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皮皮疯

12、章十二 险境

　　“呜呜呜呜呜……”
　　就在墨言和亡灵说话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沙哑低沉的呜咽哭声，那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很含混不清，一开始声音很远听起来并不是让人很在意，等到墨言注意到的时候那些呜咽声竟然压过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仔细的听着这些呜咽声，这里有女人有孩子也有男人，听声音至少有五个人以上，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并不是好兆头，鬼灵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不是冤亲债主的人面前的，但是出现便是有什么要传达或者提醒活着的人。
　　它们想要提醒的是什么？
　　鬼灵的沙哑的哭号越来越刺耳，墨言却并不能听清它们想表达的是什么，或许可能杀害这些人的凶手出现在这里了。
　　“这附近有人吗？”墨言站起身轻轻的问自己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冤家。
　　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答，那个冤家总是会故意将事情往相反的方向上描述给他，墨言虽然利用过这一点但是也在这一点上吃了很多的苦头，只不过这次冤家竟然一反常态的安静，反倒让墨言觉得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很难判断出对谁有利。
　　“！”
　　就在墨言在想要如何应付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将他死死的抱住了，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墨言的身体微微僵硬，同他行为亲密的人从来不会突然对他动手动脚，而阳明更是知道自己很怕有人从背后接近。
　　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又能有谁呢？
　　印象中也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但是那个人现在应该不在这里，还会有谁呢？
　　“！！”
　　抱住墨言的手开始在他的胸口乱摸，带着陌生触感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贴身衣服中，那手没有属于人的温度，冰冷的触感激的墨言发颤，现在是深秋还没到数九寒天的程度，一个人的手不可能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身后的是人还是鬼？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但是抱着他的人的力气比他预想的大得多完全挣脱不开。
　　“呜！”
　　对方似乎很不满意墨言乱动而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勉强地发出一点声音，但这力道还能让他勉强呼吸不是可以致死的力量。墨言故意向后退抬脚猛踩向背后那个人的脚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踩下去而且也踩到了，禁锢他的手松开了墨言反而更加的不安因为被踩到的人没有发出声音，这不仅让他怀疑身后的真的是人吗？
　　阳明以前教过他一些简单的防身和挣脱技巧，就在钳制的双手松开之后墨言马上就向身后送出一记肘击，这次他依然很用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肘撞到了柔软的肉块只是他依然没有听到对方哼痛。
　　肘击让墨言和身后的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是这距离并没有让墨言摆脱那没有温度的双手，转身伸出另一只手想推开身后的人，但伸出去的手很快就被抓住了，肘击的手肘也被一股如同铁钳一样的力量紧紧的攥住了。
　　还没等墨言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就被扭到身后，脖颈也再次的被扼住了，这次他撞进了一堵很硬的肉墙，扑面而来的是不同于冰凉双手的灼热吐息。
　　活人？
　　那带着湿热吐息的气息近了，更近了，甚至有些烫人。
　　墨言下意识的偏过头躲开扑面的热浪，但热气就在他的耳边徘徊并没有离开，湿热的水渍烫人的触感扫过他的耳廓，过分异常的举动让墨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异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安，这不是他熟悉的触感和行为。
　　扭动腰身想挣脱出去却没有任何作用，湿滑的触感从耳廓移向了脸颊而后慢慢的下滑，湿滑带着温度又粗糙的软物那应该是舌头，不老实的舌头下滑到了墨言微张的唇上，他已经无法再继续偏头只能抿紧嘴唇，会这么疯的人很少，这人出现的时机和下午在客栈的模式如出一辙，难道下午出现的就是凶手？
　　还是杀掉刚刚呼喊那个人本身就是调虎离山？但是——孙棠会跟去是个意外，如果孙棠因为胆小没有跟去的话，这个调虎离山计划就完全失败了并不完美，还是这只是无差别的袭击？
　　“！”就在墨言一边思忖着一边暗暗的和不明身份的人对抗的时候，他突然被放开了，即便是看不见墨言也是本能的向自己的前方跑了几步，他面对的是行为异常的人，对他来说疯狂的人要比厉鬼更加难以对付。
