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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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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A君病了,你送他去了医院,这次A君没有很快回来。
A君还很年轻,你也很年轻。
你叫了他很多年的死瘫子,但是你知道你并不希望他真的死掉。
A君病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瘦,和你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很久,你一直没好好的对他。
A君没和你生过气。
没跟你吵过架更没打过你。
你没想过要和A君长命百岁,因为你们都知道你们不会这样。
你只是习惯A君在你身边。
你并不喜欢A君,但是你喜欢和A君在一起,喜欢欺负他,喜欢躺在他的身边,喜欢听他呼吸的声音。
你没想和他结婚,没想要孩子,没想让他给你承诺。
A君病了,你觉得他还很年轻。
你叫他死瘫子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有一天他的身体会一天天的虚弱,会一点点的衰竭,他的体力会一点一点的不如以前。
你没去假想你的死瘫子会活到八十岁,这对他和对你都太可怕。
可你的死瘫子才三十,你才叫了他四五年的死瘫子,所以你才觉得他太年轻了。
A君病得更严重了,严重到已经离不开罩住他半张脸的氧气罩。
你的死瘫子A君,他比你有钱,比你有学识,比你聪明,比你有教养,比你长得好看,他同样也比你死得早。
早很多。
最后的几天,氧气罩对于A君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你把他接回了他自己的家里,你在这里赖了很多年。
你用A君的积蓄给他自己买了一台最先进的呼吸机,你还是陪着他,听他呼吸机里空气流过时呼呼的声音。
然而,A君还是走了。
呼吸机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他的器官没有先进的呼吸机那么坚强。
你第一次先在A君身边睡着了,A君走了。
你觉得有些委屈。
这么多年一直走在你身后的A君,一直比你慢半拍的A君,一直比你更喜欢说话的A君。他,在你前面走了,比你快,从此沉默。
你哭了,第一次在A君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