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少年东游

59、第 59 章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可当我醒来时头痛欲裂，我躺在床上，周围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我只记得那个少年的笑容，让我恼火。
　　“哦，我亲爱的女儿醒了。”那个女人装模作样的走到我身边，察看我的状态，而我只是好奇的看着她，看她优雅慈母的姿态。“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要理解我的苦衷，他既然想要你经历这些，我又能怎么办呢。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她捧着我的脸，温柔的语气快要把我融合，我的泪都要流出来。她轻拍着我的背部，安抚着我的情绪，当我越过她看到门口的阎嫣，带着笑意看着我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阎嫣转身离开，紧跟着李庚辰走了进来。
　　“你可算醒了，快吓死我了。”这个男孩乖巧的站在一旁，语气透着紧张关心可眼里却带着冷漠，整个人透着一股形式感。
　　“我还有些累，我想在休息一下。”我让他们都离开，我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对于宋焕的结局是我从没想过的，而他的话更让我吃惊。
　　我真的如他所说，我身边的人和事都是他安排好的，从以前到现在，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我岂不是他的玩偶，任由他随意摆布？那我到底是谁？我现在真的如梦境一般，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现在外面的这些人既然知道可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假惺惺的照看我？受人做托还是真的拿我当个人？我的头真的太疼了，疼到我想不了任何事，我捂着头痛苦着，听见窗户有些声响，很快见到一团黑影窜了进来。
　　“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醒了，就马上来带你离开。”姬昱焦急的说着，可我现在疼的完全失去意识，只是麻木的看着他，听着他说。“竟然伤的这么重。”姬昱说着，就抱起我，刚要走，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一下跌到在地。头疼再次袭来，我贴着冰冷的地面好让它有所缓解。我抬脚看着脚腕上的铁链，竟然是母亲的宝贝，看来她是怕我跑了，这么说我现在对她还有些用处。“我今天必须带你走！”姬昱说着，用法力去扯断那根铁链。
　　“不要”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去阻止他，可还是晚了，那铁链在接触法力的同时会发出尖叫，并自动缩紧猎物。现在铁链就如一头野兽长着大嘴咬住我的脚腕，没一厘米甚至每一毫米都长出尖刺，深深的刺进我的肉里。顿时，我的脚腕流出血，姬昱吓到不敢在动，被母亲拖了出去。
　　“姐，你别白费力气，这次你跑不掉的。”阎嫣笑着对我说，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恨意，转身离开，留下李庚辰扶我起身。
　　“姐，你把药吃了吧。”李庚辰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送到我嘴边，我被迫吃进去那些，好在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
　　“你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答应他，我的父母......”他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
　　“何苦呢？”我知道他在作秀给我看，我低头说着，看着他哭丧着脸，我也会装出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我俩对视着也对峙着，最后两人都苦笑着。
　　“你还真是天真，之前他们说，我还不信以为你是装的，看来你是真的...傻”他用手点着我的头，这次不再像少年的模样，而是像年长我几岁的指点迷津的人。
　　“可我的天真还是打动不了你，我的真心也打动不了任何人不是吗？”
　　“真心？真年头还有对别人真心的人？”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也是，每个人都有真心的时候，看他是真心想做什么。”
　　“看来你活的很明白。那你能告诉我现在是发生什么事情？”
　　“你只是要听话就好，我保你性命。”他说的很肯定，我却不相信他的话。“如果我救你出去，你一定要保证我的需求得到满足。”
　　“我什么时候没满足你的需求？”
　　“我想要我们成婚，你是必须要满足我的，而且你要完全听我的话，这样我才会救你出去。”他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没有让我吃惊，也不知是我对这种人已经习惯还是对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觉惊奇。
　　“你要怎么救我？”
　　“这你别管，你只要听我的，我保你没事”
　　他真的是好大的口气，我想他连我脚上的链条都没办法解决何况离开这里。
　　“好，你先让我出去，之后的事只要我还活着，怎么都听你的。”我是绝对不会与他成婚，但我好奇他的能力有多大才能放出如此大话。
　　“我们也牵个合约吧，如果毁约，你将永不能在现世出现，你将永久居住在地狱最深处。”
　　“好。”我说着，起草了一份合约，他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很快在甲方处签了字，而我用自己的血液盖上印章。
　　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拿着合约，我不觉想笑。
　　“你先帮我把脚上的链条解除。”
　　“这个你还需要先绑着，不要让他们起疑心的好。”他谄媚的笑着，笑的我浑身发冷，我却也跟着他笑，笑的那么真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他临走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真是讽刺，我也能有今天，我这个今天又有什么不同？
　　“你知道吗？”我喊住他，他回头看着我。“我脚上的链条只要我动了灵力，就会刺进我的骨髓里。”
　　“那你要控制你的灵力，不要随意使用才是。”他一脸的无奈，看着我好像看着白痴一样。他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带着无奈慢慢地，他看着我把那条链条斩断，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你这算什么？你怎么可能解开它？大天使说了，没人能解开它。”他好像说错话一样捂着嘴。不敢再看我，拿着合约就跑。
　　“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拖着一条腿在他的后面追着，我没跑的太快，只是看着他的身影，跟着不丢就好，血流的很快，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流动向。
