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雨]奇门(龙门飞甲同人)》有天遇见海

7、第 7 章

　　灵济宫内的八角风铃徐徐一动，披衣对窗的素慧容轻颤了两下睫羽嗅到阵颇有些寒凉的香气。心里便知道，雨化田来了。
　　“伤好得如何了？”
　　素慧容起身下榻，却是对雨化田行了个跪礼，礼行完，敛了衣裙坐回了床沿，嘴上只答他，
　　“想不到灵济宫如此清静，不过凉了些”
　　雨化田也不看她抬手就叫了随侍多取些炭盆过来与素慧容取暖，又吩咐下人衣食一应器物要多加用心，切不可怠慢。
　　素慧容看了雨化田一眼，这才开口道，
　　“当日即是督主出手伤人，如今这是何必”
　　雨化田此时已于案几边坐下，五指摩挲桌沿木纹，脸上，则是玉砌似的冷峻颜色。
　　“看来那夜与你说的话，你倒还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督主那夜刺我一剑，是想叫西厂人心平复好叫我无后顾之忧进了西厂……”
　　“你以为西厂是什么？”
　　雨化田反问他，却是把着椅背轻轻笑了，素慧容始一愣，不想雨化田身形一晃人已到了眼前，心下很惊诧他是何时暗暗运的力气，下巴却被雨化田三指抬起，戒指三分寒意直逼她的喉管，面前人的一对眼却是七分的冰凉。
　　“我当日就提醒过你，不要单凭自己的心性就以为眼前得见的便是这世间的全貌。”
　　素慧容伤口隐痛，抿了嘴，也不答他。雨化田看了她良久，只说了一句“不要以为你当真有那么大用处，值得我废心思。”，松了手。
　　“那为何还要救我！”
　　“你的确有用”雨化田答她，“却还不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做我西厂的人，只须记住了，你的命不会是你自己的。”
　　“口口声声说什么西厂不同于东厂，我看你今日作风，也不过与东厂那班一样。”
　　随从们此时奉上毛巾来，雨化田一面挑了一挑细细擦了手一面答素慧容说，
　　“命不是自己的，却也不是西厂的”
　　素慧荣坐在榻上，由下往上看着雨化田的翎羽，问他，
　　“什么意思？”
　　“我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过你如何看我。忠与不忠，对西厂从来不重要。这里是替皇上办事的地方，我眼里只有军法，不懂你们那些江湖规矩。”雨化田擦拭着售中和的戒指，低头掠过素慧容的衣身，好似只不过是在烟花三月里斜眼看流云翠翘，轻拈一朵花、一株草。
　　“我看你有本事，你若还想留条命，就替我办事，哪日当真觉得西厂无趣了，若仍不想死，便自己往那关外去永远别再回来，我，绝不拦你。”
　　“你是否总是这样？”素慧容反问他，
　　“如何？”
　　“看出人们的求不得，却偏要用轻狂来激。”
　　雨化田笑了，素慧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似很想能从此刻他的神色中瞧出些什么她这么多年孤苦凄惶却依旧未曾盼来过的东西。
　　“你何曾想我需要刻意说动什么人，你面前难道不已是宫闱万丈，出了此地，便是江山万里，天大地大，你何曾将它置于心间？我从不在乎人们跟着我，心里许是在期许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人此一世命数并非不由自己。若是他们敢想，我便有本事使他们见到。”
　　“你…….”
　　“西厂不需要你的认同，我只需要你们强人所强，才对得起当初跟我时心中所想。”
　　雨化田说到这里，却又换回了当初盯着素慧容的那面清俊神色，走近解了身上的披风，将它覆在素慧容身上，又耐心替她系上，以挡了这腊月的霜寒，对她说，
　　“你记住，若他日你留，碍着我的路，我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投胎转世记得选一户好人家。”

　　“报！万贵妃来诏，传至慈宁宫。”
　　“知道了”
　　雨化田收势要走，行至门边，素慧容下了床，解了身上雨化田的披风，双手呈予他，说，
　　“宫外风雪大，还请督主多保重”
　　“不必了”雨化田压下她双手，
　　“你自己留下，好好养伤。”
　　素慧容便重又将那披风替自己披上，望着雨化田远走的背影答了一声“是”。

　　手中的戒指，是那日断过一回重新打造的，雨化田还未细细看过，这时风雪里低头打量，安安静静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再抬头，便看见雪影的几步开外，侯着他的轿子，而轿子旁，候着双刀挺立的马进良，始终望着雨化田信步走近，等近了，雨化田搭了他的一只手上了轿子，只觉得那天寒地冻里的一只手，很厚，很烫。
　　“进良”
　　“属下在”
　　“在校场上替我练练他们的身手是好事，不过这种事并无需你亲自动手，以后交给别人去办就是。”
　　“这种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顿了会，又说
　　“督主想说的话，属下明白”
　　轿子里沉默了几秒，还是传出来被风雪割碎的半句，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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