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的尽头》林慕枫

6、白银之街

　　在山治展露了他非凡的厨艺，大家开心地举行了一夜的篝火晚会，路飞大吃特吃了一整晚之后……第二天厨子依旧是早早起来准备早餐，然而一部分必需品居然见底了……。于是和寇沙、艾斯等人商量之后决定，由山治、卓洛，罗宾、娜美这四个“生面孔”，跟随寇沙到到白银之街进行采购。艾斯和路飞的通缉令在城里实在是太过普及，为了不引起骚乱，已经不能轻易前往那里了，所以二人留下保护通缉令更加普及的薇薇公主。
　　于是早饭过后，5个人便赶着一辆“达登”拉的车子前往白银之街赶集。“达登”作为一种沙漠地区特有的代步家畜在这里被广泛的养殖着，它们性格十分温顺，个子高大而且耐力十足，比起飞镰速度虽然要慢不少，但是却节省了休息和喂水的时间，所以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也还没到中午。

　　“久违了呢，白银之街。”
　　穿过城门的一刻，剑士恍惚中听到身边金发的男人轻轻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他太困了，于是闭上眼继续入梦了。

　　白银之街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整座城市大部分道路和建筑都是由“白石”建造而成的，强烈的阳光之下，满地银光，仿佛白银铺路一般。这种石材质地优良，坚固且不易风化，所以才使得这座沙漠中历史最悠久的历史名城得以保存至今。
　　看着这座位于沙漠正中的城市却繁华非常，卓洛心中充满了不解。按说沙漠中间的地方大都十分荒芜，又怎么会矗立着这样发达壮丽的城市呢？

　　厨子领着众人找到了一家便宜味道又好的餐馆解决午饭，众人吃了说他果然是内行。
　　“喂，厨子。”午饭的桌上，看金发的家伙一幅地头蛇的架势，一直只是默默跟着的剑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地方是怎么建起来的啊？”
　　白银之街的周边地区看起来尽是沙子，哪里来的这些石块呢？
　　“啊，建这座城市的可是‘穆尔戴凡’哦，不是你这种纳哈能理解的。”说着，山治吸了一口烟，十分得意地瞥着他。
　　“喂……你这混蛋不也是纳哈……”

　　“那棵金色叶子的树木用根带来了水脉，一半的树干化为了白石，让众生可以在这沙漠之中获得生机，人们得以建成华美的宫殿和结实的城墙。”在他们俩吵起来之前，罗宾好像背书一样的说着，“相关的文献里就是这么说的。”
　　“金色叶子？”卓洛表示难以想象，“叶子不都是绿的吗？秋天才变黄的吧？”
　　“那不是一般的树哟，剑士先生。”罗宾比厨子的耐心好多了，“据《浮生谱》记载‘穆尔戴凡’是整个陆地世界的第一个生命，是造物主‘苏凡’以自己的血液浇灌而成的，他拥有不朽的生命，并且还为造物主塑造的其他物品提供生命力，可以讲是众生之主。正因为它的叶子是金色的，所以才会叫做‘穆尔戴凡’，那是圣言的发音，翻译成通用语言的意思就是……”

　　“跟那种粗人讲这些属于白费唇舌，罗宾小姐。他那脑子里根本没有脑细胞。”
　　这绝对是严重地挑衅！这小子绝对是故意要激怒别人！但是……老子不理你！
　　“那个穆什么的现在在哪？老子要去看看金色的叶子！”
　　然而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死了呢，臭剑士……”低下头吹出一股清烟。
　　“你说谁死了啊！”直接炸毛拔刀。
　　“哎……不是说你……”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果然没有脑细胞，“那棵树啊，已经死了呢。”
　　“哈？不是不朽的生命么……？”卓洛看所有人的脸都凝重起来，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被杀了，被一条龙。”
　　厨师淡淡喃喃地说，卓洛却听得很清晰，不知道为什么，胸膛深处有一种碎了的感觉。

