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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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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排练余安潦草跟着节奏朗诵,心不在焉的比划着,就连简单的一些动作都差点跟不上音乐,这些秦素都注意到了。
下课后,余安绕过秦素独自一人走向旧教学楼。
她不敢想象秦素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后的表情,更害怕她会像以前的那些朋友一样,鄙夷的和自己说着我们绝交吧。
秦素看着她走远,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嘛。”
余安不语,事实上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余安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另一边,何芳揣着她的小心思找到刚下体育课的余佳豪,她在教学楼底把人拦下。只见余佳豪一脸不耐烦的假装没看见她,转身就往操场走。
何芳见状立马跑到他面前:“别走啊,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有屁快放。”余佳豪吊儿郎当的站着,语气里颇为不满。
他这态度显然让何芳也没什么好脸色,可惜现在她有求于人,只得忍耐他一二:“你跟余安是兄妹关系吧?”
余佳豪斜眼撇着她,不屑的换了个站姿:“跟你有关系吗?”
何芳好言好语的和他交流着,他却半点不领情,看来得说些他感兴趣的:“真难得你这个当哥哥的还这么护着她,你都不知道她在班里都是怎么说她哥的。”
“她说什么了?”
果然,还是得这样说才能让余佳豪主动搭话。何芳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支支吾吾着,看得余佳豪焦急的舔嘴唇。
“也就,说你……脑子不好使,什么的。”
“呵?她才是脑子有问题好吧,这个神经病。”余佳豪翻着白眼,轻蔑的呵出声。
何芳跟着附和他,心里想的却是从白痴嘴里套话,可真容易。
“我也觉得她有时候很不正常,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她……”何芳惺惺作态的低下头表示惋惜,仿佛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余佳豪依旧俯视着她,心里盘算着既然这个人已经知道余安的事了,那正好可以跟她吐槽两句余安那个疯子的事:“所以啊,我当了一个神经病的哥哥,我才是受害者……”
他豁出去般将余爸的告诫统统抛之脑后,对余安的憎恨让他一说就停不下来,他甚至把最开始余安拿刀砍人的事都告诉她了,就像最开始在初中部传谣一样,他说起这些,眼都不眨。
何芳虽偶尔表示震惊,特别是听到余安在学校砍人的事,但她更多的是得意,是知道余安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后的满足。
那些阻挡沼泽蓬勃蔓延的障碍物,最终结局只有被吞噬掉。
说完这些后,余佳豪还意犹未尽的说起了余安的家庭,说她不过是没娘养的野孩子,后妈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孩子。
“她可是个神经病,我妈才不会承认一个神经病当女儿。”他自豪的笑着,兴许是何芳的笑带动了他,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八卦事多的女生,但现在,他们成了拥有共同秘密的队友。
他们有着共同的恶意,笑面里裹夹着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尖刀。
放学后,余安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何芳在经过她时故意碰了一下桌子,她也仍旧毫无动静,像个白瓷的陶制娃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又糟糕又真实,但说不上是什么。
直到班里的人都走完了,秦素来到她面前,她才终于换了个姿势。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在状态。”秦素把手放到她面前晃了晃,她勉强抬起头来。
“我没事。”
“那你今天回家吗?”秦素问着,那点小小的期待之意被藏的严严实实。
余安看着她,平静道:“我可以继续住在你家吗?”
