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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美梦,不能坐以待毙 ...

  •   “行之,你怎么冷落了阿肆”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韩缜,她有些无措,慌忙摆手,可是手也抬不起来,只得在心里解释“没有!”

      这仿佛都是她曾写好的话本,清楚的知道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几人的疑惑,她慌张的外表是待人自若的面孔,苏荆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继续说着。

      “阿肆与友怀不知道在哑聊些什么,神思传话一阵子了”

      如上次一样,只需要将剧情按部就班的做完,她就会醒来。

      “是吗?”苏辛语气温和不改,投去目光“这次的悄悄话,我们能知道吗?”

      常胤霖看向陆闻,又跟着后者的目光转移到韩缜身上,这下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了。

      韩缜只是为难的抚上小腹,看向苏辛,任由猜测。

      苏辛的瞳孔逐渐放大,有些兴色,试探询问“孩子…?”

      更加激动的是苏荆,咋咋呼呼的要跳起来,“孩子?!!我要有侄子了,家中可算是有个小孩儿玩儿了!!”

      韩缜看了他一眼,他们一点点的变动,给了韩缜一些自由,她拉过苏辛的手,敷在小腹上。

      “是,我们有孩子了”

      她深知这件事的虚假,可眼前之人如此生动。

      “原只是想讨杯酒喝喝,不曾想撞见这等喜事”常胤霖率先拱手恭贺“天公做景,特送福报,思十月入冬时,啼声与天比,遥思十九后,德门生辉,人比云舒”

      金丞相也笑呵呵的拱手,“金某在此同贺,玉堂春辉”

      苏辛从喜悦中慢慢回弹,温文尔雅之下,尽是少年掩盖不住的情绪“借两位吉言”

      苏荆在一旁提醒道“正好今日喝酒溺春,又迎来此等喜讯,佳酿备好了,快快喝上吧”

      几人这才看向石桌,陆闻不知何时已经斟好了酒,提杯,坐落好了。

      苏荆绕开他们走去,嘴里嘟囔着“你们繁文缛节一套,友怀都已经喝上了”

      陆闻的肩头很快落下温热沉重,伴随的声音却转换到了另一侧“怎么样?好不好喝?”

      众人并未喝到酒,他并未给出什么评价。

      金丞相给予了附和“是啊,原是来吃酒的,再不吃就尝不到了”

      “陆大人怎得一声不吭便吃起酒来,不像是心事”常胤霖并未得到回复,继续说道“这可有些不公平,这样我们便喝到少了些”

      “常大人还计较这些?”苏荆一杯酒下肚,略有不满的回他“第一次登门探病,还记得带着糕点,你这来讨酒吃,只带着嘴,也不知带些菜来”

      这种缺斤少两的计较,似乎不该是从常胤霖口中说出,可她对常胤霖的认知有限,也只是在苏荆口中听说过,陆闻虽然偶有纠正,她的想象很有限。

      “陆大人淡泊名利”常胤霖两指随意捏起酒杯,死板顽固的他,竟有些肆意张狂之态。“想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一杯酒下肚。

      “况我们官职在身,不好礼来往送”

      金丞相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坐在一旁,乖巧的捧着酒杯,酒杯实在太小,那双手实在太大,真真尝上酒后,闭着眼睛回味享受,很是可爱。

      更可爱的还是他的名字,世人都道金丞相,鲜少有人呼其名讳,倒不全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他叫金小鱼,很可爱,与当朝首辅,完全无法联想到,这也是苏荆告诉她的。

      韩缜看着苏辛小心翼翼扶着她落座的模样,心下无奈。

      “行之,我没有那么娇弱的”

      “你身子虚弱亏损,近日又总是风寒,这前几个月胎位不稳,更是要比寻常人注意些”

      韩缜没有再与他辩驳,她知道苏辛多思多虑,总是替她操劳,便应了他的心意,让他安心。

      “你稍稍等些,我让他们拿炉子来,把酒温热,你再喝”

      就像苏辛永远不会让她的盼望落空,她也同样不想苏辛的担心无处安放,更不会驳了他的心意。

      “好”

      苏荆气不顺的理论着“若是友怀早生几年,哪里还会有你常状元的事”

      “可如今我还是前辈,只是一点提议,苏兄情绪过激了些”

      “当日那件事,不该那么做的,损了两人的情,也落下诟病…”常胤霖正色说起了政事,陆闻竟也竖起了耳朵听,却被苏荆打断。

      “吃酒的时候,该谈论天高地远海阔,不要谈政事!”苏荆踩着石凳,拉着金丞相肩膀处的衣角,让他评评理。

      金丞相充当和事佬,握着酒杯在当中劝着“苏兄弟快坐下,莫要踩凳子,霖儿也莫要讨论政事了”

      耳边的热闹声,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刚才两人的情脉脉,但还是让韩缜不露声色的紧张了。

      目前看来,其乐融融。

      “呦”