　　“啊，这样一个月的日用品就都备齐了，真是多亏了你们。”寇沙拍了拍车子上的货物，又对众人感激地笑了笑，“尤其是娜美小姐和山治先生，你们二位的砍价功夫实在是……总之让我省了至少一半的费用……”
　　其实寇沙真的是高兴的，但在这两人砍价的时候也是真的想装不认识的……。
　　“哪里哪里~，寇沙先生才是帮我们很大忙的大好人！”娜美虽然爱钱，但是也是不喜欢欠人情的，这样就算两不相欠了吧！？这样以后万一有机会就可以不用留情地敲竹杠了！！
　　“啊，娜美小姐砍价的时候也是好美丽~~~！”
　　剑士叹了口气，这人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犯花痴。

　　“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天色还早……嗯，寇沙先生，我有个请求。”然而厨子突然认真了起来，“我想脱队一阵子，你们先回去村子里吧，我需要去见个老朋友。”
　　“哦？山治先生果然对这里很熟悉，还有老朋友？”寇沙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刚刚采买的时候，山治就很明显的轻车熟路，对于这点他本人也没有刻意的隐瞒。
　　“啊，曾经被老头子送到这边来抵债过一阵子……”仿佛是想起了十分无奈的过去，厨子的脸上一片黑气，“不过好在那个债主还算是个好人，我那两年没少受他照顾，所以打算现在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你们明天就又要动身的话，短期内大概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呢。”寇沙笑了笑，“您去吧，快去快回，否则路飞吃不到您的料理会把我家拆了的。”
　　“啊，谢了。”说着厨师冲他们招了招手，向相反的方向悠闲地走去。

　　在听到厨子要脱队的时候，剑士突然想起了艾斯那一晚跟他说过的话——“总之你多加小心吧，我也会留意他的。”
　　留意？？对！留意！！谁知道臭厨子是不是一个人跑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得去跟踪他搞个清楚才行！
　　“寇沙！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你们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去！”说着已经向厨子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哦，一个人小心，虽然你的通缉令在这边确实没见到，但是也保不齐会有危险。”显然寇沙并不知道，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讲，真正危险的绝对不是伏兵什么的……而是那与生俱来的路痴。

　　“啊咧？！”娜美惊慌失措地叫到，“那个家伙可是自己一个人绝对回不来的啊！！”
　　“不用担心啦，不是还有厨子先生呢吗？”罗宾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那个一去不回头的身影。

　　根本就是谎言！！！！
　　这哪里是看什么老朋友！！！！！

　　当剑士集中起精神的时候，其实什么东西都无法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但是跟到最后，卓洛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傻瓜。
　　眼看着金发的家伙笑盈盈地被几个女人簇拥着走进了那个装修豪华的院子，卓洛一瞬间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虽然他对于艾斯的担心一直并不信以为真，但这也太离谱了……，这家伙特意脱队难道只是为了寻花问柳？？？？
　　但是……这似乎的确更符合自己对那个人的认知……

　　“哟，这位剑客大爷看起来很面生啊！”
　　正在剑士陷入了一片乱七八糟脑内世界的时候，一个轻飘妖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了一下，一丝温氲的气息吹动了耳畔三颗金色的水滴，蓦地转身，黑刀已然半露锋芒。
　　“哇哇！”背后的女子被他吓得大叫，“不用那么激动吧！人家不过是招呼一下客人您嘛，剑客什么的最可怕了！米霍克总督那时候也这么副德行！”
　　“啊？鹰眼？”卓洛完全无法相信和想象这个女人所说的事情，但她的这句话却让他明白，这个地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寻欢场所，“喂，带我进去。”

　　女人一脸嫌弃地带着卓洛走进了这个叫“尤希红藤”的庭院，他霎时间被院子里一片华美的粉红震惊，不得不说，这店老板的喜好挺有震慑力的……。但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穿着裙子化了浓妆的男人啊……？
　　“剑客大爷如果不喜欢那样的，就请无视吧，我们这里是自由的领域，所以才有这么多随意打扮自己、愿意面对真我的人。”女人边走边说道，“客人的话，如果不能接受那就恕不奉陪了，如果能接受，那里面就有可以任意挑选的美色哟。无论男女。”
　　剑士闷声不答，只是继续跟着，心想这还真是个变态的地方，厨子果然是个大大的变态，这下可抓住他的小辫子了云云。