“如果你不嫌弃,当、当然可以!”秦素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期待,反应过来后又装模做样的抿紧了嘴。
有人陪着放学,她便可以不用去天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混在人群中走出学校了。
说起来,秦素从认识余安到现在,她的生活似乎每天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着,说不定有一天,她真的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就和余安,她们两个人……
在回家的路上,余安带着秦素走进一家小卖部,买了一大袋豚骨面,和上次秦素请的口味一样。
她把泡面丢给秦素:“晚上就吃这个吧。”然后又拿了两根火腿到老板那付钱。
秦素看着手里的泡面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这是个好东西吧。”
余安看着她扬起的笑,顺势把火腿肠也交给她了:“还行。”
她站在秦素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自然的说道:“可以回家了。”
秦素笑着:“好,我们回家。”
不大的厨房里,两个女生各自忙活起来,秦素把泡面撕开,下进刚烧开的沸水里,说用锅煮出来的泡面更有劲道,而余安在案板上把火腿切成小块,她第一次接触厨房的用具,切的不算流畅,但胜在整齐。
两份泡面秦素只加了一份半的调料,配菜包放完了,煮好后她用大碗装盛,专门给余安那碗多放了几个火腿块。
“好香啊。”余安端着泡面,还没吃闻着味就想流口水了。
“香吧,快趁热吃。”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里全是嗦面的声音,在秦素面前,余安从来不管妈妈教的那套淑女形象,吃饭说话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怕边吃边聊都行,只有秦素见过她卸下伪装的真实模样。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洗碗。”秦素搅拌着面条说。
“好啊,玩什么。”
“每人可以问三个问题,对方要是答不上来,或者说谎,就算输。”
她吸着面,嘟嚷道。
这个简单,还能顺势问秦素一些平时不好问出口的话,余安这样想着,点头同意了、
“我先来,你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余安想了想,认真说:“有点多。”
秦素看了她一眼,不为难她:“随便说两个就行。”
“网课,甜酱。”余安挑了两个说,又问她,“你呢,你讨厌什么?”
这时秦素已经放下碗筷,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说:“我讨厌何芳。”
不能说谎,她如实回答了。
“第二个问题,你想象中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秦素笑的像贼一样,捂着嘴又不敢太张扬。
余安看着她,想起了她们刚见面那会儿,于是说:“胆子小的,爱害羞的。”说着,她又想到了认识之后的她,补充道,“自强的,乐观的,最重要的一点,她足够关心我。”
她一边说一边抚摸右手手腕上戴着的红色头绳:“你呢,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秦素还在回味余安的回答,就听到她询问自己了:“我……我没想过。”
“所以你输了?”余安默默将碗推到秦素面前。
“才没有,我现在想也不迟……就是,嗯,肯定要爱我的吧,然后,对我好,不欺负我,还能保护我的。”
她露出少女独有的娇羞,余安尽收眼底。
“好了,第三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她受不了余安看她的眼神,连忙跳过话题。
殊不知这个问题更是让余安直接把眼珠子贴在她脸上了,那种眼神,秦素没见过,但她一对视上就能从里面感受到无边无尽的炙热,她不懂这是什么,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你看我干嘛,回答啊。”她移开视线看到别处。
余安浅笑着,看秦素这模样也知道,有些话还没到说出口的时机,她默默阖上眼,再睁开时里面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我去洗碗吧。”
说着她起身端起两人的铁大碗往厨房走去,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体验洗碗,大冬天的,连水龙头的开关都冻手,更何况里面流出来的水,秦素跟着进了厨房,只见余安一顿操作猛如虎,居然拿洗衣服的香皂来洗碗。
这……
“要不我来洗?”秦素不忍直视的说。
“愿赌服输,我又不是玩不起。”余安不以为然道,摆出一副不要小瞧人的架势,然后把香皂丢进铁锅里一顿涮。
“不是啊,你把香皂用来洗锅,那以后我们拿什么来洗衣服?”
这是个好问题,余安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眼香皂,又看了看秦素:“那你来……”
余安退出厨房,将铁丝球交给秦素,临走之前还强调一遍:“先说好,我不是玩不起……”
“是是,我知道。”秦素点头,将悲壮牺牲的香皂从锅里捞起来。
得到肯定后,余安还是不甘心的嘀咕两句:“我能洗,你别这么敷衍我啊。”她靠在厨房门口的灰墙边,墙面有脱落的灰尘。
秦素做起这些家务活跟她们家的阿姨差不多熟悉,她很难想象都是同龄的孩子,秦素却能够这么独立,拥挤破旧的出租屋,一个人吃,一个人睡,她是怎么做到的?
“话说,你有最喜欢的吗?”余安看着她忙碌的倩影,不知不觉想到。
秦素洗完锅,把锅倒扣在水池里沥水:“我最喜欢的……没想过。”
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却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余安下意识皱起了眉,对秦素更加心疼了。
“你现在想也行。”
“我……”秦素擦干净手,看了眼余安又把视线移到别处,“我好像没什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