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别跑》spoto

6、绑架未遂

　　第五 章
　　“准备好了吗，旺财？”是唐婉一派神清气爽的召唤。
　　“唐婉。”相比较之下，可怜的男主角显得有气无力，”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做一般朋友嘛！”唐婉不以为然地耸肩，柳叶眉轻轻挑高，”只是个称呼而已，不要太在意，我会记得你只是一般朋友的，也没有人规定一般朋友就不能被称为旺财啊。”
　　“好吧，随你。”他知道争不过她，而且与这件事相比，另外一件事更重要，”你真的要做吗？”
　　唐婉轻哼了一声，抬眼看向身边一身轻便的大男生：”当然，不然我约你来这儿干什么？”今天正是他为她做最后一件事的大日子。周末，他和她约在了学校门口的林荫道上相见。
　　“可是，这样的事……”他的反应是迟疑不定的，脸上更因为为难形成了一片晕色，”唐婉，这念头太疯狂了，而且也很危险。”他中肯地评价。
　　“我不觉得。”唐婉毫不犹豫地否定，”为了这一天我整整准备了一个星期，我是在完全确定她的行程后才定下这个计划的，我不认为这样疯狂。至于危险……”她冷冷一笑，”她或许危险，不过我不在意。”
　　“你准备了一个星期？”即使是他也咋舌了。他是直到昨晚才接到她电话的，原本以为这是她又一次的心血来潮，可她竟是早有预谋……”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帮你做这件事？”
　　她以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才冷冷回答：”就是因为一个人做不来才一直拖到现在，不然何必找你？”她拉下他的头，低声交代，”听着，呆会儿莫文希就会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我和你躲在这棵树的后面。等她经过的时候你就上去用木棒把她敲昏，我负责把她搬走。要找个空教室，就艺术学院的大楼里好了，到时我们再慢慢调教她。”她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木棒……”唐婉，这么做是违法的。”他无力地提醒，不抱什么希望力挽狂澜。
　　“不用担心。”她果然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们都戴上面罩，用个变声器，她绝对认不出我们来。”
　　……”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些东西？”一向温和淡定的声音都无法坚持了，他重重叹了口气。
　　“我带了。”她竟然飞快地回答，同时转过了身。
　　他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竟反常地背上了一个HELLO KITTY的包包，一向为她所唾弃的粉色，全然不同于她平日里打扮的风格。这个包竟出奇的大，几乎覆盖了她整个背部。她解下包包，然后摸索了两下——果然是一根木棒，又转回包中搜索，然后手中又多了两个黑色的面罩。
　　“这……”他从她手中接过长约15厘米的大棒，无语了。
　　“我力气太大，一棍子下去可能就把她打傻了，虽然这样也很痛快，可是傻子调教起来就没有乐趣了。”这就是引发她请外援帮忙的唯一理由，”打晕她的事就由你来，不用客气，用力打就好了。”
　　“可是，就这样把她搬走是不是太显眼了？”逐渐习惯了她的安排，他竟也渐渐融入了她的计划之中，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思维。实际的问题一提出他自己反而吓了一跳，他竟把她的胡闹当了真。
　　她给了他一记赞赏的眼神，不过并不十分困扰：”我已经勘察过了，两边的小树林有一条捷径直通艺术学院，到时一旦得手我们就往边上撤，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果然是早有安排……”你打算怎么调教她？”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他只能适当地关心一下当事人的下场。
　　唐婉娇媚地笑了，盈盈动人：”放心，我不会做得太过分。”她知道他是个软心肠的好人。”只是打她一顿解解气罢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电棒，还有一些可爱的小刑具，你会喜欢的。”
　　天，她究竟还有多少奇怪的玩意儿？”有必要这么做吗？”他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无辜，他在心里默念。
　　今天天气尤其的好，阳光穿透林梢，带细碎而温柔的情致。
　　唐婉收敛了笑意，望进了他透明如琉璃的眼睛：”没有必要吗？”她的声音冷冽，在这样温暖的日子里却像是雪花轻舞，”她抢走了我最喜欢的人，我花了一年半时间去喜欢的人。为了他我不断改变自己，可他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而莫文希，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却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不认为她该受点教训吗？”
　　他知道她在强词夺理。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付出多少收回多少的公平，否则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受伤的人。可是看着她的怨愤，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心里的天平在她的眼神下偏倚了。她是对的，就这样去干吧，那些伤害了她的人理应付出代价……当心里浮上这一句话时，他一惊。