　　“她来了！她挣脱了那条铁链！”那个身影转个弯，我只听见了声音。紧跟着当我再见到他时，母女俩带着姬昱坐在沙发上，姬昱看着完好，也可以说很惬意的坐在那里，而母女俩很亲密的坐在一旁看着李庚辰惊恐的跌坐在一旁，一手拿着合约，一手指着我的方向。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我莫名的兴奋起来，控制不住的兴奋夸张的行为让他们都有些吃惊，是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我想要毁了眼前的一切，想要把他们都烧为灰烬。
　　“你怎么出来了？”姬昱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是呀，我怎么出来了。”我抬起脚，看着血淋漓的脚腕，也让他们看看我怎么出来的。“我走出来的啊，我用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我原地打转，即使我的脚疼到让我出冷汗，我心里却是狂热的。
　　“你想要做什么？”李庚辰惊恐的说。“你这合约里写了，你要是毁约，将进入荒芜的世界！”
　　“你忘了，这合约是我定的，只有我才能定合约。”我看着他，“只有我！”我说完，拿在他手里的合约仿佛烫手一样，被他丢在茶几上。母亲拿起合约翻看了两眼，愤恨的看着李庚辰，紧接着他们都看了合约。
　　“你竟然要救她出去？”阎嫣生气的质问他。
　　“你们早晚会放了她，我就是想要趁机得到点实惠。”李庚辰带着委屈的语气说着。
　　姬昱看着合约，再看着我。“你答应他的这些事情，那我怎么办？”
　　“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记得我不是正好。”我看着他更觉得好笑。“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出去，我为什么不答应他。他说能带我活着出去呢。”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我的语气听起来很傲慢。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安全。”母亲走过来，捧着我的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现在真的特别的狂躁，我想要烧毁这里的一切。”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她一脸吃惊让我觉得更是好玩了。
　　“你要控制你自己，我们不会伤害你。”姬昱走过来，也想要安抚我。
　　我的情绪高涨，好像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点了一把火。我脚底开始有火星，吓到他们连忙后退。我看着自己的火星沿着我的血痕在蔓延。
　　“你们到底是我的什么人？”我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们每个人都想要我死？”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是你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会想要你死！”
　　“不然呢？你想我自愿牺牲自己好成全你？”
　　“你这样说太难听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只是希望这个家好！”阎嫣在一旁呵斥到。
　　“是吗？有我在这个家不会好？我给你们带来的价值就是死亡？”
　　“真的不是这样的。”母亲的语气里带着委屈。
　　“或许是真的我想多了。不然你们不会给我安排这么多经历，甚至还安排了一个情人。”我看着姬昱，突然不知道爱他时是什么感觉了，或许我真的没爱过他，而他所谓的执着也只是被人洗脑。“抱歉，我辜负你们的厚望了。”我说着，点燃起大火，我在淹没大火前，提醒他们尽快离开，我在火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走了另一条路离开，离开他们。
　　孤独在我这里曾是可怕的，我努力克服过，但那些都是一时的想法，我以为自己成熟到可以承受住这份孤独。当我看着他们慌乱的逃离时，我觉得我是可笑的，可悲的，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是爱我的，无条件爱我，包容我，到头来却是被人安排好的一切。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现实，我一下泄气，那股支撑我到现在的一口气彻底消失，我跪在那里，燃烧的火焰透着血红色的火焰染红的周围的一切。
　　“如果你在上面看着，希望我现在怎么做？是杀光他们还是放他们走？”
　　我没等到答案，我等来的确实一场大雨，熄灭了我的火焰。周围一片灰烬与雨水混成的泥浆，我笑了，最后我连这么点任性的做法都被他浇灭了，毫无尊严可言，我就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想往哪走就要去哪，想让它消失就让它消失，不需要它有任何的情绪和思想。
　　姬昱站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不敢上前来。我难道要杀了他？不，我甚至都不想要再见到他和任何人，我念及他们的好，他们曾给过我快乐，痛苦和所有情绪，这是不可磨灭的，我不会杀了他们。
　　“姐，我扶你起来。”李庚辰竟然出现在我旁边，他竟然还可以做到毫无波澜，可我不会再相信他，永远不会。“你可以不信我，但让我照顾你吧，你身上的伤太重了。”
　　“我谢谢你。”我恢复了呼吸，看着他，再看看姬昱。一个我爱的人不敢上前来，一个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往前奔。
　　“你不要跟我客气，我们可以结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说着，看着姬昱。
　　姬昱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的情绪很明显的不友善。
　　“女人，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你知道，可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我永远都支持你。”
　　我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我现在不敢相信，他们越是真诚，我越是不信，我不想再沦为他们的工具，不管姬昱和李庚辰在后面喊我多厉害，我都没再回头看他们。所有的感情，就这样随风散去吧，我弄不懂它们也就不再费心去了解。
　　“我这个人性格倔强，我想做的事情，我会坚持到底。”我平复自己的情绪，我走到那片废墟中，正对着那个少年。“你说，我这次的火焰你能熄灭吗？”我再次划开手掌，血再次流出，我举起手，紧握拳头，看着血，再看看少年，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次撞的南墙撞的头破血流，我竟然真的对那个少年笑了出来，他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笑。
　　我再次点燃的火焰把我们两人都包裹在里面，外面的姬昱和李庚辰不管怎么呼喊，我都不会再顾虑太多，我使出自己的全部能力来发起进攻。
　　我失败了，不出意外的失败了，可他这次也能有全身而退，他的白衣已经渗透了血水，哪怕我即将昏过去，我也记得他面露难色的看着我。我的火焰他再没熄灭过，熊熊的的烈火成为了他的背景墙。我被他丢落在湖里，我的周身还都是小小的火焰，就这样，我沉寂与湖底，我用火焰为自己做了一个屏障，没有任何生物、鬼怪能接近我，而我就想这样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