　　最终，卓洛被带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里面似乎是一个舞台，此刻舞台的幕帘依然闭着，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挤在最前面的桌上。喧哗之间总能听到叫嚣打骂声，看来也都不是善辈。
　　在二层角落里，卓洛找了个相对僻静但视线很好的位置坐下，要了瓶烈酒，又说明自己不需要女人更不需要男人来陪，就坐下来开始找厨子。
　　然而，没有？？？

　　环视了整个大厅三遍，就是没看到那个金发家伙的影子，剑士不禁觉得奇怪——这小子难道不是来看这个什么什么“全城最美”的绝代佳人跳舞的吗？为什么却不在观众席上呢？
　　用那颗绿色毛茸茸的脑袋想不到什么答案，剑士索性等着，反正如果是美女出现的话，那家伙一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眼冒桃心的，于是等着就好了。
　　但卓洛完全没想到，这次冲上去的却不是厨子。

　　“对不起各位亲爱的来宾，”这时整个大厅里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今天，各位本将会荣幸地看到这个‘全城最美’的表演——红舞，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状况，我们将节目临时更换为——”郑重地咳嗽了一声，“‘世·界·最·美·’的诗人——金发的琉希，为各位带来‘Wix-Sarrieo’！嘻哈！！”

　　“啊？？今天改戏了？？”邻桌一个男人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一边惊讶地问自己的同桌，“难道今天不是红舞？”
　　“你小子知足吧……这可比红舞少见多了，是琉希啊……三年前名动世界的，金发的琉希！”
　　“咦？？？不是已经消失了吗？那时候没有看到，还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了呢！”
　　“是啊……看来是回来了呢……今天咱们走大运了！”

　　当大厅里的女人们熄灭了所有的灯，只有舞台两侧的灯台还亮着，随着舞台的帷幕分开，火光映亮了满目淡淡金色的树冠。舞台背后的布景是一整面墙的穆金花藤，淡金色的花叶反射着灯盏的火光，但那光亮并不抢眼，只是为了烘托枝叶丛中那一抹稀世的黄金。她镶嵌在那面枝条组成的墙壁里，正和剑士二楼的高度相当。
　　大厅之中吸气声一片，卓洛明白，这些人的反应毫不夸张，眼前这个人，绝对有实力让厨子石化！
　　不过他没有兴趣。想着，往自己嘴里折了半瓶酒——果然还是这个更合他口味，浓烈辛辣，爽利快捷，从不拖泥带水！感觉上就像是……厨子那样的人吧。急了就可以吵，打起来更加过瘾。
　　女人那种柔软易碎的花瓶，根本脆弱得让他连碰都不敢碰。
　　然而当那个修葺的身影跃下墙壁的时候，卓洛改变了他的想法。——一个普通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松跳下二楼、却晃都不晃一下的，何况手里还拿着那么沉重的竖琴？
　　剑士皱眉，仔细看下，他才感觉到，那个金色发丝间露出的一只蓝眸竟然寒冷如冰，犀利如鹰。

　　好眼神！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眼神的女人，这简直勾起了一个男人内心最糟糕的征服欲。“世界最美”？听起来好像和“世界最强”很配！

　　就在剑士感觉到心里一些东西被那只眼睛点燃的时候，竖琴声响起，让在场所有的人摒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Dollm dro ondoaid-kolin, ”

　　随着第一句歌词回荡过整个大厅，剑士觉得不仅是他自己，整个大厅里都是一片黑线。这没有一个字听得懂啊！！
　　“果然是诗人琉希，”附近一个极小的声音说到，“是圣言诗！”
　　圣言？这个词卓洛并不陌生，那是据说具有伟大力量的语言，所有谐灵术驱动所需要的关键。这个女人果然并不平凡。

　　“ede nena hueg-xue.
　　Boelondo yoer-leis,
　　Ireaywen ede sarluy os...
　　era-han con IeloEay-wix-sar.”

