓的顺着阶梯往下走，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强者，一脸趾高气扬。
　　我顺手从邻近【亚当】的手里抽出了他正在使用的剪刀，一甩，径直以超高的速度擦着那人的脸颊而过。
　　血顺着脸颊流下，那人甚至来不及躲开。
　　我盯了一眼真太郎，对于他所谓各方面不错的说法很是无语，而真太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你就是放话要挑战序号0的人。”不是疑问句，只是简单的陈述句，我很确定。
　　“对！听说你每一年都不敢来，果然是太弱了。”他话音刚落，【亚当】们全部一脸惊慌。
　　我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走到台上，隐约听到凉太对真太郎窃窃私语：“希望那人不要死得太惨。”
　　他当然不会死得太惨，因为，死根本不足以让他印象深刻。
　　我刚上台，他就朝我以超快的速度跑来，在【亚当】中，这种速度确实很不错，但是在我眼中，一切都像慢帧播放，我以更快的速度逼近他身，一踢一折，他已经捂着断掉的手臂躺在地上。
　　即使是生化强化过后的手臂，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轻轻一折就断的东西。
　　全程不过是2秒。
　　“不自量力。”我扔下了一句话，就往看台上走去。
　　我听见背后有人向我跑来，凉太和真太郎的“小心”还没说出口，我已经闪身躲过。
　　因为，我可以看见。
　　手上的特制匕首还在闪着冷然的光，我轻松的一转，匕首已经到我手里。
　　“灵魂密码浑浊，【堕落】者。”我简单的下了定义，匕首转了个方向，锋利的刀锋已经割去了他的双手。
　　“带去埃利奥特那里。”我随意指了一个【亚当】，示意他带那个人走。
　　“是。”那个【亚当】惶恐的点了头，然后跌跌撞撞的架起堕落者离开。
　　全场一片寂静。
　　是惊恐到了极致的寂静。
　　我满意的看着新的【亚当】的灵魂密码中加入了【绝对服从于0000】。
　　“走吧。”我看着凉太和真太郎，然后走出了赛场。
　　凉太和真太郎互相看了一眼，跟着我走出了赛场。
　　“小赤司，为什么不杀了他？”凉太趁着走廊没人悄悄问我。
　　“血太多会弄脏我的手。”我淡然的说道，然后对上凉太眼神中的惊愕。
　　“你就是想让他不好过。”真太郎推了推眼睛，相当有逻辑性的开口。
　　“太聪明不好。”我看了真太郎一眼，进入了我们的专属休息室。

　　休息室和一般的隔间一样，是银色的金属构造而成，纯机器操作。
　　里面是空的，但是在机械门门边的墙体上有各式各样的按钮。
　　“赤司，今天要什么风格？”真太郎转头看着我。
　　“小绿间，当然是欧洲宫廷风啊，超级华丽的，我刚刚设计好加入投影系统的。”凉太用恳切的眼神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真太郎对系统选择之后，房间格局很快变为中世纪的城堡会客厅。
　　纯白色天鹅绒的落地窗窗帘，超大型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超长的餐桌是白色的大理石，三张椅子摆放整齐，华丽的宫廷式花纹勾勒出奢华的白。
　　桌上摆放着还滴着水珠的鲜花，餐点架上是精致的甜点，有层次有序的排列，英式红茶还在缓缓的冒着烟。
　　我打量完这个布局，各方面确实很细致，甚至连厚重木门上的花纹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小赤司小绿间，怎么样怎么样？”凉太的眼神里面充满着期待。
　　“不错。”我从不吝啬我的赞美。
　　看到凉太那种好像得到全世界的表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落了座。
　　拿起白瓷金边的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是大吉岭红茶。
　　凉太和真太郎也各自坐好。
　　凉太小心的拿了餐点架上看似最甜的樱桃蛋糕放在了餐碟上，然后优雅的用叉子一点一点的送入嘴中。
　　真太郎和我一样只喝了一点红茶就靠在椅子上假寐。
　　“咦咦，小绿间小赤司你们不吃吗？”凉太含着叉子，鼓起了脸颊，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们。
　　“这种女人才喜欢的东西不要让我吃。”真太郎微微扭头看了凉太一眼，充满鄙夷。
　　“凉太，太甜了。体脂肪超标你的体能训练要三倍。”我放下了杯子，淡然的看了一眼。
　　“可是，这是低糖的。小赤司你一定超爱这个的，我特地定做的，豆腐蛋糕。”凉太按了餐点架上的触碰按钮，餐点架上的甜点全然换新，凉太指着架子上的一层白嫩的蛋糕。
　　不由我拒绝，凉太已经把蛋糕放在我的餐碟上，我只能用叉子小心的切下一小角，送入嘴中。豆腐的清甜，融合低糖蛋糕的口感嫩滑，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腻，整块蛋糕外表简单，但是口感确实让人难忘。
　　鲜少吃甜点的我，竟然把一整块蛋糕送入了嘴中。
　　“怎么样，很好吃吧？”凉太看着我，似乎想从眼睛里看出什么。
　　“嗯。这个不错。”我对上了凉太的眼睛，平静的。
　　凉太很快转过头对着真太郎介绍红豆蛋糕，看着真太郎嫌恶的样子，我怡然自得的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但是，却冲刷不掉，蛋糕刚入口时候的那种熟悉感。
　　脑海中闪过了只言片语，是熟悉的声音，曾经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
　　“这是我新研制的蛋糕哦，豆腐蛋糕，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用这个吧，小赤。”
　　“小赤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心脏又开始酸涩得发痛，恍然若失，仿佛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然后安定下心里的波动，以及舒缓身体的不适。
　　然后，睁开眼，凉太和真太郎已经停止了争论，有些担心的看向我。
　　“我没事。”我开了口，喉间的酸涩哽住了发声，有些沙哑低沉，以及不自觉染上的沧桑疲倦。
　　“小赤司，自从那件事之后，你似乎每天都会不舒服。”凉太皱着眉头看着我，他鲜少皱起眉头，表情那么严肃。
　　“那件事之后，我们有了思考的能力。”真太郎平静的开口。
　　“思考了，就会发现空白之中的只言片语。”我接了口，我看见过凉太和真太郎都曾经有过相同的症状。
　　“我们失去的，要找回来吧。”凉太表情是一片寂然，望着我们的琥珀色眼眸没有波动，只有深刻的寂寞。
　　“你觉得埃利奥特会任由我们找回来吗？你还想让那件事再发生一次吗？”真太郎有些激动的开口，那件事在所有【亚当】心里都是阴影，尤其是我们三个当事人。

