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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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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路易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早晨带着起床气去上课,恰好是程星那个班。
“Good morning ,ever one.”
“Good morning,Miss Lu!”
路易扫视课堂,却发现教室里没有程星的影子。心下疑惑,程星自从第二个学期起从来不迟到而且每次都都是第一个来,还会把讲台收拾干净,黑板也擦好。可能是昨天真的像Z说的那样生气了,气到不来上课?!本来心里有一点愧疚的路易心里也有些生气,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兴地给学生讲课。
直到下课程星都没有出现。路易装作不经意找了一个女学生打听消息,想确认下程星是不是故意不来上课。谁知女生告诉她程星根本没有报名,可能是不读了。一向不喜于色的路老师气得桌子一拍,把那个无辜的女生吓得要命,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气冲冲的,路易冲到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发现Z早早等在自己的车旁,一副了然的样子。
“那小孩没读了。”
“我知道!”愤怒的路老师把车开得飞快,直奔蛋糕店去。昨天就觉得不对,别人都在报名,她怎么在蛋糕店打工,而且还叫她路老师。当时也没来得及细想,原来如此。亏她还在课堂上以为是自己让她生气导致她不来上课,愧疚了半天。平时屁大点事都要问她,这么大的事提都没跟她提一下,把她当成什么?
“这事应该和你没关系。”Z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分析。
“怎么没关系?说都不和我说一声!”路易甩过头吼一句。Z缩了缩脖子,牢牢抓住副驾驶的扶手,心里默默为程星祈祷,平时不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最可怕了,托程星的福,这么多年总算看到一次路路真发火了,确实够恐怖。
“吱!”车子停在蛋糕店门口。路易从驾驶室出来“砰”甩上车门,如果不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帅,比她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铩多了。
蛋糕店里的人还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见有人进店,赶紧出了柜台弯腰打招呼:“欢迎……”刚说一半,看清来人,太过于意外直接被哽住,直起身来倔强地把脸转向一边。
此时蛋糕店里的客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这一幕。路易气得呼吸都变重了,双眼如刀,恨不得把程星脸上剜一块肉下来。程星也是个倔的,从始至终不肯看路易一眼。
“你没有话要解释吗?”路易率先开口。
“不好意思,我在上班。”程星面无表情又回到柜台上去继续给面包贴条码。
“等她下班再说吧。我们先出去,不要在这里闹。”Z一直站在旁边,看这情形不好凑在路易耳旁劝路易先走。程星的反应让她也有点意外,确实是很不给路易面子,这下肯定把路易得罪个彻底。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啊,根本不懂得路大人的苦心,可能根本连路易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看到Z和路易的亲密举动,程星脸色更不好看。昨天那一幕,当时的震惊大过于伤心,整整一夜,程星想不明白路易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也许是在暑假没有联系的时候,也许早就有了只是不在身边。更不明白为什么有男朋友路易还要让她去一起吃饭,在那之前程星送路易都是送到公寓楼下,从来没上去过。昨天她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与路易更亲近一些,在她看来可以带回家的人就是完全信任的人。那个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像被炮轰了一样,想都没想就逃跑了。她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与路易的关系,但她在那一刻就知道她不能接受路易有恋人,这不是朋友或者师生该有的想法。那一刻她感到羞耻,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觉得一定是路易察觉到了她的越界故意让她知道不可能,那路易平常对她的那些依赖算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