　　第一乐段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剑士手中的酒瓶也应声落地，结果所有人都望向他所在的方向，就连台上那只寒冷摄人的冰眸也不例外，幸好光线实在太暗，否则自己一定变成众矢之的。
　　但是剑士此时在乎的已经不再是那瓶酒，或是众人的眼神，他此刻面目僵硬，因为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掀开了一样，一串不知道哪来的诗句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白光照耀的大道，
　　如同铺满了一地白银。
　　日光如此炙热，
　　我的心中却如同严寒……
　　耳畔浮现死神冰冷的叹息。”

　　这就是刚刚那段歌词的意思啊。
　　卓洛也不知道为何就突然间就懂了，不仅懂，而且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
　　那个人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像是魔咒，婆娑着他的耳膜和他的心。

　　剑士从未感觉内心像此时这般的冰冷，仿佛周身布满了凛冽的目光欲取他性命。
　　卓洛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处不为自己所知的门被打开，一大堆混着血的影子蹿了出来，耳畔尽是杀戮惨叫之声，连大地都仿佛跟着震动了起来。

　　一瞬间，悲伤逆流成海。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狠狠地抱着金发的那个人，啃咬着那双薄唇。

　　虽然自己是怎么纵身跃下二楼，怎么踩过众人头顶，怎么抓住吃惊后退的女人，怎么拥她入怀，怎么将她按在花藤之间，又是怎么不顾反抗侵入她的齿间的，这一切的过程卓洛都非常清楚，但就是完全不受控制。明明就没有任何理由，自己又不是那个花痴，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啊……

　　只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不知过了多久，舌尖原本感到的抵抗和排斥逐渐消失，对方竟然也开始贪婪地纠缠起他，那双白皙的手臂，也丢弃了金银双色的竖琴，转而非常用力地抓着他的背，指尖嵌入了皮肉，渗出了鲜血。
　　很痛，但此刻却好像让自己对那人的感觉更加强烈。
　　卓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贪恋眼前这个万众瞩目的吻，明知不该继续，但就是死也不想放开，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放开了，还能不能拿得回来。

　　直到背后阴风响起，才不得不举刀相迎。

　　杀退了来自背后的一波暗算，卓洛看着眼前这一票拿着各种凶器，欲置他于死地的莽夫，心想自己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啊，红颜祸水这话真是没错！
　　不过男人对于自己的行为，果然还是得自己负责啊！反正把这一干人打翻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就在卓洛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大厅的大门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开，顿时一片烟沙铺天盖地，剑士感觉到了这片沙尘背后深重的杀气，不禁为之一振。但就在他搭好架势，准备用龙卷风驱散沙尘的时候，衣领却被人从背后扯住用力一拉，脚下也突然的悬空。
　　“地板？！”下一秒，他已经开始下落。打开的地板下面是一条斜面光滑的螺旋隧道，两个人落下去之后地板便恢复了原样，他们便顺着那个隧道开始旋转着下滑，感觉上就像旋转滑梯一样。
　　“笨蛋剑士，你来这里干嘛……，要搞出多大的乱子你才甘心啊……。”

　　背后传来的声音是如此地熟悉，以至于卓洛根本不需要回头就知道那家伙此时的表情。
　　“哈，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世界最美的金发美女石化了呢，原来还能动。”说着剑士就想回过头看看厨子的黑脸，无论如何他这次肯定会有挫败感的！
　　“混蛋！不许回头！”
　　被一脚踢在脸颊上，下巴顿时木了，但是为什么是一双草鞋而不是平时的皮鞋呢？
　　“你小子想打架吗！？”一边下滑一边就要拔刀转身。
　　“说了不准回头！”
　　又是重重一脚，剑士的左脸已经肿成馒头，这窄小的滑行过道也实在是施展不开，他只好忍气吞声，准备到了宽敞点的地方再好好跟这家伙干上一架。

　　“哇啊！”
　　虽然滑梯阻力还是很有效地缓解了落地的力量，但是这一下还是跌的剑士很疼。但他知道，自己算是好的，比较不好的应该是被他垫在下面的那一个，只一声闷哼，就再也没了动静。
　　“喂，厨子，你没……”但是当卓洛回过头，那感觉简直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结果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眼前，躺在他身边的——刚刚，和他一起滑下秘道的——舞台上，和他疯狂拥吻的……怎么能是同一个人啊！？