　　“她来了。”始终观察着路面的唐婉忽然说，一手拉过神游中的他隐到了树后。
　　树干并不十分粗壮，只堪堪藏得住两个人。她将他抵住树干，越过他探头向路上看去，两人的身体几乎贴靠在了一起。他可以清楚嗅到她发间淡雅的清香，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努力将注意力从眼前的女孩转移到了目标人物身上。
　　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曾经听褚辉提起过，莫文希，才大一却被称为文学院难遇的瑰宝。因为更方面的原因他始终只闻其名不曾得见。不远的路上，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扎着乖巧的马尾，步履不见轻慢只见从容。她的神情很宁静，恬然自足。
　　确实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生。就是她抢走了唐婉的心上人吗？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将两人作起了比较。眼前的女孩虽然优秀，但与唐婉相比却似乎仍差了一筹。唐婉喜欢的那个人，如果知道了她的心意或许会转变对象也不一定，还是说，一定会……
　　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感，他低下头正迎上唐婉警告的眼神。收回掐他的手，唐婉靠近他低低耳语：”专心点，她就来了。呆会儿我一发口令你就上去把她打昏，听到了吗？”
　　看了看手中的木棒，接受到女王威胁的目光，施卫然认命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满意地展开笑容，唐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一身雪白的女孩身上。她默默倒数着愈趋愈近的步伐，心情逐渐亢奋了起来。
　　十、九、八……六、五！意外发生了！目标人物竟然停下了脚步！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他们？唐婉和施卫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
　　而关键人物站在原地，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却伸手探向了口袋，然后，取出了——手机！
　　她收到了简讯。
　　倒！树后的两人同时舒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莫文希一边查看着简讯，一边又重新提起了脚步。气氛越发紧张，施卫然感觉自己眼前甚至产生了幻觉，连对面的树后都感觉有阴影在晃动。
　　莫文希仍在不断靠近。三、二、一！”旺财，上！”简洁果断的命令不会出自第二人之口。
　　上前，挥棒，闷响，倒地。一切流畅得一气呵成，正如他们事前排演的那样。
　　“想不到你还挺有天分的。”唐婉赞赏地点头，”干得好。”
　　“不是我做的。”闷闷的否认竟近在身边。
　　唐婉转过头，挑高了眉：”你怎么在这儿？”身边的竟赫然正是理应打昏了目标人物的主角。他仍捧着木棒，拙拙地站在她面前，一脸无辜。
　　“我刚意识到你在叫我，还没来得及上去呢！”对于她给他的新称呼他尚处于适应期，偶尔反应不过来也情有可原。
　　可是，不是他的话，那是谁？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异样，齐刷刷地转头，只来得及看到几个黑影将已陷入昏迷的女孩抬上了黑色轿车，然后以惊人的速度绝尘而去。
　　“是真正的绑架。”短暂的呆楞过后，施卫然首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是什么人，要把她带去哪儿？”
　　“可恶！”唐婉也回过了神来，然而关注的焦点和同伴截然不同，”竟然抢走我要的人，过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锁起眉，难掩急切，”他们是真正的绑匪，莫文希很危险。我们应该赶快报警。”他冷静地做出判断。
　　“不能报警。”但唐婉却摇了摇手指反对，”他们也不一定就是绑架，或许只是和我们一样的恶作剧，劳动警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开玩笑，惊动了警察她还怎么玩？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我们能处理得了的。”他也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
　　“放心，我们先跟上去看看，如果事态真的严重到我们没办法解决的话再报警也来得及。”虽然她不认为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有些惊讶地看向自信满满的女孩。
　　唐婉笑得邪魅惊心：”前几天调查莫文希行程的时候我就在她身上安了个小型追踪器，他们跑不了。”她会让惹上她的人付出代价，莫文希和”绑匪”，她都不会放过。
　　追踪器？”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了。
　　“以前混青焰会时留下的。”她草草回答，”好了，该上路了，否则那位莫大小姐就真的被整得不成人形了。”她倒是不在乎莫文希变成怎样，可是她不想去调教一个被人调教剩下的猎物。”上车吧！”她招呼身边的同伴。
　　“车？”她连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他对她真的到达了叹为观止的地步。
