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的尽头》林慕枫

7、海市蜃楼

　　其实今天山治一直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伊娃居然以招牌舞者生病为由要求他再一次上台，但是这条退场专用的滑道下面却竟然没有布置好垫子，这绝对不是那个设想周到的伊娃会犯下的错误。
　　所以，在他从化妆室的暗道爬出来的时候，他便彻底明白，今天的事情一定不那么单纯，因为那个被称病休息的舞者，此刻正在他的面前，抱着双肩看着他。
　　“哟，小琉希，好久不见呐！”眼前穿着芭蕾服化着浓妆的人妖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还试图给他一个拥抱。
　　“冯？”山治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把他一脚踢开，“死人妖，别贴上来。”走到水池边开始洗脸。
　　“哈哈哈，太冷淡啦，是不是找到新欢啦！？”说着，那人扫了一眼卓洛，又一拍自己的脸颊，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那这样呐？”
　　“啊啊啊……娜美小姐~~~~~”瞬间变成了没骨头的海带。
　　“嘁……白痴。”看到厨子的反应，卓洛一万鄙视。

　　“呐，小琉希，快离开这里吧。”然而那个被叫做冯的人突然沉下了语气，“否则你会被抓到的，那家伙这次可是来真的，他这次不会再放过你了。”
　　说着，那张娜美的脸低下了头，仿佛被什么煎熬着内心。
　　“啊？你知道什么么？”厨子一边问一边钻进帘子开始换衣服。
　　“对不起，他们一个是我最崇拜的王，一个是我的老板，我没法选择，我不想背叛任何一个。”他咬了咬牙，似乎接下来将要说的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在老板跟我说你会回来，而他打算抓住你的时候，我就想方设法地骗走了伊万科夫先生。”

　　听到这里，卓洛发觉帘子里细细索索的穿衣声也静止了，一时间整个化妆室安静异常。

　　“刚刚是你变成了伊娃骗我上台的？”良久，才传出了一个问句。
　　“对，为了拖延时间，让老板有时间脱身赶过来。”人妖倒是回答得很干脆，这时他拍了另外半边脸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我无法违背老板的意愿，你应该明白他就算抓住你也不会伤害你的……”
　　“哼，那么重要的情报丢了，让整个联盟都不再信任他，他会不恨我？”半笑着的口气，但听起来却有点音准失常。
　　“当然不恨，那个情报压根也是他送给你的。”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一把拉开帘子，山治一边走出来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那胸前小小的一颗纽扣，却半天怎么也扣不上。
　　“你并不知道吧，那个情报真正的内容。”咬了咬嘴唇，冯似乎已经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关于这个世界可以作为武器的最强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吧？”

　　衬衣上的纽扣落到地上，厨子的双手垂到身体两边。卓洛对于以上的对话有听但没有懂，但看厨子的反应他也知道，这绝对很严重。
　　“他还在这吧，带我去见他。”
　　当话音落下，化妆室的门便被慢慢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那冷酷面容上横亘着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疤。

　　“好久不见，Mr.Prince。”
　　“是啊，好久不见，克洛克达尔卿。”

　　转瞬之间，叫做克洛克达尔的男人已经穿过卓洛和冯来到山治身边，右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笨蛋收起你的刀，那东西对这家伙不管用。”看卓洛已经抽刀指向克洛克达尔，山治果断地阻止他，他知道只要是强大的人，都一定会让这个剑士兴奋起来，“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我还要回去准备晚饭呢。”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了。”男人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山治，“要么在我这，要么回去鹰眼身边，你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自保，何况还带着一个通缉犯。”
　　克洛克达尔瞥了一眼卓洛，剑士以满载杀气的眼神回敬。
　　“愿意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我也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是吗？那你现在就把我打倒了冲出去看看！”左手的钩子抵在山治的下巴上，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面对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拿到你最怕的东西了？”

