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死瘫子》穆敛

11、第十章

　　十

　　有段时间，你买了一只鹦鹉，剪过舌，可始终学不会说话。
　　后来某天，A君没关窗户，鹦鹉不见了。

　　又一天，你和A君在临街的公园里亲近自然。
　　A君把占着凉亭的臭棋篓子杀了个片甲不留，老爷爷抱着棋盒泪奔而走。

　　你们离开凉亭没多久，大概是老天爷要惩罚不尊老的A君，突然下雨了。
　　经过一段破败的老城墙，起伏不定地青砖让轮椅一颠一颠，你觉得好玩儿，推着A君又来回走了一遍。

　　跑到一个小篷子下面时，你和A君都淋得半湿。

　　你站了一会儿，很累。
　　你盯着坐在轮椅上的A君，A君很大方地拍了拍腿示意请上座。
　　你摇头，从栏杆翻了进去。
　　你在这个破旧的游乐中心里找到了一辆童车。
　　你让A君骑在童车上，你坐在A君的轮椅里给他照了张相，他两手抓在龙头上保持平衡，动也不敢动。

　　雨停了，穿过桥洞，你突然听到头顶有个怪声。
　　它叫了A君的名字。
　　你和A君面面相觑。

　　“滚去穿衣服。”
　　是你的口气。

　　你抬头，树顶一只大彩毛鹦鹉，像是落魄的山鸡，呼啦一下飞到了A君的面前。
　　你开始怀疑，那扇窗户A君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关。

　　周五的公司年会，你和A君都喝高了。

　　你晃晃悠悠地推着A君到浴室。
　　A君开始对着马桶吐。
　　你放水，胡乱地冲着。

　　又过了一会儿，你稍微清醒了一点儿，觉得你们得洗个澡再睡。
　　你拖拽着A君坐到了淋浴椅上，你也挤了上去。
　　A君眼疾手快地勾住了旁边的扶手才没有倒下。
　　他一手揽着你的腰，发出了小动物似的呜呜声。
　　大概有些委屈。

　　醒来后，他不承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