　　“唉……”一个人究竟能迟钝到什么地步，唐婉长叹，”去推你的老爷车过来啊，我们难道还会有别的交通工具吗？”
　　“咦？哦。”意会过来的施卫然连忙走到一边树林推出了从早上起就停放在林中的单车。
　　“好了，走吧。”唐婉熟练地跳上后座，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旺财！”
　　老爷车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戛然而止——他注意到了路边泛着金属光泽的异物——是莫文希刚才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应该是被掳走时落下的，他走过拾起，收在了兜中。
　　重新蹬车上路，唐婉从后面戳了戳他的背：”你捡她手机干什么？你对她有意思吗？”又是好淡然的语气。
　　“你在想什么？”有时他真为她的想象力哭笑不得，”别人的东西当然要还给她，你想太多了。”
　　“是吗？”她轻道，没有再说话。许久以后，”左转！”她大力地拍他的背。
　　她似乎又生气了，可是她在气什么 ……施卫然转过弯，摇了摇头，由着身后的怪力女拿他的背泄愤 。
　　“右转！”她又大力地拍他的背。
　　还没够吗？施卫然闷哼一声，向右拧过车把。
　　“转错了，左转！”……
　　就这样一阵七拐八弯以后，等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市郊一幢废弃的老屋时，他的背已经红肿了一大半。停下车，他跟在她身后轻轻舒展了一下疼痛不已的脊背。”他们不在这。”他跟着她走进了一个显然废置已久的房间，惊讶地发现四周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唐婉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一面墙边蹲了下来：”他们要是在这里，我们还能这么直挺挺地闯进来吗？又不是上演警匪片。”她以朽木不可雕的无奈悠叹，”他们在隔壁。”
　　她似乎真的很有经验……学着她的样子在墙边蹲下，他看着她从HELLO KITTY中又摸出了一个形似听诊器的东西。将圆盘贴在墙面上，她对他展露出颇有几分自得的微笑，然后很大方地递给了他一只耳朵。
　　连这种东西她也有准备？在隔壁声响果然清晰传来的同时，施卫然苦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知道是老旧的墙壁太薄了还是唐婉的工具太过先进，隔壁的声音听来十分清楚。入耳的第一句话是轻柔的问句，嗓音很是细软，听得出有些乏力但并不显得畏怯，应该是莫文希——她已经醒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下一瞬间想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跋扈而且嚣张的女声，因为言语间的狠辣更尖锐了几分，”哼，你别指望丁曜宇会来救你。今天你落在我手里就觉悟吧！”
　　“又是为了丁曜宇吗？”不同于女人的张狂，莫文希听来十分的平静，”真是的，这样的事情到底还要发生几回啊。”她的声线本来就偏低，音质属于永远柔和的类型，所以那最后一句的抱怨听起来颇带着暧昧的情致，在这样的背景下甚至让人忍俊不禁。
　　对方显然被她的云淡风轻激怒了，”啪”，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你，无耻！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儿自鸣得意，丁曜宇他不过是一时好心才和你在一起，别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就你，还不配！”
　　“就算是再好心他也没有和你在一起啊，既然不配，你又在这里气急败坏些什么？”刻薄的挑衅，自然不会是出自以性情温柔闻名的莫文希口中，而是蹲在隔壁墙角听得专心的唐婉在嘟哝。
　　“是。”而莫文希只是叹了口气，连声应和，”我知道我不值得他爱，我也知道自己早晚都会被他抛弃，到时我一定让他第一个和你联系，请问可以了吗？”她好商量地建议。
　　“啪”，对方却不吃她的妥协，于是又是一记巴掌。”你少敷衍我！”尖锐的声音甚至显得歇斯底里了，”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会看上我还拿来讥笑我，找死！”高跟鞋重重踹上人身体的闷响。
　　莫文希轻轻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忍耐疼痛，不过她淡然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我并没有讥笑你的意思。”她平静地辩解，轻柔的声音显得有些吃力，”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既然明白丁曜宇不大可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你打我泄愤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你来说，除了再次证明他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根本不能带来什么不是吗？”她语速很慢，对对方的暴力没有怨怒，只是很理智地分析着。
　　她的态度其实很有礼，而且进退得仪，可是在嫉妒的女人面前怎么样都不会顺耳。”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高跟鞋像是发了狂一样撞击着脆弱的身体，同时女人不断喃喃地重复，”都是你的错！你去死！去死！去死……”