　　蓦地，湛蓝色的眼眸盯住了克洛克达尔的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布满了整个面孔。
　　“他们找到它了？！”
　　“应该说，除了薛丹，他们掌握了其余所有的。”克洛克达尔闭上双眼，“白胡子义军也好，香克斯也好，革（x）命军也好，就算是罗杰复活，也没有可能击败现在的七国联盟军！”
　　“不，”仿佛想到了什么，山治从刚刚的震惊转为沉着，“只是找到是没有用的，他们没有关键。”
　　“对，所以他们才想要你！”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克洛克达尔的双眼仿佛快要炸裂，“的确，本来应该只有你才能让那些东西发挥出原有的力量，但他们现在找到了替代的方式，虽然力量没有那么强大，但已经不是现如今的任何人可能与之抗衡的。”

　　“那么你，不是也一样无法抗衡？”
　　山治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现在更加不可能留在这个人或者鹰眼的身边，那跟让他们随身带着一颗定时炸弹没有区别。
　　“我的命运，你们无法替我承担。”

　　听到这句话，高大的男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本来也明白，自己成不了这个人的依靠，就连比肩而立他也不愿意。
　　拨下肩膀上的那只大手，金发的男人对剑士做了一个“走”的手势，然后就绕过克洛克达尔，向门口走去。
　　“那头龙，”独臂的男人稍稍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他们找到它的时候，发现其实它就死在伊尔文德脚下的深谷里，从来都没能离开。你知道，这个世界如今只有那里没有光。”

　　“不，那不是它待在那的原因。”
　　卓洛看到厨师此时竟然在笑，仿佛苦涩，最终却绽放开来。
　　“大概是，没人告诉它方向所以迷路了吧。”说着，他的手扶上剑士的肩膀，克洛克达尔却发现那双湛蓝的眼睛里竟然显现了无限的希望之光。

　　两个人骑着冯给他们找来的飞镰走在无垠的沙漠上，此刻，已经是黄昏的末端，天色越发的暗下。
　　“喂，臭剑士……”厨师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始终没有说什么话。
　　“知道了，我不会跟他们说什么的。”剑士叹了口气，现在他感觉艾斯的怀疑也是正常的，因为眼前这个人有着太多的迷，但是他的担心又是多余的，因为这个人绝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的人。

　　他之所以隐瞒，只是因为他想独自承担。
　　可他越是这样，别人就越无法理解，越怀疑……。
　　有时候就连卓洛自己也怀疑，这样一个有着明媚金发的男人，他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或者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厨子，我有件事还是很介意。”卓洛瞟了他一眼，“他为什么说你是让‘最强’的东西发挥力量的关键？”
　　“这个对活人没用的绿藻头。”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么执着于强大的力量，“而且是你的话，就算不借助外力，迟早也会变得那么强。”
　　“哦？”被他这么一说，剑士倒是得意起来，毕竟让这个人“夸”是太难得的一件事。

　　后来厨子便不再搭理他，只是一根接一根没命地抽烟，面色沉重。
　　此刻他在想的，是该如何面对接下来会遇到的危机。
　　如果青稚他们其实已经不需要他的力量，而他又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那么七国联盟就一定会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因为他们怕这个力量为他人所用。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行踪摆明了是在走向白胡子义军。如今恐怕不仅仅是自己，就连周围的人也可能一并遭受牵连，在那个强大的力量面前，自己真的非常渺小，无力抵抗。

　　恐怕克洛克达尔就是因为知道了对方的意图，所以才会冒死直接显身相劝。
　　从听说他被架空软禁到现在，已经是多长时间了呢？形同虚设的总督，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光盖世。
　　山治叹了一口气，嘴里的香烟又燃到了尽头。

