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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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医生早。”
“早。”
“何医生早呀。”
“早。”
……
“何医生今天去交班吗？”
“不去了，我待会有个主动脉夹层手术，得提前准备。”
七点半的医院早已恢复运行，喧闹中门诊楼的病人和家属正在摩肩擦踵的排队叫号。
住院部17层。
“58床今天做个b超。”
“36床今天出院。”
“41床加一个ct断层扫描，我怀疑他肺部有转移灶。”
“47床家属，出来一下。”
……
外科病房走廊里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医务人员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救治工作。护士站附近，电梯开开合合，不时有病人家属拎着保温盒前来。
“何默，昨晚休息的还好吗？”顾宇辰从办公室走来。
“勉强可以撑过今天。你呢？昨晚耽误了你睡眠。”这几天科室有人休假，人手不足，顾宇辰作为科室的顶梁柱之一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好不容易昨晚得闲能睡个好觉却被他给搅合了，何默对这位师兄还是心存愧疚。
顾宇辰发现了何默的不安，安慰的说：“我很好，放心吧。”他想起何默今日的手术安排便催促道：“我记得你八点有一场夹层，赶紧去准备吧，我去交班。”
“好。”
夏日的早晨总是如约而至，在人们的熟睡中带着热流悄悄来临。城市的喧嚣总是由兢兢业业忙碌的上班族叫醒，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刚被清洁工打扫过的和平路只有零星几片梧桐落叶，一辆黑色桑塔纳飞快驶过。
砰！
一辆刚从墙角探出车头的suv被撞翻在侧，挡风玻璃在外力的冲击下变成碎片，驾驶室也被挤压变形，而肇事车辆正是那辆黑色桑塔纳。
事发突然又惊心动魄，周围匆忙的人群纷纷停住脚步。
“快叫救护车！”
“报警，快报警！”
“天哪，撞成这样人还能活吗？”
“快看，血都流出来了。”
……
15分钟后。
嘀咚~嘀咚~
救护车停在路边。
“让一让，让一让，快，推车！”
“病人右腿被压住，拉出不来！”
“消防！消防！”
“小心放平！快，检查呼吸，输血！”
……
何默将手术重要环节做完，深吸了口气放松下来。
“剩下的你来吧。”
他将缝线善后留给副手，自己脱下手术衣和手套扔进医用篓，抬脚伸进感应器里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一小护士见他出来赶紧喊道：“何医生！”
何默留步。
“急诊那边送来个病人，十分危急，刚送进3号手术室，科里大家都有手术人手不够，急诊那边的人正在准备，主任说您这边要是结束的早就赶紧过去。”
“好，我知道了。”
何默来不及休息，直接乘坐手术专用电梯向7楼奔去。
洗手刷手消毒穿手术衣戴手套快速完成。
“何医生！”
3号手术室内，一人躺在手术台上，旁边挂着一袋冷藏血顺着塑料皮管流进病人体内，周围象征着生命的仪器不停的滴滴发出声响。
“什么情况？”
“车祸送来的，血压过低，刚麻醉。”
何默来到手术台中央，伸出手，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刀，打开腹腔的一瞬间，血流像是找到了出口直接挤了出来。
“引流。”
小护士拿出专业用具操作起来。
“脾脏破裂，大出血。”
手术室外，闻讯赶来的家属正着急等待，几个女人哭哭啼啼。
滴，电梯门打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仙阳市顺风路分局警察傅琛，请问你们谁是受害者家属。”
“我，我是他老婆。”一女人泣不成声狠狠的说：“警官，麻烦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我饶不了那个肇事司机。”
“肇事司机当场不治身亡，根据初步化验结果来看，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很高，我们怀疑他是酒驾超速。”
正说着，手术室大门上“手术中”的灯暗了下去，何默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
何默摘下口罩顿了一会，沉声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几个人闻声又痛哭起来。
何默绕过这几位家属，瞧也没瞧傅琛一眼就准备离开。傅琛追上去，说：“又见面了何医生，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死者情况。”
“大出血死亡。”
何默言简意赅，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昨夜被他抓进局子没睡好，难得今天只有一台手术，他只想赶紧回到办公室利用中午休息时间趴一会补觉。
傅琛看出何默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说：“昨儿个夜里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公事公办而已，况且我实在想不出何医生半夜三更擅闯民宅究竟是为了什么。”