　　“够了，霏霏。”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有些年纪了，浑厚的男中音，底气很足，在施卫然几乎听不过隔壁的暴行时及时地出声制止了。
　　“叔叔！”被称作”霏霏”的女人却似乎还没有发泄够，很有些不满地嘟哝，”你答应帮我出口气的。”
　　“我不是已经帮你把人弄来了吗？”所谓的叔叔放柔了语气，略带宠溺地说道，”当初说好了的，我把她弄来，有你给她一点教训，然后交给我办正事的，你忘了吗？”虽然是温和的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他应该是一个长期处于高位的人，或许甚至从来没有人忤逆过他，所以他的语气才会像这样隐隐显出一种霸气，即使对象不过是自己的侄女。
　　“是，叔叔。”女人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慑于男人的威严还是呐呐地应了。
　　“放心。”知道女人的不甘，男人低沉地笑了，竟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狠绝，”呆会儿这个丫头如果不老实，我会让你玩个过瘾的。”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唐婉和施卫然相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起初以为只是单纯的情海生波，不过在卷入了另外一个男人以后他们不再认为事情会是这样的单纯，男人显然有更大的目的，那会是什么？
　　“小丫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近了些，似乎是因为他走到了墙边，”告诉我，丁曜宇把他父母的遗嘱藏在哪儿了？”他亲切地问，字句下的冷冽却让人一阵胆寒。
　　莫文希似乎怔愣了一下，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几秒后她很肯定地道：”我不知道。”
　　“是吗？”男人笑了，”你的眼神却告诉我你知道。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还太嫩了，丫头。”他顿了顿，重复，”我再问你一次，丁曜宇父母的遗嘱藏在哪里？想清楚再回答我。”
　　“我不知道。”这一次她连迟疑都没有就直接回答。
　　“霏霏，”男人没有再问，却叫来了自己的侄女，”我想你有带电棒吧。来，我们的客人好像需要清醒一下。”
　　“好的，叔叔。”会意的女人也走近了，然后隔壁的他们清楚听到了电击的声响和莫文希压抑的低呼。
　　“太过分了！”施卫然忍不住皱眉，脱口而出的同时竟听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低咒。唐婉？他难掩讶异地转头，不认为原本就打算用电棒攻击的人现在却会感到不妥。
　　“过分！”唐婉纤长的眉几乎拧在了一起，”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抄袭我的idea，实在可恶！”
　　……果然不能期待她会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天……无力地呼了口气，施卫然又重新转回了头。
　　“想起来了吗，丫头？”墙的另一头，男人苍老的声音仍在传来，”别让我失去了耐心。”
　　冰寒至极的威胁带有着嗜血的残忍，可是柔弱的女孩答案却依然没有改变：”我不知道。”
　　“愚蠢！撒个谎都不会，说来说去都只有这一句，笨到家了！”唐婉隔着墙冷哼，”真不知道丁曜宇看上她哪一点，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
　　身旁的同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或许是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相信你。”几次电击以后，男人忽然说道，”不过你不知道有人一定知道。丁曜宇的的手机号是多少，这你总该知道了吧？”他的语气轻柔到可怖，”我想他或许会有兴趣和我这老人家聊聊。”
　　沉默了片刻，她仍是回答了：”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有所觉悟，莫文希的这句回答听来尤为无力。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谎。”男人冷冷说，”丁曜宇的号码是多少？”
　　“叔叔，我知道！”竟然是叫”霏霏”的侄女不迭地回答，”我以前有向他同学打听过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模糊的低语，唐婉和施卫然听不清交谈的内容，不过多少猜得出他们是开始打电话了。隐隐约约，还传来了一些旁人的声音——隔壁显然并不只有那对叔侄俩，而还有别的人——应该是打晕莫文希并把她抬上车的黑衣男子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丁曜宇。”杂乱的声音以后，男人低沉的声音重新响起——电话似乎是接通了，”没错，就是我。”男人愉悦的心情从他的语气中就自然地流露了出来，”别这么急着挂，你会有兴趣和我谈的，除非你不关心你的小女朋友现在在哪里……”
　　“不错，她正在我这里做客。”掌控事态的优越感让男人很是不紧不慢，”我不会告诉你我们在哪儿的，我知道你有一堆警察朋友。不过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帮她，那就在今天黄昏以前把我要的东西送到我律师那里，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顿了顿，男人笃定了最后的胜利，于是低低地笑了，”不要对老人家这么没礼貌，我记得你短命的父母可不是这么教你的。好了，我会等你的好消息的，记得动作要快哦，年轻人。”