　　回到寇沙家的时候显然大家已经等不下去自行解决晚餐了，但是路飞见到山治仍旧好像什么都没吃过一样的缠住。于是给所有人准备了夜宵，看他们吃完，又收拾洗净了碗碟，厨子才身心俱疲地最后一个去睡。
　　但在他躺下的时候，身边那个毛茸茸的绿藻却爬起来，扒住了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看着他。
　　“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事明天再讲吧绿藻头，他们都已经睡了，而且我也……”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剑士拽进了他的毯子里。
　　很突然，但感觉真得很温暖，还似曾相识。

　　“喂……”然而他可不想被那兄弟两个给看到这副模样。
　　“嘘……”这次换剑士把这个手势还给了他，然后就闭上眼睛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挣扎也是没用的，还会吵醒那两人，被看到就更说不清楚了。算了，反正明早肯定也是我第一个起来，就这样先睡吧。
　　无奈地枕着那只环绕自己脖子的温暖手臂，睡意袭来，山治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于是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抱着眼前这个金发的人，卓洛自己也有些迷惑，此时此刻自己这种怜惜的感觉是他无法否认也无法克制的。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个人仿佛承载了很多，表面上却还若无其事。
　　他知道山治太爱逞强，一路走来，虽然对所有人都温柔，但只对自己残酷，让所有人都满足，却拿自己来牺牲。
　　他自己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他从来也没需要过什么么？
　　为什么总把自己真实的渴望掩藏起来，好像怕谁发现了似的？
　　卓洛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由衷地希望这个人能获得满足，所以他打算用最笨拙的方式给他哪怕一点点温柔。

　　第二天当卓洛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的声音。他知道路飞一定又在跟食物大战三百回合，出来一看果然所有人都已经吃饱了在聊天和喝茶，只有路飞还在不停的扫荡，艾斯也还在饭桌上，只不过脸拍在盘子里又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叉子。每顿饭都是这样，大家已经习惯了。
　　“诺，绿藻头，你的早餐。”厨子不知从那冒出来递过一份早餐，“快吃，你再不起来连这些也要被路飞抢走了。”
　　“哦。”这个家伙果然就算关心自己，语气上也还是那么讨人厌。
　　“吃完了记得把盘子拿到厨房来，我要赶紧收拾干净，咱们好出发。”
　　“嗯。”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要求别人，但果然还是把大部分的责任都自己承担了，这些享受着他温柔照顾的人，自己是否有着觉悟呢？
　　卓洛环视了周围，大家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交谈着，享受着。

　　“嗯？出发？”艾斯突然抬起头来，“啊，还没吃完，我马上！”
　　说着便狼吞虎咽起来。

　　卓洛送完盘子没有再从厨房出来，而是开始帮忙山治擦盘子。
　　“卓洛，接盘子。”
　　“卓洛，盘子。”
　　“卓洛，给。”
　　“卓洛，接着。”
　　卓洛扶额：“你就不能不叫我名字把盘子给我嘛！”
　　“怎么？不喜欢我叫你名字？好吧，绿藻头，给你盘子。”笑得一脸狡黠却又天真。
　　剑士此时觉得自己也是多余，这男人其实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伟大，分明依旧是那个随时可以把自己气炸的小恶魔！

　　但从那一天开始，卓洛虽然总还是一幅不情愿的样子，但对于厨子提出的要求，却再也没有拒绝过。

　　“艾斯！等等！”
　　就在一行人驱车离开村子的路上，背后突然传来了寇沙焦急的叫声，众人回头，发现他正一边喊着一边驾着一匹飞镰飞驰而来。
　　“艾斯！出大事了。”寇沙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惶恐，“刚刚传来的消息，白银之街发生大事了！”
　　“父亲大人他没事吧！”薇薇第一个焦急地从车里探出头来。
　　“国王他倒是没事，联盟这次没有动他，但是……以后的话，可能会相当的不妙。”寇沙的神色凝重，仿佛想到了什么，“虽然克洛克达尔总督早就不受联盟信任了，但是他的存在还是让联盟政（x）府忌惮的，所以国王在他的制约下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我之前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就在刚刚，我收到消息，昨晚，克洛克达尔已经被正式的撤销了总督职权，并将要被押送到伊尔文德受审。”