何默走到电梯口，按了上楼键：“那傅大队长还是先把盗窃案追查到底吧，不然以您的能力怕是不能同时应对两起案件。”
听了这话，江小雨按捺不住了，立马冲上前：“你说什么！我们傅哥业务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你一个小医生懂办案吗？”
顾宇辰突然走过来，打了个圆场：“不好意思两位警官，何医生可能是手术太累心情不好才会言语过激，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傅琛紧紧的盯住何默，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时间凝聚了几秒，寂静无声。
何默见无人说话，察觉到傅琛似乎正在打量着他，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装了个一脸茫然，摆明了一副“怎么还不走”的表情。
“没什么，”傅琛有些戏谑的说道：“不过下次何医生可千万别再这么不小心，不然再有什么误会可就没那么容易说清楚了。”他转身走向楼梯口，“小雨，咱们回去。”
江小雨麻溜的跟上他，说：“傅哥您别理他，那姓何的说话也太难听了，不就一医生嘛，他以为他谁呢！”
傅琛只顾着走路，没搭理他。
江小雨走在傅琛身后，看不到他表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又说：“正常人哪有半夜偷摸进别人家里的，他一看就有问题，哥你别急，咱迟早能抓住他把柄，到时候看他还嚣张。”
傅琛回想着刚才穿着手术衣略显疲惫的何默，在手术帽的包绕下，没了头发遮掩的脸蛋轮廓分明、白皙俊俏，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一个场景在他脑海里快速闪现，又迅速消失，来不及记住分毫便沉没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哥，傅哥？”
江小雨的呼喊声让他回过神。
“啊，怎么了？”
江小雨见他有些出神，不明所以道：“哥你还在因为何医生的话不高兴吗？”
“哪儿啊，瞧你说的，哥是哪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呃~”江小雨故意升了个音调：“你不是吗？”
“欸~你小子，找打是不？”傅琛捏了捏他的腮帮。
江小雨立马做了个求饶的姿势：“哥我错了，哥哥哥！”
傅琛松手，江小雨又奇怪的问：“那你在想什么？”
“啊，”傅琛本想打个马虎眼，却突然笑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何医生他，他长得挺好看。”
江小雨“……”
何默和顾宇辰又回到了17楼外科，顾宇辰看了看手机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现在没什么事，你去值班室补个回笼觉吧，黑眼圈都拖到下巴了，午饭我给你带。”
何默笑了一声：“好，那就多谢师兄了。”
何默来到值班室把门关好，正准备躺床上，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何医生。”
何默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淡定的转过身，对这女人说：“很抱歉，昨晚出了点意外，东西没拿到，我会再另找时间，你放心。”
女人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真是谢谢你了何医生，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何默没有直接回话，他皱着眉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皮肤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苍白，身体也似乎比之前更加虚弱。
何默说：“我会尽快。你的身体越来越弱，还是早点离开，就当是为了你父母。”
女人没有回话，只是握了握拳头。
何默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我知道你舍不得，但如果你再这样执意下去，后果你比我清楚。”
良久，女人开口道：“我知道了，谢谢何医生。”说完便消失在了何默面前。
何默对于她的突然消失似乎习以为常，但此时若是有个人从窗外看向值班室内，会发现从始至终值班室都只有何默一个人。
“今天上午九点，我市和平路与顺风路交叉口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肇事司机当场死亡，据警方调查，司机血液内含有大量酒精，疑似酒驾超速。据可靠消息称被撞的是霍老将军的外孙，已经被送到医院，具体伤势如何目前霍家还未做出任何声明…”
一男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报道，眼底尽是狠厉。
叮~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他拿起手机打开，发件人是未备注的一连串号码，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已死。
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