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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实在与虚无的平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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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我在开头说过我做的是未来末世生存奋斗梦,可是刚刚我又说“我梦见周奕了”。这两件事不存在先后发生或者同时发生的关系,只存在一真一假的关系。但问题在于,究竟是我欺骗了读者还是方赐药。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加上小乔,那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因为她就是个吉祥物,如同她的大名“乔发财”一样。乔发财是我的大学室友兼闺蜜,之所以叫“乔发财”,是因为她有一个姓“乔”的爸和一个贪财的妈。可悲的是,她已经22岁了,并没有发财。
好了,回到正题,如果你此刻还在思考我到底欺骗了谁这个问题,那么很好我很满意。因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你光荣地上当了。我欺骗了谁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而关键在于我为什么要欺骗。
为什么要欺骗。
也许你想知道答案,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能提醒你,欺骗组成了这个故事,它由欺骗开始亦将由欺骗结束。欺骗是核心,但不是真相。
“然后呢?”方赐药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慢悠悠地接话,顺便给嗷嗷待哺的小乔递了一块西瓜。“然后?然后我就吓醒了呀。醒了都,哪还有什么然后。”我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说,方赐药,你仿佛一个傻子。”虽然我知道说完这句话后,他可能会把我楱成一个傻子,但人生在世,输什么也不能输与黑恶势力斗争的志气不是。
出乎意料,他非但没有把我揍成一个傻子,反而心平气和地问我:“所以呢?”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等待我的回答。
“所以救人去啊。我沈昭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给我一个理由。”他这回没敲桌子了,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我。其实他哪怕盯着我盯出一片花儿来也没用,除非他用拳头告诉我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当然,这不代表我一点压力也感觉不到,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到在心里数了有五六个“何か”了。终于,我想起来了。似乎是有那么一件事,沉寂在我的心底良久,是时候把它挖出来了。
我也喝了一口水,勇敢地回视过去:“我高二过生日时,他给我送过礼物呢。”
“哦,送什么了。”
我沉默了。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他的话,埋头吃瓜的小乔也投来了吃瓜的目光。吃吃吃,她不是在吃瓜就是在吃瓜的路上。我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她居然天真烂漫地冲我一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就你会吃瓜。
磨了半天,我终于还是开口了。
“《悲惨世界》。”
“噗嗤。”小乔一口瓜没咬住,笑出了声。
关于去不去救周奕这件事上,最终我们还是达成了一致。毕竟《悲惨世界》怎么说也是一本世界名著。但我们忽视了最为根本的问题——周奕他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方赐药嘲笑我:“你不是会做梦吗。再梦一个就是了。”
你看,他也不懂我的痛。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他懂。
在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讨论后,我们决定回到我高中的所在地,江北一个叫做集安的小县城。我没有办法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我只能说它极端没有存在感,更像是虚无的海市蜃楼,虚无到你在中国地图上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姓名。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正需要这样一个容身之所。毕竟在虚无的背后,万事万物都显得暧昧朦胧,甚至其存在都变得一片模糊。事实上,有些地方,有些事物,有些人,本身就徘徊在实在与虚无的界限上,在大多数时候它们表现出两种形态,即现实与非现实。然而,这两种形态常常呈现出不平衡性,或者说这种不平衡性恰恰构成了它们。奇妙的是,集安县刚刚好卡在实在与虚无的中央。真ん中。
好,我即将说到本章第二个关键点。是的,平衡。实在与虚无的平衡。我刚才说过,呈现出现实与非现实两种形态的地方,往往表现出一种不平衡性,或者倾向于实在或者倾向于虚无,这构成了它们本身,也构成了一条单向路径。而平衡,则形成了一种关于出入的、永恒的自由。
这是我在集安读高中的理由,也是本家旧宅安置于此的意义。它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