　　盲眼的他无法对抗任何有攻击性的人，他有点后悔没有将孙棠留下来给自己防身，但又一转念如果这人要他死不会弄得这么拖沓，这不是没有人的地方不尽快下杀手很容易不下被人当场抓住，那么这个人不杀的原因……
　　思绪电光火石之间飞转，墨言突然停下了，对方应该是想利用他，他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点找到跟这人有关的一些线索。
　　站在原地他能感觉到湿热的气流扫过他的脸颊，那人应该就站在他面前，墨言不躲不闪甚至也不发出声音，因为他需要声音——那个袭击他的人的声音。
　　“呵。”
　　一声愉悦的轻笑，似乎是对墨言安静下来的行为感到满意。
　　随即墨言的双腕又被那个人抓住了，这人的手掌似乎很大仅用一只手就扣死了他的双腕，这人身材应该很魁梧。而后他就被蛮横的向着一个方向扯着走，这人的身高至少要比他高，因为他的步距明显的跟不上拉扯自己的人。这个人的腿很长——不，应该说这人的身高至少要比他高。
　　而且空气中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那似乎是草的味道，闻起不是青草的清鲜更像是几种味道不同的草混合在一起的样子。
　　跑山人？这是墨言的第一反应，跑山人身上才会混杂很多种草汁的味道。但这个味道他好像在哪里闻过却不属于跑山人，具体是在哪里他也记不太清。
　　磕磕绊绊的疾走了片刻时间，一股冲人的血腥味就把草味彻底掩盖了，墨言不喜欢血腥味，因为总会让他想起那天——他屠杀宋家满门的那天，从那开始血腥味总让他有种厌恶的感觉，厌恶自己冲动的罪。
　　扑通——！
　　“唔！”
　　盲眼的人突然被推倒在地，他碰到了粘稠的液体闻到了更加呛人的血腥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伸出手撑起身体想起身，但是后背传来力量又将他压回地面，似乎对方不打算让他站起来，压在他背上的力量几乎快把他的脊柱踩断，墨言仍然是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希望那个施暴的人暴露更多的线索，他自己的声音则会干扰这一切所以不管有多疼他都必须忍住。
　　顺从的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股食物尚未完全发酵的味道、草味、血腥味……几种味道混在一起让墨言有些反胃，胃里酸涩的液体不受控制的冲上食道梗在喉咙里，墨言极力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他在等施暴人的下一个动作。
　　“刚才声音是这里传过来的，快，动作快点！”
　　那是那些负责巡夜的捕快的声音，墨言拼尽全力大喊，“在这里！还有凶手也……唔！”
　　话还没有喊完墨言的腹部就被狠狠的踢了一脚，疼的他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但是很快，他身边有一连串零碎的脚步声，有走进的也有走远的，原本安静的小巷突然变得嘈杂混乱，墨言慢慢的爬起身还没等站起来他就被嘈杂的声音包围了，一双手粗鲁的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又是这个道士！”
　　“果然就是他干的吧！”
　　“不管怎么说，先抓了押回去！”
　　听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对话，墨言听出了来龙去脉——他现在正在案发现场，而他的身旁就是一具壮年男人的尸体，他又成了最有嫌疑的人。听到周围人的对话，他发现孙棠和阳明并不在这里，自己没有办法证明清白也只能先跟着这些人回衙门再说了。
　　冰冷的铁铐咬上了墨言的手腕。
　　就在这时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突然沸腾了，墨言被揽进了一个怀抱，那个感觉他很熟悉——是阳明。
　　“你们抓他做什么？！”这是孙棠的声音。
　　“孙大人，他出现在命案现场，而且……”
　　“这道士刚刚跟我们一直在镇口烧纸，他怎么可能自己走到这里来？！！”孙棠虽然仍然怀疑墨言的清白，但是这种明显冤枉人的事他是不愿意做的，惨叫发生在他们一起的时候，之后他和那个哑巴大个一起追了出去，留下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正巧走到命案现场来。
　　“我被一个身材比我高身上有草味的人带到这里的。”墨言平静的补充着他找到的线索。
　　“你刚才为什么不叫喊？”孙棠问。
　　“我就算想叫出声也会被那个人阻止，他刚才一直扼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出声，刚才的呼救你们也听到了根本没喊完就没声音了，就是被那个人踹的。而且——”
　　捕快们不耐烦的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对方很狡猾也熟悉我，他在我面前只笑过一次之后在没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至少有了些线索，你们赶紧把铐子解了！”
　　“但是……”捕快们不服气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了个嫌疑人怎么能说放就放？
　　“解了！你见过犯人刚杀完人就大喊凶手在这里的吗！”孙棠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这么明显的问题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
　　“恭喜你聪明了一次。”解了手铐的墨言笑嘻嘻的夸孙棠的偶尔睿智。
　　“你闭嘴吧！我可真不想被你夸，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孬了。”
　　“呵呵，这次我可是真心的在夸你啊，真的。”