      松下的气,被吸引到身后的拱门。

      “阿冽?”苏辛刚带着下人走来,看着拱门外不断走近的人,有些惊讶。

      “放那里,你们就先下去吧”吩咐完下人,与风凛凑近。

      几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苏荆他们站起来拱手行礼,韩缜与金丞相坐的稳当,并未起身,只是后者似乎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扯着常胤霖的袖子躲了躲。

      苏荆率先有些不乐意了“你鼻子倒是尖,闻得到这院中有御赐的梅子酒吃”

      “我也带了郴关上好的酒好吧”风凛辩驳,话锋一转“况且,这次可不止我一人鼻子尖”

      风凛身后渐渐走来韩凌,后者言静庄重走来,眉头还有些皱褶。

      现在他是韩缜不太乐意见到的一个人。

      随后韩凌目光一锁,定在未起身的韩缜身上,斥责的话便砸来。

      “谁教的你这样,目无尊长”

      韩缜皱着眉头,转头看向别处,不再看他。

      苏辛拦在两人之间,替她压下“兄长别气,她才有了身孕,身子又亏损,并非有意无礼”

      “身孕?!”

      风凛和韩凌异口同声的重复着,两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韩缜,风凛率先拍拍苏辛的肩膀恭喜,只有韩凌无法接受的盯着韩缜,她与孩童一般同他赌着气。

      “什么身孕?”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落在心头引得骚动,韩缜立马扭头看去,是韩谂,她身后是韩澈。

      韩谂走近,脸上带着如往常般温雅的笑容,调和着他们的气氛。

      “看来我们两个只是晚来了一时半刻,便错过了天大的好消息”

      “方才听闻阿肆有了身孕?”韩澈好奇的询问。

      韩缜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四周开始模糊,等她将眼睛眨的明亮,视线清晰,院中开满了花,连同院墙上,也攀着不少花,她记得这种花叫做荼蘼花,很好看。

      她站在院中,寻找他们的踪迹,仅仅是侧头,便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被奶娘抱着,正要被韩谂接过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神色,目光之中尽是怜爱。

      如此福景,会有吗,还会有吗。

      韩缜想要努力的看清,去刻印,再次睁开双眼,确实很清晰明亮,只是眼前院中福景,变成了棕色的床顶。

      她用视线摸索着它的纹路,拓印之后又意识到这是什么,转眸忘却,投去别处。

      窗子似乎松动了一下,她并没有看清,双臂撑起身子,朝着窗子,尝试着发出声音来。

      “你…宁南”

      很快,窗子被叩响。

      “我在”

      紧接着又问“小姐有何吩咐?”

      “告诉韩凌,我不上战场了”

      窗外的影子微动,韩缜又重复着,补充着。

      “我不上战场了”

      “就在府中待着,等他将长公主遗躯,和阿姐带回来”

      沉静的窗子外,再次传来的声音,不是宁南了,是她更加熟悉的嗓音。

      “松开绳索,让她在府中自由活动,你看着她,若有异常,就再关起来”

      听到韩凌的声音,她的心脏重重敲击一下,梦中的场景又开始清晰,周围被不真实包裹。

      宁南:“是!”

      没过一会儿,一位侍女进来,解开她脚踝处的绳索,却看到磨蹭出的伤口,因为结痂变得狰狞可怖,断断续续缠在韩缜的脚踝,仿若无形的锁链。

      “四小姐,您的伤口…”

      纤细的手指闯入视线,扯着衣摆盖住伤口,却让她又注意到了手腕上的伤口,侍女抬眸蹙着眉头与韩缜对视,只得到了安抚的眼神。

      “无碍”

      侍女的眉头很固执,不愿松散开来。

      “皮外伤而已,已经结痂了,不出三日便会褪下”

      “昨日为何不叫我们?”

      韩缜不知如何处理她的情绪,更不知她这些不满从哪里来,她们二人平日里并无交集。

      “这些伤不痛不痒,自己便能痊愈”见侍女没有动静,无奈挑了挑腰上的绳索,乖巧询问。

      “我腰上的绳索,不解开吗”

      侍女这才低下头去有了动作。

      打开的门窗宣告着她获得自由,光影之中的尘埃飞舞,为她庆贺,又惧怕她摆动的衣袖,慌乱过后,演变成推着她送出房间。

      年二月初,将军府四小姐正式归家,告病疗养,不复出府门。

      郴关城暂时由少将军韩凌看守,凛城留有新军队和风凛看守,其中有一新提拔的悍将。

      朝廷招贤比武,其中几位比武者心有不满,报复评判官员,死伤三名,比武者后被擒拿,即刻斩首。

      韩缜的安分,让比武一事不了了之,朝堂之上硝烟之气却越发明目张胆。

      “少爷!少爷!”兆生脚步匆忙,手上拿着信封,喜气洋洋的冲进苏辛的房间。

      “不急,等…”

      苏辛的交谈戛然而止。

      兆生气喘吁吁的喊着“少爷!信!”