　　最后三个字出口后，男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听起来似乎是挂断了电话。
　　“叔叔，你真的认为丁曜宇会照你说的去做吗？”是那个跋扈的女声，她不是滋味地质疑，”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蠢到为了她而放弃上亿家产！”
　　“够了。”男人冷冷喝道，对侄女的不服似乎感到了不悦，”我比你了解他，不要怀疑我的决定。”
　　简短的命令下女人没有再争辩，莫文希的声音却幽幽响起：”她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不相关的外人，他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遗物的。你还是算了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吗？丫头，你果然很不乖啊！”男人极阴冷地轻笑，然后是电击的声响。
　　“你只是问我遗嘱在哪里，并不是问我是否知道遗嘱的存在不是吗？我不知道遗嘱在哪里，不过我也没有说我不知道有遗嘱这回事啊……”莫文希喘息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面对一面倒的不利形势她竟然还有兴致和男人咬文嚼字地争辩，过人的胆识连隔壁的施卫然也不禁叹服了。
　　“你很机灵，可是我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卖弄。”更长时间的电击，”对于丁曜宇来说，究竟是你重要还是他父母留下的那堆死物来得重要，很快就有答案了。阿力，派去监视丁曜宇的人怎么说？”一个响指，他叫来了边上的下属问。
　　“他已经开始往律师楼方向去了，老板。”一道完全陌生的男声。
　　“很好。”男人满意地点头，”告诉他们，一旦事情完成就动手，我不想再见到那个没礼貌的小子，交代下去，做得干净利落一点。轻描淡写，就好像只是请人处理一件垃圾。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够控制的范围，他们不能再迟疑了。施卫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正要按下报警的号码，身旁雷厉风行的女孩却先霍地站起了身。
　　“哼！”她轻轻一哼，轻薄的唇微抿，俨然艳丽到骄傲的姿态，”动我的人，他们应该受一点教训。”
　　他抬头，仰视她坚决的神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唐婉，这件事不是你能处理的，别闹了，我们报警吧。”压低声音，他温和地建议。
　　而她蹙起了细致的眉：”你以为我会允许他们落在别人的手里？”她略略抬高了下颌，”你别小看我！”
　　她此刻的表情，和不久前那个初识的午后如出一辙。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就像一阵旋风以惊人的速度跑出了屋外，而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他从她骄傲的宣言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门外。他急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这不是高中不良团体的打闹，而是真正的绑架。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怎样的装备，即使是唐婉也不可能就凭一己之力来处理这样复杂的状况。
　　“是谁？”隐隐听到了厉声的质问。
　　已经来不及了吗？他加快了脚步，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焦急。虽然他没有多少保护她的能力，但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至少他要和她一起面对危险——忧心中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一刻的决心坚定地不同寻常，这一点，他直到很久以后才意识到。
　　还没赶到出声的地点，却先听到了”咚，啪”两声。他一怔，因为这怪异的声响竟出奇熟悉。急忙走了几步，转过弯，没有见到一马当先的女主角，却看见了倒在地上已然昏厥的陌生男人。他想了起来，”咚，啪”，正是前些日子她把向她挑衅的不良少年甩出去的声音。显然这个看似守卫的人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他想，他确实小看了她……唐婉的话，或许真的可以一个人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他轻轻笑了，放宽了些心，脚下的步子却没有缓。
　　“叔叔，你真的要处理掉丁曜宇？”主屋里，”霏霏”正站在她叔叔身边，盛气凌人的面庞上有难得的担忧，”有必要吗？不是只要拿到遗嘱就可以了吗？”
　　“霏霏，我说过不要怀疑我的决定。”冷酷的男人扫了心事全在脸上的女人一眼，沉声提醒，”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斩草要除根。你要是再像你那个优柔寡断的父亲一样妇人之仁，就会像他一样一事无成。知道吗？”
　　“是，叔叔。”