“你得给我个解释!”没头没脑的,路易突然蹦出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是女的,而且我跟路路只是好朋友不是情侣。你下班了到你们学校后街的周师傅烧烤摊去找我们,那儿烤鱼不错,记得哦。”Z用最快捷的方式解释清楚程星最纠结的问题,立刻去追路易。
程星蒙头蒙脑听了个稀里糊涂,隔着玻璃橱窗看着白色福特驰过,一会儿就不见了。等明白过来,心里的雷雨骤停,云开雾散,雨转晴。
程星是开心了,路易并没有。回去之后一言不发,还好Z早就不把自己当客人不受影响,还反客为主照顾气到几乎自闭的路易,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按摩顺气。最后好说歹说以特想吃烤鱼的名义把路易骗到了周师傅烤鱼店。
这里的烤鱼确实一绝,这一条街,这家是做得最好的。学生时代,Z和路易就经常光顾,她们一来,老板就认出Z来,Z也热络的跟老板叙旧。一条四斤的草鱼从池子里捞起来活蹦乱跳,周师傅利落的杀鱼剐磷打理内脏,上架烤,手脚极其麻利。Z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这个人对什么都好奇,对吃的尤其感兴趣,自己也做得一手好菜,总之是个吃货。
烤鱼端上桌的时候,程星也来了。路易看着烤鱼刚心情好一点,程星一露面,马上多云转阴,还有可能降雨,冷着脸一言不发,看也不看程星一眼。
程星杵在桌边坐也不好,不坐也不好,幸好还有Z在中间圆场,招呼程星坐下。
“周师傅,来四瓶啤酒,冰的。”Z冲着忙活着的老板喊,老板应声就来,还体贴的把四瓶啤酒都开了瓶。
“来,我俩搞定,一人两瓶。”Z把两瓶拿到自己面前又把剩下的推到程星面前。
“哥……不,姐,我不喝酒。”程星连连摆手,纠结称谓让她脑门开始冒汗。昨天以为是男的,头发,打扮,确实很男性化,也不怪她就那么晃一眼认错啊。这么大个乌龙也是醉了。
“……,你还是叫哥吧。”Z无奈,她都习惯了。“小朋友,有句话叫做酒壮怂人胆,你得喝了,有些话才说得出来。”不顾程星反对,Z直接把一瓶酒塞在程星手里,自己也拿了一瓶在程星那瓶瓶口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
程星一愣,跟着也就灌了一口。从来没喝过酒的她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怎么说呢,不好闻也不好喝,涩,而且有一股潲水味儿。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也有人喜欢喝呢?她不懂。
Z的酒量是很好的,但是程星就不行了,才喝了半瓶,脸已经通红。路易看着心里着急又放不下架子来管她,只在桌下暗暗掐z,把Z疼得龇牙咧嘴的。看着也喝的差不多了,Z开始问话。今天晚上的计划Z命名为酒后吐真言,这俩人都犟,一个不肯问,一个不肯说,非得是有一个能软下来把话说明白才能解决问题,谁也没胆子弄路易啊,所以只能让小朋友软了。
“你为什么不读书了?”Z直截了当进入主题问了路易最想搞清楚的问题。
“不想读了。”程星涨红着脸回答,她觉得脑袋好像在变大,又缩小,再变大……像小时候孙悟空被唐三藏念紧箍咒的特效一般,而且头顶的白炽灯泡晃啊晃啊晃,晃得她满眼都是星星,世界有一点扭曲,她自己轻飘飘的。
“原因呢?”Z继续问。
“不想说。”程星是真的不想说。
“那你不怕路路生气?”Z直接亮出路易。
“怕。”程星觉得天地旋转得越来越厉害。
“你不说她就会生气。”Z看了一眼路易,果然路易脸色好了一点。
“外公不在了,我爸妈在葬礼上争莫须有的家产,说以后跟我没关系了。我发誓我要挣好多好多钱摔在他们脸上,我要让他们跟我道歉!”程星摇摇晃晃站起来指天发誓,胸口一阵反胃,蹲在桌子底下就呕吐起来。Z赶紧扶着她给她拍背。
路易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她原本以为程星只是单纯的不想读书不求上进,所以她很失望,很愤怒,有种被辜负的感觉。现在得知真相,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放暑假的时候这孩子几乎没跟她联系过,她看到她发的还好的消息就以为她真的过得很好,以为小孩儿遇到新鲜人新鲜事物一时忘记了她。她甚至还有一点小生气,原来那个暑假她经历了那么多。难怪那天在蛋糕店里偶然碰见,总觉得她跟以前有点不一样,而且瘦了很多。原来如此。
Z和路易谁都没说话,一波眼神交流。路易默默起身结账,Z扶着比她还高的程星,幸亏这孩子瘦,不然还搬不动。
到车旁,路易帮忙把后座车门打开,两个人一起才把程星在后座安置好,程星手长脚长的,再怎么安置也缩手缩脚的,没有办法。一路上,路易尽量把车开得平稳,而Z则担心程星吐在路易车里,那路易估计会很崩溃。
“你这法子也太损了。”路易不满Z给程星灌酒套话。养生达人眼里,烟酒跟毒品一样是碰不得的。
“可是奏效啊。而且,她要是没个出口说出来,会憋坏的。”Z神色坦然。
“无奸不商。”路易发招。
“母鸡护崽。”Z寸土不让。
“说谁母鸡?”路易的眼刀甩了过来,Z觉得空气一冷,赶紧装傻充愣:“我我我,我是母鸡,行了吧?”Z看了一眼后座没什么意识的程星,又看了一眼路易,无可奈何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