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又见月 ...
-
今夜的天空的确晴朗,皓月当空,荡开一线星河。
现在还没到时候,他和东方曜才从魔种入侵中脱身,长城守卫军来得及时,花木兰剑替李白接了一记魔种的爪击,她倒不担心李白,只是看了一眼和他一道的东方曜。
战场上余下的魔种不多,他们合力解决干净了。花木兰没过问这小孩哪里来的,大有让李白自己解决自己麻烦的意思。东方曜好像笃定到了边关就能找到他,直往守卫军驻扎的城门外跑,一路打听过来竟然真让他撞见了。
小孩跟在他后面进门,用衣袖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他感到脊背烧得疼,似乎划开了一道创口,连带着话都少了。然而这仅仅能让他闭嘴到李白给他包扎伤口,给他脊背缠绷带的时候东方曜龇牙咧嘴,话头却没停下来:我来这里跑了好远,差点以为要找不着你,我在来的路上还遇见了熟人,长城守卫军的生活条件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李白打断他的话,问:“学院现在不上课了吗?”
东方曜突然沉默,目光躲闪,飞快地答了一句:“放假了。”
事实上他说的确实是真话,归墟梦演后学院给学生们留了段休整的时间,除去他把墨子的讲话翘掉以外他都把课好好听完了。
李白决定不为难他,绷带已经捆到收尾,他打了个花哨的蝴蝶结,将外套丢给东方曜。
“穿上吧,”李白说,“我到外面吹吹风。”
他走出没两步,回头问东方曜:“你要来吗?”
东方曜当然点头,把衣服套上了同他出门。李白带他沿着石阶往城墙走,这道隔绝长安与大漠的关隘便在他眼前铺开了。他来的时候太急,没能好好打量这座古旧的烽火台。李白在墙沿坐下,脚下就是高筑的城,四周寂静,魔种带来的狼藉很快被沙漠掩住了,于是他只看见铺天盖地的黄沙。李白在他旁边喝酒,他几乎把酒当成水喝,神色闲适。
东方曜还没喝过酒,在稷下学院没机会让他碰酒,况且他还没成年。他们坐得很近,近到东方曜撑着手要挪位置时不小心碰到了他。他立刻把手收回去,李白转头看他。
他说道:“我看过你在归墟梦演用剑。”
“偶像,我的实力不止那样,我还能……”他欲言又止,李白或许已经看过了。蒙毅将那把剑丢给他时他何尝不知道是那是青莲剑?但他仍然拾起来了。
他的星辰之力第一次真正用到战斗中不是凭依自己的剑,而是李白。他忽然觉得将自己的剑落在梦境内不算是一件全然的坏事,他至少带出了李白的玩偶——那个玩偶。
他仍然将它系在腰间,被斩成两段的裂口被他缝过,针脚歪歪扭扭。本人就在眼前,他把玩偶摸出来,看一眼李白又看手里的李白。李白笑起来,起身跳回城墙的过道上,他已经喝完了带来的一壶酒,脚步摇晃,剑却锐利,拔出来时泛着寒光。他挽了个剑花,往空中刺出一剑。青莲剑法向来没有一套固定的招式,大多是他信手拈来的剑法。
东方曜难得安安静静看了一阵,于是也想舞剑了。他刚要撑起身就扯到伤口,嘶了一声乖乖缩回去,李白收剑,向他走近了。
“你学得很好,”他说,“那已经成为你的剑法了。”
东方曜为这突如其来的肯定笑起来,他在李白面前总想要做得更好,说:“我要做侠客,不只要学剑的。”
“你要征服世界。”李白一语中的。
东方曜一下子怔住,这话从自己的偶像嘴里说出来让他觉得有些脸红了,他岔开话题:“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要到长安去,”他说,“天下着实要起变动了,或许这一回会有许多人从乱世中跳出来。”
东方曜握问:“那里有我的位置?”
李白说:“有。”
东方曜好像得到什么保证,他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李白忽然说:“你该去休息了。”
他其实才刚觉得聊到尽兴,但月已经悬在正空了,着实已经很晚。小孩还犹犹豫豫不想离开,李白拉他手腕,东方曜顺势往前倾了一点,几乎靠到李白肩膀上。
他感到额头上被印了一个吻,温热的,酒气熏得他昏昏然。
“去休息。”李白重复道。
东方曜怔怔愣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