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难开》钟南啊

9、留宿

　　程星醉成这样子。路易和Z两人都不放心，只能是带她回陆毅的教师公寓。但是好不容易把程星弄进门了之后，问题来了，这间公寓只有两间房，路易和Z一人一间，程星就只剩客厅了。这都算了，关键是一身酒味还吐了，臭烘烘的总得洗个澡吧。但程星一沾沙发已经睡过去没有动静了，让她自己起来洗澡也不可能。路易看着程星头大，又是一记眼刀发射给Z。Z摊摊手表示无解，谁想到这么大个人半瓶啤酒成这样了？
　　最终，有轻微洁癖的路易还是忍不住动手打扫起沙发上的废人，没错，是打扫。人家照顾人是温柔体贴的，路老师照顾人先给自己戴了手套和口罩。看这架势，可不像是打扫卫？
　　Z看得龇牙咧嘴，提出她扶程星去洗澡的建议被路老师一票否决同时还被扣上老色狼的帽子。没吃着羊肉惹一身骚，Z撇撇嘴回房关门看书去了随她们折腾去再也不出来。
　　路老师心惊肉跳眯着眼睛扒掉程星的外衣，脱去鞋子袜子，拿了条干净毛巾打了盆水过来给程星擦身子。别人都是打温水，没经验的路老师打的是凉水，虽说温度不低，但是晚上温差大也有点凉。程星喝了酒浑身发热，冷毛巾一擦，开始有点冰，弄得她哼了一下，随后毛巾没那么凉擦着还挺舒服，又沉沉睡去。
　　擦完全身，路易又拿了个薄毯子出来给程星盖上，毯子有点短，盖了胸口脚又露出来，扯来扯去最后随它去。已经很晚了，第二天有课，路易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脏衣服晾好把一切收拾妥当回到自己房间也准备睡觉。作息规律倒头就睡的路老师在床上翻了好久之后还是睡不着，脑子里总在回想程星在蛋糕店里不看她的表情，那时候，她极其愤怒，但知道缘由之后，她有一点心疼。一直以为程星是很乖巧听话的，原来也那么倔。那是以前她没有见过的样子，既倔强又脆弱的样子。为什么每次程星脆弱的时候都会被她看到呢？她很不会安慰人的啊。
　　反正睡不着，干脆去看看客厅里的人怎么样了。
　　睡前路易在客厅里特意亮了一盏小夜灯，勉强把客厅照亮。沙发上的人可能翻了身，身上的毯子早就掉到地上去了，因为外面的衣服都被扒下来洗了有些冷，缩成一团。路易过去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盖上，手触到睡着的人的皮肤，冰凉。路易暗暗怪自己粗心，都没有那套衣服给她穿上，不知道这样睡一夜会不会着凉感冒。还是去拿套睡衣来给她穿上吧，蹑手蹑脚的又回房间去拿睡衣。
　　程星睡得很沉，路易费了一些力气给她套了条长裤也没把她弄醒。正准备套体恤，发现程星的内衣有些勒，养生大师再次上线，睡觉穿内衣是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于是路老师试图解开程星内衣扣子，为了方便解开，把死猪一般的程星推成侧睡。路老师只顾埋头完成任务，却忽略了尴尬的问题，更尴尬的是，刚解开，身后穿来Z“我靠！”的惊呼，随后Z以闪电的速度撤回房间，不忘交代一句：“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路老师满头黑线，尴尬到钻条地缝也无法解除，再顾不得舒服不舒服健康不健康迅速套好衣服毯子随手一铺就撤离现场回房关门上锁。
　　“滴滴滴……”7点钟的闹钟准时响起同时叫醒了屋里的三个人。首先是沙发上的程星，其次是路易，最后是Z。程星爬起来头痛得要命，坐在沙发上来不及想其他。路易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出来，是昨夜翻来覆去的杰作，一脸不爽。最后是Z，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特意等其他两个人醒来好看看昨晚什么情况。天地良心，她昨天只是习惯性晚睡想出来喝点水，居然看到路老师在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真是看不出来，路老师现在这么开放了。
　　“昨晚睡得好吗？”Z踱到客厅里一屁股坐上沙发问程星。程星正研究自己腿上粉色短了一大截的睡裤怎么回事，Z一坐过来，赶紧起身说还好还好。Z差点绷不住笑，又踱到卫生间倚在门口跟路易竖起大拇指：“路路，好样的！”
　　路易知她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差点被漱口水呛到，转身一脚就把卫生间门带上。半响收拾妥当才出来不声不响上阳台上把程星的衣服收来，让她去换好。
　　等换完衣服回来，路易已经在啃面包喝牛奶了。
　　“那个，谢谢。”程星挠着后脑勺极不好意思的跟路易道谢。
　　“谢什么？”路易把目光对准程星，看不出喜怒。
　　“谢谢收留……”程星听出语气不善，低着头含含糊糊回答。
　　“不谢。还上不上学？”路易啃完最后一口面包，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上！”Z在一旁捂了嘴打着掩护提醒程星。但程星像是没听见似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算了，我上班去了。”路易起身到门口拿了包和电脑换好了鞋，要走的时候又从自己的那一串钥匙上解下一把抛给Z。“砰”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为什么你不跟她说你不想念书的原因呢？你知道不这样半途而废她会失望的。”Z喝了一口牛奶，慢慢撕着面包皮。
　　“这是我的事。”程星走到门口换鞋，一边系鞋带一边回答。
　　“你不了解她，她不会。”
　　“可是我怕她会。”
　　“那你不怕失去她吗？你如果就这样离开校园，你们还会有交集吗？你不主动，难道要她主动吗？”Z放下面包，顿了顿又说：“我从来没见她发那么大的火，她在意所以发火，你明白吗？而且，她都知道了。”
　　程星站起身来没有说，打开门，再关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