　　满意侄女的顺从，男人点点头，放柔了语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不值得……叔叔答应你，一定帮你找一个更好的，而这个抢了你男人的女人就交给你处置怎么样？”
　　女人来不及回答，闭合的房门先被人由外向里重重踹了开来。依然是一击即中的一贯风格，门板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砸起一地的尘埃。
　　“想动我的人，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精致得像娃娃的女孩，倔傲地站在门边，绝对霸气地宣布。
　　“你是谁？”女人先嚷了起来，”阿强，阿光呢？不是让他们看着门的吗？你怎么进来的？”
　　既像天使也像魔鬼的女孩冷冷一笑，微微侧过了身：”你是说他们吗？”侧身的角度恰恰让他们看到了门后已经倒地不起的男人，”我好像下手太重了，不过我不会道歉，因为你们活该！”她轻轻启唇说道。
　　“丫头，你到底是谁？”连狡猾的男人也沉不住气了，不紧不慢地提问同时，他向边上的手下使起眼色，训练有素的手下缓缓由后靠近了女孩，而她完全没有转过头。
　　“我是谁？”她直视着男人的神色，撇嘴，”你不配知道。”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同时她迅雷不羁掩耳地转身，一左一右把已靠到她正后方的两个男人直直拎起甩飞了出去。
　　“咚、啪”，”咚、啪”，整齐干脆的两声，而她的动作还在继续。一个回环，唐婉背后超大型的HELLO KITTY粉色包包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砸向了一时愣在原地的男人。”彭”的一声，精准。
　　“你、你想、干、干什么？”几秒内已经变成孤身一人的女人没了起初嚣张的气焰，随着一步步逼近的精灵少女一步步向后退着，花容失色。
　　“听说，你觊觎我的男人？”女孩不顾她的退却，一步步继续向前，阴恻恻地笑了。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凄厉的惨叫。
　　所以，当姗姗来迟的施卫然终于来到主屋时，只见到满地的横尸和鹤立鸡群的美丽女孩。”已经结束了吗？”没有太惊讶，他环视过四周，”我以为你会对女孩子温柔一些。”
　　唐婉扬眉：”我还没动手她自己就晕了，可别怪在我头上。”她无意背没有意义的黑锅，”哎，去看看那个男人。”她比向倒在墙边一身白衣的人质。
　　施卫然依言走到墙边蹲下了身，然后皱起了眉：”她伤得很重，已经晕过去了。”难怪一直没有再听到她开口。
　　“弄醒她。”没血没泪的女人漠然地下指令，”随便用什么办法。”
　　“唐婉！”他转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认同，”她受了伤。”
　　“然后呢？”而唐婉坦然无讳地瞪了回来，丝毫不觉理亏，”你忘了我们的计划了吗？你答应过我的。”
　　在她理直气壮的眼神下竟然是他无言以对了。”那么，至少先把地上这些人处理了再说吧！”他没有再阻止她，只是说，”先把他们绑起来，否则等他们醒过来也很麻烦，不是吗？”
　　唐婉沉吟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他妥协了，她也愿意偶尔地退让一回——要他放弃原则参与进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计划，她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有多难，可他还是加入了进来，她想她没有必要在他适度的心软上太多纠缠。”我去把外面的家伙搬进来，你先处理这里的几个，用我包里的绳子。”
　　初识的时候或许会觉得她太过自我，霸道而且嚣张的言行让人印象深刻，但相处久了却会发现她只是过分的坦率和直接，无论做什么事她只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永远不会拖泥带水。接过唐婉粉红色的大包，看着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的背影，他轻轻笑了。
　　等到唐婉把屋外的两个人都拖进屋里时，施卫然已经用包包里的粗绳把屋里的三男一女绑作了一堆。
　　“好了，现在可以把她弄醒了。”把另外两个人也交给施卫然绑作一堆，唐婉难掩期待地说道。
　　施卫然没有再反驳，直直走到了昏迷中的莫文希面前。”醒醒，学妹，醒一醒！”
　　他轻柔得彻底的动作让唐婉皱起了眉。走上前，她一把推开施卫然，抬手就重重扇了女孩一个巴掌。
　　莫文希嘤咛了一声，终于有了动静。
　　唐婉勾起唇角，给了施卫然一个挑衅的眼神，而对方只有苦笑。
　　“你们是谁？”莫文希在醒来的同时轻缓地问。
　　“我们是你的校友。”施卫然的声音总是有一种令人平静的力量，”不用担心，那些人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莫文希脆弱的声音听起来和施卫然的竟有着相同的磁场，”谢谢你，卫然学长。”
　　“你认识我？”他有些讶异地看了女孩一眼。
　　莫文希微微一笑：”你在学校里很有名啊，我在一些活动上见过学长几次，不过你大概没有注意到我。”
　　“是吗？”他回以温和的微笑，”对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了早先收起的手机，”你的手机还给你。我们正好在路上看到你被这群人带走，所以就跟了过来，能没事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莫文希收起手机，不遗有他地点了点头，”谢谢。”
　　“该做事了，旺财。”看不惯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唐婉冷冷打断了他们愉快的交谈，”把我的包拿过来。”这句话是提醒那个过分好心的人，眼前向他道着谢的女孩正是他们待会儿要虐待的对象，寒暄再多也是多余——反正动气手来总是对立。