　　“你！！！！！你不是厨子！！！！！”他是千真万确这么希望的。
　　身子下面的人终于被他的大吼给吵醒，一睁眼就看到剑士死盯着自己的一张大脸。
　　“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回头！！！！！”

　　随着被身下那个人一脚踹上天，卓洛已经非常明确地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那都是悲剧。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把扯掉了额头上金色藤蔓盘成的额冠，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圈眉，又把那一头灿烂的长发从头上扒下来丢到地下，接着掏出一支香烟叼进嘴里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又呼出来。卓洛只是张着大嘴愣在那，大脑已经基本上停止了工作。
　　“妈的……老子这次被伊娃那混蛋害死了。”
　　这个口气，这个德性，的确是厨子，但是……卓洛怎么接受得了？
　　“喂，你这家伙，怎么会来这儿啊？！”
　　听眼前这个大概是厨子的人突然质问自己，卓洛也一时语塞，他又不能说是因为听了艾斯的话所以就想到跟踪的事情，但又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禁不住避开了那道凌厉的目光，低下了头。
　　“嗯？你这什么反应啊？”看他的样子好像一幅极其为难的样子，山治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都是男人，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
　　卓洛想要呐喊的心澎湃地让他涨红了脸。
　　“什么啊……不用脸红吧……难什么为情。”
　　这误会得更深了啊！！
　　“谁难为情了啊！喂！你还问我！倒是你！为什么那副打扮出现在那种店啊！？”这件事本身才更可疑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卓洛怎么会犯下那样不可挽回的错误啊？！而且，这家伙甚至最后连抵抗都没有贯彻始终！！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欠了店主的人情，所以来还罢了。”回答得相当轻描淡写，好像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一样，“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最后一次居然会被这个最让他头疼的人给看到，还居然会发生刚刚的一幕。这下，自己这根小辫子算是给抓的牢牢的了，只能试图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来降低对这个单细胞生物的刺激了。

　　“你对这里很熟？连秘道都这么清楚。”卓洛坐在地上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起来这个秘室已经有了些年头，“这家店的老板不会就是你说的老朋友吧……。”
　　“嘁……总之以后两不相欠了。”白他一眼，山治悻悻地说道，“把你小子趁乱带出来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因为那阵风沙大概是那个人收到消息找来了，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果然琉希出现还是太招摇了。”
　　得意地一笑，看那样子仿佛是想起了过去某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比如把某个一世英名的人耍得团团转之类。
　　“人家来找你殉情的吧……”看他那副样子，卓洛挑衅到，“我看刚刚大厅里那一大拨人，每一个看我的眼神都跟要杀了我再宰了你最后再自杀似的，魅力真不小呢。”
　　“嘁，老子就是万人迷，你要是嫉妒也去穿裙子啊！”混账，有谁了解老子的无奈？“你以为我就是自愿的吗？！”

　　卓洛此刻也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过分了，以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那副打扮绝对不会是他本人自愿的，一定是有什么必须为之的原因吧。
　　“算了，反正你也要加入白胡子，就告诉你吧，省得有个人以后把我当变态躲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为了一个情报，三年前的事了。”

　　“这座‘尤希红藤’实际上是革命军在白银之街最重要的情报站，这里的老板伊万科夫也是革命军的情报干部，他在这里收集沙漠地区的重要情报，并建立和保持了革命军和白胡子义军的通信联络。”
　　“这么说来你是革命军？”
　　虽然对于希拉米尔大陆的政治形势卓洛并不是完全清楚，但是多少也是了解七国联盟和三大反抗势力的，而革命军和白胡子义军都分别是三大反抗势力之一。

　　“完全不是……”但山治的回答却让他不解。
　　“那你为什么在革命军的情报站里？”
　　“说过了是抵债……”
　　“………………”
　　“总之我就是被伊娃给利用了来接近某个人，然后从他手里偷取一个情报，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跑路。”
　　“某个人是谁？”
　　看了剑士一眼，山治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白痴解释这么多，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但如今，却有点害怕被眼前这个人厌恶。

　　“一只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