　　卓洛立刻望向厨师，他却金发掩面，低头沉静着。
　　“克洛克达尔被撤职？那接替他的是谁？”艾斯的脑子里飞速地转动，这个事件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为什么刚好是他们来到这里的这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唐吉诃德·多夫朗明戈，不过是暂时代为管理，此外大监狱长麦哲伦单独负责押解克洛克达尔。”
　　在听到了这两个名字的刹那，除了卓洛和路飞以外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另外尤希红藤昨晚也被付之一炬，伊万科夫下落不明，消息就是他的部下传来的。”
　　“我们回去，”艾斯果断的调转车头，“带伊万科夫的部下来见我，另外马上给老爹传书，用灰雀应该只要一天就能收到回信。”

　　回到寇沙的家中，艾斯看到那个受到重创的人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刚刚那句“带来见我”是多么的不着边际。这个人已经完全不能行动，连意识也已经没有了。
　　“他的名字叫冯·克雷。”寇沙的声音不大，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本也不多，只知道一个名字，“现在确定他是伊万科夫的亲信，因为拥有模仿术的能力，所以逃过一劫来到我这里。城里的一切都是他晕过去之前说的，我刚刚已经打发人去调查了，一会儿就能知道事实真相。”
　　“嗯。”看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再多了解情况，艾斯也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回到客厅，但就在这时，那个人却开始痛苦地呓语。
　　“老……板……快走……他们……是想杀死你啊……”
　　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艾斯温柔地说了一句，“安心，他已经安全了。”
　　于是冯·克雷仿佛是真的听到并信以为真的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艾斯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还徐徐冒着青烟的烟灰缸，一打烟头杵在里面有的还没有熄灭，他看出了厨师平静的表情下，潜伏着骇浪惊涛。
　　“卓洛，陪我去打桶水。”
　　“啊？哦……”扫了身边金发的男人一眼，然而他的眼神转动，却并没有经过剑士。

　　“卓洛，昨天下午你和山治先生去了哪？好像回来得很晚啊。”
　　意料之中的疑问，虽然答案早已经想好了，但还是不免有些支吾。
　　“我……迷路了，”他索性闭上眼，“后来在某个地方碰上了厨子，就一起回来了。”
　　“哦？那那两匹飞镰……是从哪里来的？”艾斯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的问着。
　　“捡的……”妈的，怎么连这都问，完全没想过这问题！
　　“哈啊？哪里捡的？以后我也去捡！”因为明知道这家伙在撒谎，所以艾斯也表现出了愠色。
　　“这个……不记得了！”果然撒谎是需要深思熟虑的麻烦事！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有什么不想我们知道？！”艾斯明白，这个人如果不想说，套话也是没有用的，索性直截了当，“是不是和山治先生有关？他果然不简单吧？”
　　但他的施压，还是只换回了一阵的沉默。

　　“艾斯，虽然我现在无法向你证明什么，而且我也并不非常了解他，但，”卓洛非常认真地看着艾斯的眼睛，“他一定不会伤害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我们也一定会需要他的力量来达成目的。”
　　“卓洛，你太单纯了。”艾斯丝毫没有因为剑士的坚定而改变心意，他的眼神此刻更加的严酷而冷峻，“在伊兰度成长起来的你，是不会明白希拉米尔人对权力和资源的欲望的，尤其是羽族。我不希望我未来最强大的战士被这种徒有其表的家伙迷惑。”
　　迷惑？
　　“不可能的，我有我自己的野心，才不会被什么人迷惑。”带着坚定、嚣张、邪气的笑容，让人不容置疑，“我一定会站在世界的顶点，只不过，我不想一个人站在那里罢了。”