　　“再等一下。”他站起身，急切地说。
　　怎么，只是交谈了一会儿他就要反悔了吗？唐婉眯起眼，正想再说什么，已经破败不堪的大门却又被人撞了开来，随之闯入的人影熟悉到唐婉心痛。
　　“你没事吧，文希？”那人进来后全部的注意力只在一人身上，径直走到墙边问。
　　“曜宇？你怎么会来？”莫文希诧异地眨了眨眼，有一种迷蒙的美感。
　　“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一向冷傲的男子此时全身漫溢着关切，”他们打你了？可恶！变态的死老头，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看着劫后余生的小情侣热切交谈，唐婉俏丽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而寒意直射向一边兀自笑意温柔的男子：”是你把他叫来的？”难怪他会毫不反抗地任她为所欲为，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应付她的对策。”你骗我！”
　　“我没有。”对方无辜地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会阻止你调教莫文希的，现在也是一样。”只要她想动手，他绝对奉陪。
　　哼，看样子她又一次败给了他，因为她又被他温柔的表象所欺骗而忘了他本质上的狡猾……可恶！说什么不会阻止，他明明知道在丁曜宇面前她根本没办法下手还说这种风凉话！别过脸，她不想再看到他的笑脸。
　　这一局，貌似老实的大男生再次大获全胜。
　　“你们是谁？”墙边的小情侣终于聊完了一个段落，拥着莫文希站起身，丁曜宇冷着脸问。”听说是你们救了她？”
　　不愧是情侣，问的第一句话居然一模一样，不过姿态却有了天壤之别。明明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女友的救命恩人，丁曜宇的态度却看不出一点类似感激的情绪。
　　“啊，我们正好经过看到了，所以就跟了过来，幸好一切顺利。”施卫然用一样的解释回答。
　　“就是你打电话告诉我地址，还让我小心他们埋伏的？”听到他的声音，丁曜宇略感兴趣地挑眉问。
　　“对。”他点了点头，”是我用莫文希的手机打的。”趁着唐婉出去料理门外大型垃圾的功夫，他在莫文希的手机里找到了丁曜宇的电话号码打通了电话。
　　“听说你在现场捡到了文希的手机？”丁曜宇接着追问。
　　施卫然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是啊，实在很巧。”他硬着头皮回答。
　　“确实很巧。” 丁曜宇是个商人，而且直觉敏锐，”我倒是很好奇，怎么这么巧你们会正好经过那里，还正好看到？”
　　“那个……只是闲逛而已。”没想到丁曜宇的尖锐，不善长扯谎的老实人只能努力想着蹩脚的理由。
　　“只是闲逛？”丁曜宇注意到了一旁大敞着的粉红大包，讥讽地一笑，”需要带着这样道具齐全的大包吗？” 和施卫然的无害相比，丁曜宇简直就是食肉的攻击性猛兽。”而且他们应该是用车的，你们是怎么跟上的？不会这么巧，在明令学生不能驾驶私家车在校园行驶的学校里，你们也正好准备了车子吧？”
　　施卫然是真的无言了。求助地转过眼，他看向一边睁眼说瞎话远强过他的女孩，可是对方却显然决定置身事外，始终不发一言。就在气氛尴尬不已的时候，”啪”，不轻不重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不要这样。”竟然是丁曜宇怀中的弱质女流，”他们救了我，也帮助了你。”转头，她向着被逼入绝境的男生轻轻颔首，”对不起，他的态度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很谢谢你们。”
　　“没、没什么。”施卫然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心虚的滋味。在经历过丁曜宇连番追问以后，莫文希的善解人意实在令他汗颜，尤其在她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的情况下——只要一眼，他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唐婉的杰作，无论力度、准度、狠度都不是那个非专业的嚣张女人所能匹敌的。
　　“这里我会处理。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我不想以后再见到你们。”在女友的警告下，丁曜宇终于放弃疑问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过傲然的态度依然故我。
　　莫文希转头又瞪了男友一眼，直到他终于稍稍收敛起了嚣张的气焰。”很谢谢你们，以后有空的话再联系吧！”她再次有礼地道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抬起了头，”对了，学长是C.S.C的成员吧？”
　　“啊？”不大适应话题突然的转变，施卫然木然得点了点头，”是的。”
　　“太好了。”莫文希的笑容一下子漾了开来，”本来打算过阵子找学长谈的，不过难得大家今天这么有缘遇到了，不如就在这里说了吧。下个月就是文学院的艺术节了，不知道学长方不方便负责我们戏剧社的戏服？”
　　施卫然沉吟了一下，带着些许歉意笑了：”这个不……”
　　“不会有问题的！”还没来得及说完，有一个声音却先他之前抢白了——竟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一边生着闷气沉默不语的人，”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了。”她很阿沙力地允诺。