      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听着他补充完整。

      “信!郴关的!”

      两人眉头松下,苏荆连忙起身走过去,接过信封便有些暴力的拆开,苏辛已经走到了身侧,一同观看。

      年三月,阿里梵谎称重驻新都,在他们的边陲之地,安营扎寨。

      一次大规模出兵,依旧没有带着旗帜和马队,不知是何变故,韩凌吃了败仗。

      “四小姐安好”江靳站在院门,遥遥行礼。

      “江副将?”韩缜有些诧异,将手中的长枪放下,倚靠着桌子,前去迎接。

      “听闻江副将近日功劳在身,已配有百户,其位可世袭,还未道喜,如今手中拮据,拿不出什么,还望见谅”

      她的礼数被江靳虚虚扶起。

      “四小姐折煞我了”又举了举手中的木盒“我带了风城的点心,许久未吃了,要不要尝一尝?”

      韩缜侧身,将他请进来。

      江靳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分配百户人家的性命在我手中,不过是将军本来的职责,并不是什么升官发财,四小姐莫要被朝廷的巧言给骗了”

      听着他的语气有些自嘲,得到这个消息时,便觉得不会是这么好的事情,朝廷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她并不意外。

      “至少托了吉祥话的福,江副将才有机会回到郴关,也算是好事了”

      “是了”江靳放下糕点,视线被长枪吸引。

      “四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韩缜给他斟了茶水,坐下解释。

      “并无大碍,平日里吃的也只是调理的药”

      江靳眉头微蹙,回忆着开口。

      “上次在泽诺山,医师诊断后,也是说你身子亏损的事,合该静养,可四小姐平日杀敌,并无不妥,只当是那时受了伤的缘故…”江靳停顿,抬眸小心观察韩缜的表情。

      他知晓韩缜为何在府内养病,不需要他去猜测,光是外面的传言,他就能明白个大概。顾及韩缜上次的情绪失控,他又不好直接询问。

      韩缜噙着一抹哂笑,并没有情绪起伏的征兆。

      “我的身体,自小如此,也是因为孱弱才会被放到郴关城由母亲带着”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假话,她自小习武,又骁勇善战,比不上韩凌,也是人群之中的佼佼者,习武之人,哪有体弱一说。

      江靳的眉头更加紧,韩缜一句一句的解释,去攻打这座城池。

      “江副将知道,我自在郴关城起,便不被允许练武,可在凛城时,我日日被母亲逼着练习,其中变故缘由,江副将兴许知晓”

      “我父亲不愿我有那离经叛道的想法,却又纵容我自小习武,只是为了让我强身健体,有个保命的法子”

      “原是如此”江靳捏起茶杯轻抿,目光还停留在长枪上,却又被韩缜的叹言吸引。

      “子女康健,父母之爱再简单不过了”

      他想起韩缜上次还为着韩束轻飘飘的规划着魔,如今又说出这番话,诧异一瞬,随后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轻柔。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想着,也许韩缜也在内心挣扎了许久。

      “是”韩缜轻轻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父母的爱毋庸置疑”

      随后语气一转。

      “但他不沟通便做了安排,再说多少遍,我都会难过,一码归一码”

      江靳一直听闻下人说四小姐很怪,如今才算见证了她很矛盾却有理有据。

      他继续说了自己在意的事,也算是转移话题。

      “这长枪,倒是别致”

      “友怀亲自设计的,更加轻巧便携”

      想到韩束曾向他吐过苦水,说韩四习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器也一直用着木制的,让韩束忧愁过好一阵子,生怕将来韩缜无法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他还劝慰道,应当是她体格小,拿不动钢铁之物,现在看来,当日韩束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江副将”

      他的思绪被拽了回来,捕捉到韩缜的视线从自己身侧的长横刀移回来。

      “您的长刀,与常见的也不同吧”

      “我记得幼时江副将身侧并没有长刀,营中前辈也曾提到过,江副将一手好枪法,无人能敌”

      江靳取下身侧的长刀,拿在手上端详。

      “这是古法仿制的,横刀”

      立国之时,朝廷为了防止百姓造反,大力禁止民间兵器,匠师的消散,许多兵器已经消失。韩缜也只是在书上见到过横刀的样式,只记得它吸收了西域的风格,锻造工艺十分麻烦。

      韩缜思索出口“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如今在市面上流动的横刀,皆是武术表演的用途,而打造横刀的匠师早已隐匿于世,且横刀造价高昂,鲜少有人使用”

      “可在营中,我见了不少人佩戴此刀…”她在怀疑,这件事也是父亲的手笔,若真是,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靳握着横刀,放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四小姐猜的没错,是将军为我们重金打造的”江靳出神的看着杯中的水影,娓娓道来。

      “我们都是第一批跟随将军的人,将军本是富商之子,散尽家财,给我们这些人一口饭吃,教我们习武打仗,现如今…”说到这里,停下顺了口气。

      “八千多人,只余一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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