　　“你……为什么认为他会是那个人？”对于他的回答，艾斯依旧不能理解。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吧。”
　　回想起步入地平线驿站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那个与自己截然不同，却又如此相似的强悍，竟让他有种想要拥有的感觉。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需要什么伙伴，但当那个人明言愿与自己为伍的时候，他竟然有着强烈的欣喜，仿佛将要拥有至宝一般。而他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断地给他带来惊喜。
　　“那好，我退一步，”艾斯了解卓洛的实力，毕竟不是随便谁都能和路飞的影子相抗衡的，因此他才想要争取这个强大的战力为老爹所用，这样的人至少不能让他成为敌人，“如果你执意要带着他，那么就管好他，如果让我发现他有任何不轨的意图，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水桶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剑士看了看眼前肃穆而立的男人，却微微一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和卓洛进行了不怎么愉快的交流之后，艾斯和他空着手回到屋子里，寇沙看两个人的神情大概就明白了七八分。其实对于艾斯这次为什么会带着一位金发的厨师先生，他也无法理解，毕竟据他对艾斯的了解，在他的队伍中是不会出现这一类人的。而整个金发的族群之中，他会相信的，恐怕只有如今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爹，和那个已经与他出生入死了无数次的人吧。

　　不过水桶少了一个真是件麻烦的事，山治做饭的时候困扰了不少，因为厨房里的水桶暂时被替代拿去了井边，只好拿了一只瓢来舀水，对于要做这么多人饭，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路飞的情况下，这件事就不由得麻烦了起来。
　　就在他好不容易舀够了水，把精心处理好的食才放进汤锅里准备生火的时候，炉灶里的火焰却自动地燃烧了起来。

　　“抱歉，因为我的失误，给你造成麻烦了。”艾斯站在门口，伸出的一只手指上飘着明亮的火苗。
　　“啊，没什么，再艰苦的情况都遇到过，这点问题不算什么。”山治笑了笑，但看艾斯的表情冷漠，也觉得多少有些尴尬。

　　“看起来你对我有成见？”两个男人坐在厨房门口，艾斯给山治点上一只烟。
　　“嗯，坦诚地说，是这样。”艾斯一边直言不讳，一边观察着眼前一脸悠闲的男人，“昨天白银之街上所发生的事，和你是不是有关？”
　　“啊……我也不太清楚呢……。”山治望着天空想了想，“昨天我本来打算去看看老朋友伊娃的。”
　　“你认识伊娃？”看着他吹出一股长长的青烟，艾斯不禁有点吃惊，“你和革（x）命军有关？”
　　“不……只是臭老头曾经把我输给那家伙了两年而已，于是就在他手下做了杂工，顺便学了几个特别的菜。”厨师的语气平静而坦然，不像是有什么隐瞒，“不过昨天我并没有见到真正的伊娃。”
　　“啊？没见到真正的？”艾斯不解地看着他。
　　“嗯，见到了个假的。”坦诚地和艾斯对视。
　　“假的？？”
　　“啊，就是给你们送信来的那个人妖变的，把我骗得好惨……”山治不禁扶额，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他就觉得内心很痛，说话的时候也不禁咬起呀恶狠狠的了，“等他好了，我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看着坦然相告的山治，艾斯不禁稍稍改变了一点看法，毕竟羽族里还是偶尔会出那么一两个好人的……，或许，这个人也是其中的金子。
　　“啊，多谢，你提供的情况非常有用，我先回去看看冯·克雷醒了没有。”礼貌地谢过山治，艾斯转身离开，在厨师看不到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如果山治所言非虚，那么伊万科夫的失踪就有了说法，但冯·克雷刚刚呓语中明明又提到了“老板”。总之，如果他们两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冯·克雷的老板还有另外一人，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根本是个双料间谍。那么他所提供的情报还是否值得继续相信？
　　到底真相会是什么呢？
　　现在，就连智慧的艾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如今的局势，现在所缺少的，是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知情人。然而这样一个人，在当晚便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