　　五年前。
　　刚醒来之后的空白让人处于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埃利奥特带我认识了编号0001和编号0002，比我早醒两三天的【亚当】。
　　作为序号0，我们经常呆在一起，但是，我们都处于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
　　空白让我们不安，能力在体内叫嚣。
　　本能的遵从伤害的欲望，我们参加了Fighter game。
　　编号0002是我们之中最早下场的，他没有任何表情，琥珀色眼眸里面是失去焦距的空白，超快连续的解决掉那些喽啰，0002开始无焦距的搜索全场，指了指看台区最特殊位置的五个人。
　　那是当时的最强的【亚当】。
　　0002未经过任何训练，但是顺利的解决掉了两位。
　　最强的【亚当】们十分愤怒，其实0002只是折断了他们手骨扔到台下而已。
　　他们挥了挥手，一群喽啰涌上台去。
　　0001迅速的跑上了台，两人很简单的把那群【亚当】全部解决掉。
　　我对上了他们的眼睛，我明白，他们还是很寂寞。
　　空白的记忆带来的寂寞，连打斗都不能满足。
　　被打下台的两个最强【亚当】凭借着生化后的愈合能力，早已把伤口愈合。
　　五个最强【亚当】握着特制的匕首跳到了台上，0001和0002只是徒手对付他们。
　　他们的身上出现了血痕，我拿出了匕首，跳到了台上。
　　手起刀落，一个【亚当】的头颅就落在了台上，血液喷洒打湿了我的脸。
　　0001和0002看着这一幕，也拿出了匕首，很快其余的四个都首级和身体分离。
　　他们的眸子在血液的冲刷下变得清明。
　　“这样是不对的。”0001和0002几乎同时说出这一句。
　　我听不见，血液的刺激让我心里更空虚，我觉得，我似乎曾经在血液中失去过什么。
　　但是我想不起来。
　　我跳到了看台区，一个，一个，一个，试图用鲜血唤起我失去的东西。
　　但是，直到血液染红了整个赛场，我依旧想不起来。
　　那一次死了一百三十九个【亚当】，在我手下。
　　最后，我是被0001和0002带走的，我们被埃利奥特关了三天，美其名曰冷静。
　　三天后，我们再次见面，都有了新的能力。
　　思考和分辨。

　　“真太郎，放心。”我安抚的看了真太郎一眼，“埃利奥特不会任由我们这么做的，所以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但是，失去的，我也想找回来。”我深深的看进真太郎的眼眸深处，墨绿色的眼睛里面我看见了自己异色瞳中的冷静自信，还有墨绿色眼睛内部有种渴望的情绪。
　　“所以？”凉太不解的挠了挠金黄色的头发。
　　“只要不【堕落】，埃利奥特发现不了的。”所有检测设备都是检测灵魂密码的浑浊程度，所以，我可以很简单的推断出，埃利奥特的判断方式。
　　“可是，只要一找回，就会【堕落】。”真太郎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
　　“不，灵魂密码既然能被外界强制改变，也就可以被自身伪装性的改变。”我按下手中的芯片，传递了资料到他们手中芯片上。
　　“这是埃利奥特的研究资料。”真太郎看着我，一脸不解。
　　“他给我的。”我点了点头，我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实验室的【亚当】。
　　“他还真是0000控。”凉太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狐狸般的笑意。
　　“智能训练三倍。”我安静的倒了一杯红茶，平静的开口。
　　“啊？！凉太一脸委屈，默默低头看资料。
　　“编号0002，埃利奥特博士有任务。”室内的系统开始机械的报告。
　　“诶诶，我才休息两天又有任务，小赤司为什么一年才做一两个任务！”凉太不满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顺便抱怨了一下。
　　“锻炼能力。”我抿了一口红茶，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哼，你们都是坏人。”凉太踩着很重的步子离开。
　　在凉太走了之后，真太郎忽然开口：“忘记拿幸运物给他了。”
　　我望着窗外虚拟的景象，没有说话。

　　两天之后，我和真太郎被叫到埃利奥特的办公室。
　　“编号0002失踪了。你们去把他找回来。”埃利奥特眉头紧皱，把资料递给了我们。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很简单的改变灵魂密码任务，被执行者只是一个普通的议员。
　　“看来，有人在设计我们。”埃利奥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食指指节敲打着金属桌面。
　　“不能让0002变成他们的研究体。去吧，一周内找回来。”埃利奥特的表情极度阴郁，真太郎的表情随着他的话变得凝重。
　　“嗯。”我拍了拍真太郎的肩转身离开。
　　直到出了研究所，我才那么深刻的回过神来。
　　【凉太，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