　　这一次他分明看到了，她熠熠生辉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到施卫然终于有时间提问时已经是在夜里的C.S.C工作室里了。经历了出奇精彩的一天，又在警察局做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笔录，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没了回家的力气，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在工作室里休整一番。
　　面对他的疑惑，唐婉只是一屁股陷入靠椅，修长的腿架上了桌面。”什么为什么？”悠哉地为自己泡上了一杯好茶，犒劳过自己辛苦一天的喉咙以后，她才缓缓反问道。
　　“为什么要答应莫文希的要求？”施卫然诚实地提出了疑问，”我以为你讨厌她。”正是考虑到了她的心情他才决定拒绝，可是她却不迭地答应了下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她啜饮了一口杯中浅色的液体，姿态优雅地解释，”莫文希的戏剧社变成怎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在乎的是……”她顿了顿才缓缓说了下去，”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丁曜宇。”
　　“你是为了他？”他有些明白了，”你接下这个CASE，就是为了借莫文希增加和丁曜宇的相处机会？”以人家的女朋友为跳板来跟其男朋友套近乎，这种办法也只有唐婉想得出来，不过再无稽的事从唐婉嘴里出来也具备了可信度。
　　唐婉放下了细致的瓷——自从她在C.S.C工作室扎根后，施卫然为她添置的专属品之一——打了个响指，她赞赏的看向他：”感情永远是从长期相处中产生出来的，不是吗？”
　　“你打算怎么做？”他不自觉地拧起了眉，而不是平时始终淡然的神情。
　　“没想好。”唐婉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不过以前是因为我没有机会，现在不同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她一向自信，因此也不认为这有太多讨论的必要。”比起那个，”她对桌上闲置的几张稿纸更有兴趣，”这是什么？”一手将稿纸抖落开来，她看向他问。
　　“我的毕业论文。”他辨认了一下回答，”艺术学院设计系每年的毕业论文都是一场T台秀，每个毕业生都会把自己设计的最后作品在舞台上展示出来。那个就是我为我最后毕业秀准备的图稿。”
　　“为什么是男装？”她关心的不是用途，妖冶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她问，”工作室的工作也是一样。我听说你从来都只负责男装的部分，为什么？”
　　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一怔，随后诡异地红了白皙的脸皮：”没什么，只是一个愿望罢了。”难得的，他竟然也会露出尴尬的神色，甚至回避过了她探索的眼神，”说起来是个有点矫情的愿望，我一直希望我做的第一件女装是为我喜欢的女孩子而做。”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晕色反而渐渐退了下去，他重新看向她，略带自嘲地微笑：”而且我想如果无法体会出珍爱对方的心情，应该也不可能做出真正优秀的女装吧。”
　　不顾看多少次，总还是觉得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很和煦的颜色，灿烂而不扎眼。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里总会只剩余他的笑容这唯一一种颜色，纯粹得像湛蓝色的天空。
　　出于一种冲动，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我真的很喜欢看你笑，很好看。”
　　他的笑容僵住了，低眉看着她的认真，他愣在了原地，不知她的用意。
　　真傻……看着他的表情她心想。收回手，没有一句解释，她要笑不笑地重新回到了话题中：”这么说的话，你从来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
　　“唐婉！”他被她逼到了窘境，”我们不要谈这个好吗？”
　　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谈这个不好吗？不然谈什么？”她并不认为还有比逗弄他更有趣的题材。
　　不过他却把她的反问当成了一般疑问。”告诉我，你对丁曜宇还没有死心吗？”他仍然念念不忘。
　　唐婉蹙起了眉，没有想到他会对这个问题这样执著。”是又怎么样？”对于她来说，不甘心的感觉其实远多过动心，不过她想并没有对他说的太清楚的必要。
　　“丁曜宇已经和莫文希在一起了，他们交往也很顺利，你真的要拆散他们吗？”没有意外她的回答，他继续追问着。
　　“我只是给丁曜宇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要说这样就是拆散的话，我无话可说。”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真正适合的，如果丁曜宇真的觉得我比莫文希更适合他，那么又有什么不可以？”
　　“是吗？”他知道她劝不了她，于是只是说，”我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他那个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